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曾经对一位朋友说起将来,说将来我的房子里只要有一台电脑、一台收音机、一套音响、还有一张1.8X2.0大的床就可以了,朋友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的怀疑,面对他的怀疑,我没有说什么类似于承诺之类的话,老妈说过一句话:不要轻许诺言,也不要相信轻许诺言的人,尤其是男人。我很相信老妈,所以我没有说:笑什么,我将来一定会那样的。那种强调的话不能随便说出口的,我7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不是一种智慧或者经验,它仅是人类的一种狡猾而已。
有了那片窗子,我和小贝都轻松了不少,小贝不必被我“门外汉”的屠杀似的旋来拧去,我也不必再煞费苦心的寻找,聚焦——转移——聚焦,很累,我是个很懒的人,特别讨厌重复。终于,小贝如愿了, 一段长时间的带薪休假,足见我对它的无比体恤。而我,则又有了一份兼职,虽然一天下来累得像只死狗一样,但我还是借了下一辈子的时间和精力努力维持着。现在的我经常有透支的感觉,躺在床上,望着没有树影婆娑的窗外,我有种下陷的无奈。我不知道那下面是什么,是天堂吗?哦,我希望是地狱,我希望是地狱——真的。
一个故事总有它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我的故事已经有了些许的发展,而男孩的故事也走到了开端,这看似并不和谐的步调给我的生活平添了很多生趣,我学会了神经质似的揣测、担忧甚至是苦恼,这是自我来到这个世界从没有过的事,尤其是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陌生人,陌生人,我不愿承认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的,很不愿意,仿佛这个词会割断了我和男孩之间超乎寻常的默契。我们的距离,不是我走下楼,跨过人工绿化带,再走上楼就可以到达的,这是一段精神距离,精神的玩意儿啊,总是让人难以驾驭,就像空间中的两点,之间悬着寥寥几屡细若毛发的丝线,丝线是血色的,还很粘稠,像刚蘸过了血,看着那若有若无的丝线在空里轻飘飘晃悠悠,我没有把握能攀附着爬过去,我不是蜘蛛,更不是蜘蛛的近亲。 隔空兴叹,我没有放弃也没有坚持,我在等待,在作出抉择。我知道那看似飘逸的丝线底下,虽没有万丈深渊,没有怪石嶙峋,但长期纠结在那里的感情魔咒一定会吞噬了我,我将会万劫不复。 我害怕了,遥望着夕阳里的那幅画。 雨下的够多了,血流的够多了,就有了洪水,洪水的习惯动作就是泛滥,洪水终于有所预警的泛滥了,毫无留恋的冲毁了我的防线。我做出了决定。 我决定继续,为了让自己好过。身为一个自我放纵主义者,我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和向往,大禹不是说过:对付洪水的最好方法不是堵来堵去,而是挖根渠道泄洪。担忧也罢,苦恼也罢,我决定当一回儿“蜘蛛侠”,不是为了问鼎什么“奥斯卡”,只是为了成全自己,仅此而已。 渐渐的我不再只是借助小贝来了解男孩以及那片窗帘,偶尔当他凭窗静坐的时候,我也会斜倚在窗台上,或抽支烟,或喝杯酒。小贝的房间里除了他自己和一个可以自由升降的座椅,别无他物,我也只是这里的过客而已。就这样远望着,远想着,眼睛里溢满了莫名其妙的液体,咸咸的,涩涩的,我还以为我的体内已经没有了这种代表着太多感情的液体。透过这水,男孩的身体开始扭曲,最终成了一幅毕氏风格的抽象画作。看着看着,我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四个字:夕阳天使。在我看来,天使是无关性别无关善恶好坏的,只要你有一颗执著的心,那你就有了成为天使的先决条件。男孩,就是一个天使,可惜并不属于我,我也无意夺人所爱,天使已经有了归属。 男孩是执著的,而我却是执拗的。据说这是我的魅力之一。曾经眼对眼的问老弟:我的魅力在哪里?老弟却以眼还眼的反问道:你有魅力吗?WOKAO!!不会吧,我就混的这么烂?!后来老弟告诉我,我一不温柔,二不漂亮,但很个性,让人过目不忘,个性就是我最大的魅力!哈~哈~哈~知道是带点恭维的话,但我还是虚伪的相信了,再说有人肯恭维你,顺便接受,何乐而不为呢?“你啊,就是太个性了,总是那么执拗,那么随心所欲,那个男的能受得了啊?”—SHIT!要你管?!再说这年头谁离不了谁?! 想到这里,我轻笑了一下,也只有老弟会这样对我了。哎,生活真是他妈的奇妙啊!有时竟奇妙的让人不知所措,错鄂万分。 我回到卧室,摸出了枕头底下的香烟,开始吞云吐雾,和着田震的《执著》。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抽烟了,自从开始不再轻易的想起他,但现在我又开始迷恋这种慢性自杀的游戏了,自上个星期六男孩哭泣的那个黄昏。那天我买了一包骆驼,醉倒在朋友的酒吧里。这个朋友就是魅,她最喜欢做在自家酒吧的暗处,自斟自乐。那天我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夜,自打搬进了1502。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注定现在暂时漂泊 终于我还是揭起了久已封印的伤疤。 当爱已成往事,爱就是永不再复原的伤疤,因为爱里没有血小板。它总会时不时的从哪个地方跑出来,狠狠的刺你一下,然后再没心没肺的跑开,再怎么痛彻心肺,你也只能白受着,谁让你爱过呢? 一种熟悉的哀伤开始在这135个平米的空间里悄悄的蔓延。 我喘不动起,我必须寻找氧气,于是我回到了“出生地”—网络。网络是水妖的出生地,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找回点畅快的感觉。 应该说我的生活就是随网逐流,每天几乎有十几个小时都在网上飘着,八个小时在公司,五六个小时在家里。从周一到周五,早上九点之前到达公司,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复制”、“删除”、“粘贴”。我是一时尚杂志的编辑,别看在网上整天妖来妖去,但在现实生活中,我行事低调,为人冷淡,同事们都习惯了,平常还算“一室和气”,只是偶尔来个打扮时髦的小师妹,受不了我的“寒气逼人”,背后也会叽叽喳喳几句。其实我是无所谓的,习惯了被人误会的人一定会理解我的说法。通常我下午五点下班,或购物回家,或约会玩乐,没有小贝之前,后者占多数,但之后,前者成了首选。家里有了我的牵挂,有了我的画,有我的天使。 每当男孩不来或走后,我就会去网上漂一阵,BBS 或者CHATTING ROOM,一来熟悉熟悉水性,二来提醒自己别忘记了自己是谁。我是水妖,不是别人。 在ROOM里我总是'作壁上观'的那一个,我喜欢看别人聊天,感受不同人的生活,窥看不同人的世界.这么说起来,我早就是一个'偷窥者',只是没有小贝而已。通常我喜欢推开一扇“门”,那里人比较少,很安静,也很清纯,没有太多下半身的东西。去了那里,陌生的朋友问我名字的由来,熟悉的朋友问我“最近杀人了没有”,这是他们新流行的问候语,大概是因为我粘了一篇叫做《我该杀了谁》的贴子,大概是因为文中的话杀了他们一次,所以就随即沿用下来. 我确实常常杀人,如果意念可以杀人的话。我无心伤人,更无心杀人,只是有时候思维混乱,也或许我从被人谋杀过,心里总是“杀影连连”。 “妖儿,现在你想杀谁?”——一友问。 “伽利略!!”我开始咬牙切齿。 其实我无意让人伤心,更无意让人受伤害,我心很软,但没有人了解,也或者我本就是个心可比石的人,只是我自己不了解,不是有句话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嘛。常常独坐海边,望着大海,发呆。海边是个适合一个人发呆的地方,我知道来往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向我,我就那么心安理得得受着,我很明白吸引他们目光的不是我的忧伤,不是我的无助,不是我的渴望,不是我的想象,是我的烟,好女孩是不抽烟的,我在传统观念的驱使下成了一个“bad girl”,我连“上诉”的机会也没有,算了,给我机会我也不会善加利用,我现在已经很不屑了。 海成全了我的发呆,也让我知道他是谁,生活真是他妈的奇妙啊,上帝老头子的脑子真的是坏掉了还是太好了,设计的剧本还是这么“恶作剧”,还是这么让我佩服。 他是我在ROOM里认识的朋友,其实我用这个“他”也有只有九成的把握,因为我们从未询问过彼此的年龄性别职业,还有所在的位置,我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像呓语,王军说这是“神交”,我想应该是的。认识他是个偶然,想必他认识了我也是个偶然,回想看,可能是他满身的烟味呛痛了我的眼睛,所以才会注意到他,他的名字是“点着烟,等着你”。 他说,等人的时候很想做点离题的事情,于是就抽起了烟。我说抽烟是一种很写意的动作,等待的时候做这个动作最好不过。几分钟后他发过来一句话:你很特别。这就是我们的初次见面,而且我发现了他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他不会和人说些告别的话,哪怕一个“再见”,这是我花了六分钟等待换来的结果,这令人很不爽的“结果”在后来就成了上面提到的“发现”。 在后来我们就“呓语”着的交往着,就像两个做梦的人,在梦游的时候遇到了,打个招呼,再继续梦游。 他喜欢在周日那一天住在网上,那时候网就是他的家。通常我到的早,他到的晚,但总是他先和我打招呼,这正好弥补了不说再见的缺点,我也是总是抽着烟,等待着他的那一句“来了~”,这不是矜持,而是慈悲,我在给他弥补的机会,弥补我在他无声走后的失落。他的不告而别总让我的心堵上一阵子,很不舒服,所以我要报复,所以那也不是慈悲,而是我的报复,尽管很幼稚但很有用,我的心理平衡了。 我猜他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因为言语间充满了对感情的执著,执著对于不再年轻的男人来说,是种奢侈品,因为他们不敢拿出来给心爱的女人看看,或者害羞,或者害怕。他很像那个夕阳的天使,同样的执著,同样的庸人自扰,同样远离的感情寄托,同样让人心碎的等待,我几乎彼此难辨。 他们太像了。 我将这当成上帝对我的玩笑,有点残酷的玩笑,但我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这老头子下一步会干嘛,我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说他很喜欢看海,在他的城市里有很美丽的海,他和那个人经常找块没人的沙滩,双双躺下,静静的看着蓝蓝的海和蓝蓝的天,他总在左边,那个人总在右边,因为他希望那个人用没有戒痕的那只手抚摸自己,安慰自己。我知道在打这些字的时候,他一定在微笑,即使笑中有泪。他有时候话很多,总是大段大段的发过来,我也大段大段得空下来,只是在看着,在想着,他不需要我安慰的心情和话语,只要我静静的看着就够了。他要的真的不多,但那个人给不了,我更给不了,大概只有静静的侯着,直到事情有什么变化。 上帝是喜欢开玩笑的,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这玩笑真的会要我的命。如果真要了我的命,那也是我的报应,只怪我平时玩的太多了太过分了,残酷的不只有上帝,还有我自己。挖好陷阱的猎人很残酷,但主动跳进去的自己更残酷,因为这份残酷里有了绝望和绝决。 他说,自从那个人离开了这个城市,他才开始好好的观察这个带给自己很多记忆的地方,他喜欢站在窗口,远远的看,听着那首《当爱已成往事》,这首歌很多人都唱过了,但他最喜欢XXX翻唱的那一首,因为他很明白歌声里诉说的是什么。他太明白了,就像明白自己的心跳。 有回忆的地方一定会很美丽,我一直很相信,我说,偶尔我也会坐在窗台上,抽着烟,看着我的城市,还有我的夕阳,很美丽,尤其有了一个男孩以后。这是我第一次提到男孩,和他。不知为什么我一直在避讳谈到男孩的事情,但不自觉还是说了。我隐约感觉到屏幕那边一阵颤抖,我真的能感受到吗?我想我不能,但我感受到了,哈,原来,是我自己在颤动,我在害怕自己的预感成为现实,男孩和男孩其实是一个人,是吗?但为什么我在聊天的时候男孩站在窗口,身旁没有与网有关的东西,为什么看男孩看夕阳的时候还会收到男孩的大段大段呢;不是吗?但为什么男孩说自从那个人走后,自己经常回到以前的住处,看看那里的一切是否还好,顺便看看那个人回来了还是回来过,他知道那个人经常出差到这个城市来。 或许男孩和男孩根本就没有任何瓜葛,只是两个躯体里有很相似的灵魂而已。我就这么想着,也真的这么想了,反正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与我并不重要,就当上帝和我开了一个玩笑,有点残酷也没有关系了,只要我能在暗处守护着我的天使,悄悄的目送他们走向想去的地方,走向人人都想要的平凡的幸福。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幸福,有被保护的幸福,也有保护的幸福,前者是擅长做被保护者,而后者则擅长做保护者,或许我就是属于后者。 我还是继续偷窥,还是继续聊天。还是继续做暗处的保护者,还是继续时不时去酒吧里买醉,还是抽着烟翻着书,还是听着音乐玩弄着文字,还是进行着一种叫做“SHENG HUO”的有氧运动。 但——事情总会有变化的。 一个秋天的傍晚,我正在擦拭小贝的时候,收到了网上男孩的E-mail,他说那个人回来了,然后又离开了,因为那个人宁可放弃对自己和所爱的人的承诺,也要帮战友完成临终前的遗愿。那个死去的人只有一句话,请照顾我的妻子和孩子。男孩的文字很宁静,看不出生离死别,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他,但我却跑到小贝的房里,对着男孩的窗口大喊大叫起来。我记得我哭了,还很凶,大概也声嘶力竭过,过后我的嗓子哑了,魅说那天之后我的嗓音变得很诱人,沙哑且温柔,像蘸过了温水的手。 同一个秋天的傍晚,男孩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虽然隔的较远,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抚过我的脸,我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致意,我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意。他的脸明亮多了,比起去年的那个秋天,大概是晒夕阳晒多了,我正默默的猜着原因,真正的原因出现了,他身后出现了一个伟岸的身影。哦,原来如此,很好,很好,真的很好。我笑了,很开心。 生活毕竟是难于捉摸的,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比如等待,有的人等的花都谢了,但有的人等的花却开了,这花开花谢之间就是人的来去匆匆。人到底是感情动物,像动物追逐猎物一样追逐着叫做爱的东西。爱是我们的食物,没有它我们不行。 在离开的时候,他告诉我: 别忘了爱,就好。其他的不必想太多。 嗯,我知道,而且将来我会爱的更好。我说。 那就好。那就好。 我在将来真的爱的更好了,只是把他爱的更好了,我爱上了在回忆里,拉着他并不厚实的手,一同欢笑在蓝天下霓虹边。只是他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我不会告诉他,只因为他的那句:别忘了爱,就好。 在爱的路上,我拥有过去,他拥有未来,况且我爱的他已经留在我的回忆里了,现在的他是NOTHING,对我来说。我爱他,但与他无关。 唉,我杜撰了一个“后现代”童话,公主将青蛙吻成了一个英俊的王子,自己却成了一个灰姑娘,王子继续了公主的忧郁和孤独,而公主却学会了在旷野恣意的奔跑,学会了在草地上“大”字形的躺着,眯着眼睛从2mm的缝里偷窥这个蓝白的世界。
转自 神秘园 [smy.xilubb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