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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是表象，还是境界？悠然是物质，还是精神？悠然是娇艳
的鲜花，还是幽幽的花香？悠然是《花样年华》里令人怀
恋的旗袍，还是烂漫山花中村姑的布衣？悠然是梵阿苓上
奏着的名曲，还是夜谅如水时聆听的天籁？悠然是江中顺
流而下的扁舟，还是江畔仰望女儿的风筝？悠然是情到深
处吟诵的纳兰公子一阙词，还是塞纳河西岸酒吧里的一杯
咖啡？悠然是醉里吴音，还是采菊东篱？悠然是望峰息
心，还是庄周梦蝶？悠然是醇酒，还是水流？悠然是本
我，还是率性？我不时地这样问自己，悠然是什么呢？
我很羡慕悠然的漫游者，将忧愁、烦恼及琐事一
股脑打包，凭着一双脚去丈量山川，让山风吹散忧烦，让
水流涤荡烦丝，倾听秋虫的吟唱，细看四季的迭变。慢慢
走啊，欣赏吧……由此使人读到了《岳阳楼记》《醉翁亭
记》《梦游天姥吟留别》等千古佳作。人在旅途，悠然在
心间。
我很敬佩悠然的学者，将嘲笑、热讽甚至
死神置之度外，凭着一腔热情去探索未知，浩瀚的星空不
再遥远。阿基米德在浴缸中悠然倘佯于数学的海洋中，面
对罗马士兵只说：你挡住了视线。人在学海，悠然在追
求。
我很欣赏清晨悠然的老人，清凉的江风中往
夕尘嚣且随风去，猎猎的红绸扇、比比划划的太极剑舞出
清晨的一轮红日。青葵布满华叶，韶华随青丝而去。在那
写满关爱的注目里，儿孙之辈溶入上班的人潮中。满目青
山夕照阳，最爱白首伴晚秋。人生几何，时间就是最好的
注解。得失成败，功名利禄，都不过白云苍狗，过眼烟
云，唯有悠悠岁月，忠实地陪伴着。人在尘世，悠然是岁
月。
我很喜欢悠然的平静生活：柴米油盐，寻常
琐事， 诗书画乐，精神享受。无家长里短之躁耳，无文
书案牍之劳形。煮一味拿手菜有人叫好是享受，写一首自
娱的小诗不为发表是享受，得一本好书拜读到深夜是享
受，听一支流行歌曲忘情学唱是享受，逛一次街欣赏美服
更是享受。人生不过百年事，悠然只求心念少。简单的生
活再简单一点，复杂的事情毋须更复杂一些。人在生活，
悠然是平凡。
悠然究竟是什么？其实还在于你的
心境是什么。禅说：你凝视黑暗，你看到的就是黑暗；你
凝视光明，你看到的肯定是光明。你看到了悠然的青山，
悠然的绿水，悠然的生活，悠然的世界，你的心也就沉浸
在悠然的海洋中了。
2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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