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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雾很大。 一辆加长的东风大卡车慢慢行驶在晋陕交界黄河岸边的国道上,虽然说天就快亮了,可是因为雾太大,司机仍旧很小心的驾驶着。车驾驶室里面坐着三个人,在驾驶室背后,那张临时休息的简易床上,还睡着一个人,他大声打着呼噜,嘴里面还喃喃梦呓着。 车拐过一个急弯,弯前面就是黄河的大桥了,当车行驶到桥中央的时候,无声的停了下来,司机把车灯熄灭了。 “喂!王老板,快醒醒,已经到了,我们已经到黄河大桥了,再过去就是陕西了,喂!快起来吧!” “哦,到了。” 车后面哪个胖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腾腾地坐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伸手向旁边的司机要了个火,点着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然后猫着腰从车里面钻了出来,站在车屁股的后面,解开裤带,朝着汽车轮胎撒了炮热腾腾的尿。 “喂!小张!”他朝另外一个瘦的只剩下皮和骨头的人喊着“去到处走走,看有没有人,最好给找一个本地的来,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哎,知道了,王总,”瘦子点头哈腰的应着。 “那还不去?”哪个胖子有些不耐烦了。 “我这就走!” 瘦子颠着屁股走了, “大伙都起来吧,天亮了,我们去看附近有什么吃的没有?”胖子大喊着。 剩下的两个人都从车里面钻了出来,也都和胖子一样,把一泡热腾腾的尿撒在汽车的轮胎上,然后跟在胖子的屁股后头乐颠乐颠的向大桥的那边走去。 瘦子一边走一边用那贼溜溜的三角眼到处寻觅着,像只饿狼一样。一个大清早就出来拾粪的老头佝偻着腰,背上背个即将破烂的箩筐,脖子上面搭个旱烟袋子,瘦子一看见,就马上走上前去,满脸堆笑的搭理:“大爷!这么早啊!” “啊哈,是呀!睡不着。”老头在应付着。 “大爷你那村的呀?”瘦子继续问着。 “哦,就那边,那边胡峁的。”老头回答他。 “哦,胡峁到李仓远不远呢?我有个亲戚在李仓,我是从山那边来的,那不是车,雾太大,不敢走了。”瘦子有手指指了指那早就消失在浓舞中的大卡车。 “是吗?”老头抬起头望了望,很诧异的看了看瘦子说:“哎,我说小伙子,你有啥事没有,没有的话就别打扰我了,我还要干活呢?” “大爷,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瘦子满脸的真诚。 “说吧,啥事?”老头把肩膀上的箩筐放了下来,找了块青石板,用衣服袖子擦了擦,一屁股坐了下来,从脖子上拿下烟袋,自个装了一眼锅。 “大爷,用着个。”瘦子从口袋了摸出盒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老头。 “不了,抽不习惯。”老头用手挡了回去。 “那我给你老点火。”瘦子从头带里摸出个打火机。 老头把旱烟抽的吧嗒吧嗒的向,浓烟把瘦子呛的直揉眼睛,抽完后,老头把烟锅在布鞋底上磕了磕,扭过头来对着瘦子说:“小伙子,啥事,说吧!” “我想让你老给我跑趟李仓好不好?”瘦子说。 “啥事?” “你去把这封信交给村长就可以了。” “好事还是坏事?”老头有些警惕了。 “这些你就别管了,反正就交给村长就行了,我给你100块钱怎么样?现在给你50,回来后再给你50。你看怎么样?” 老头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那好吧!反正我现在也缺钱花,把钱和信给我吧!”老头向瘦子伸出了树皮一样的手。 瘦子从口袋里摸出一缝信和50块钱,老头接过钱和那封信很小心的装在自己身上的一个方便面塑料袋里面,然后对瘦子说:“那你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这里到李仓不远,我这箩筐,你先帮我看着。” 说完话,老头把箩筐塞到瘦子的面前,然后站起来,拍拉拍屁股,扭头走了。 瘦子颠着精瘦的屁股回到车旁边,胖子已经回来了,嘴里正叼着支烟在哼哼着:“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一朵花呀……” 看见瘦子回来了,胖子停止了哼哼问道:“小张,办好了吗?” “好了,王总。”瘦子仍旧点头哈腰。 “那就好,这是给你带回来的早饭,我们跑了很远才弄到的,先将就一下吧,等事情妥当了,我们回去再吃。”胖子说道。 “哦,谢谢王总,”瘦子看了看车座位上的那几个馒头和一点咸菜,继续朝胖子点头哈腰着,然后拿起来,走出车外,一个人在那享用起来。 “我困了,再睡会。”胖子又钻进后面哪个临时的床。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