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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个小时多一些的一节课后,嗓子哑了,早在喊口令的时候,就已经哑的声音都变了调子,嗓子冒烟了。 我弯腰鞠躬,说“谢谢大家的配合,今天的课上到这里,同学们再见。”那些天真的孩子说“老师再见。”我转身快走进教学楼的时候,身后的孩子顽皮的说“再见,拜拜,明天见。”回头笑了,第一次他们和我这样说,“再见,明天不会再见。”(明天他们不来)。不过多少心里很开心。还没有正式开学,学校里还没有饮用水,我也累了,想歇歇,这时,一个学生跑过来送了三瓶冰红茶,“我们老师给你们体育组的。”大眼睛的小男孩笑,我也笑,嗓子不冒烟了,虽然还没喝到水。 打开车的后备箱,搬东西放进去,然后坐在车里,大哥过来,我们坐在里面聊天,等人。大哥找了盘腾格尔的带子放了,歌的名字我不知道,但前奏的音乐,是马头琴和女声的长调哼唱,我们都很喜欢,大哥坐在我旁边抽烟,我的烟瘾上来了,可大哥没给我烟…… 城市的公路,修了再修,然后继续修……一路上烟土飞在空气中,像一块厚重的幕布,一点点落下,我加速在幕布落下前冲出了公路的舞台,修路工人,却还在舞台上做着表演,给下一个走上公路剧场的人…… 搬完东西,坐着,不是坐不住,而是心里不舒服,还好,等待的时间不长,然后我们返回,路上,有人去办事,我们的车停在宾馆的楼前,车里只有我和大哥,大哥给我烟,他说“知道你想抽了,但刚才在学校边,不好的,现在抽吧。”我笑着接过大哥的烟,第一口是闭着眼睛抽的,我慢慢的可以感觉到烟在血液里,有股力量,我似乎有点醉了,抽得太急。烟在我的手里,然后过来一个女同事,看到我抽烟也没说什么,反正以前她也看过我抽烟。没有抽完,我就把烟丢在车外,我看着它慢慢的在炙热的地面上静静的燃烧,直到最后静止的熄灭。 回单位送了几个人,然后把爸爸交代的事情做了,送人去一个地方,最后,我去洗车,办公室里没人,我就在那里坐着,从包里拿出烟,抽烟…… 洗车的伙计里,有个是一个也就15岁左右的男孩,我同他交谈,得知他是大庆人,洗车场是他舅舅开的,他在这里学徒,洗车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过来帮工。其实,我知道他这么说是怕我说他这样做是违法的,童工……孩子太小,也不怎么会洗车,车身擦的不干净,我就拿了一块抹布,一边擦,一边同他聊天“你为什么不上学了,是不喜欢吗?”还没等他说,另一个伙计,是近40岁的男人,“他喜欢着呢。”我又知道,他不想他说什么于我。我不做声,看着这个和我的学生一样大的孩子,心里的感觉有些无奈的笑。“大庆那地方我去过,不过是坐火车路过的,没进去那城市,你家在大庆什么地方?”他说的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凭我的职业习惯,我知道这个男孩,智力应该有些与同龄的孩子有偏差。也不再多问。“你多大?”“25”我回答那个大人的话。“你的车?”“不,是我爸爸的。”“这车下乡了吧,底盘上冲下的泥沙很多。”“恩,下乡了,送几个人,也不算是乡下,就是路还没修好。”我不喜欢这个人,我走到旁边,看见刚才洗车的水在地上,慢慢的向前涌着,最后,我竟然,蹲在那地上,玩着这水…… 车洗完了,我去爸爸的工地送车,进了房间,看见茶几上有盒555烟,我说“谁的烟,我抽一支。”边说边从盒子里拿烟。“你怎么还抽烟?别抽了。”爸爸说我,我看他,无语的几秒钟,我知道,我又让他伤心了。把烟放回去,坐在那里同他讲今天的事情。后来,来了一个人,打电话,爸爸让我一起下楼,去大堂。电梯里,就我和他,中间到10楼的时候停下一次,两个男人,搬一个箱子,居然用带有轱辘的椅子推一个不到二尺见方的箱子,而且在进电梯的时候显得很费力,到了9楼,他们出去了,爸爸说这个单位的人干活很笨,我说我自己就可以搬那个箱子,根本就不必要用那个椅子,爸爸说要看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也许里面装的东西重。我说看见露出来的东西,是文件一类的。心里想,以前,我在单位里连成袋的沙子都搬过,而且每次搬家也都是我自己搬那些所有的东西,然后我笑了,说这电梯速度太慢,下个10多层楼太费时间,以前打工的地方,20多层高的楼,速度很快,不过这慢却也很稳…… 走出电梯,向右转,看到她,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我低头笑,迈着步子,问好,心想,几天前刚见过,今天又见了。坐在那个沙发,我望着窗外,沉默。天下的世界就是这么个样子,当有人叫我老师的时候,我愣住了,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我的学生……商务中心里,我看见各种烟,我对着烟看,烟沉默,它们不会动的,我知道,我看的,只是烟…… 同爸爸去工地送钱的时候,我看见了在呼和浩特那里认识的人,打了招呼,秉哥还是那么狡猾,我心想,他的笑里我总是有这样的感觉。可他,还是老样子,耳朵上夹着一支烟…… 终于结束了和某个长辈(不是我父母)的谈话,走出那楼,很疲惫,奢侈的坐了出租车回家,到家,进门后,第一件事,烟…… ※※※※※※ 一种沉痛,两种哀愁。 一地相思,另种滋味。 太阳落了,夕阳下了。 旧洲城里,回忆似蓝。 …… 转自 旧洲城里.回忆似蓝. [bluejz.xilubb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