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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看到那片海,起声,惊讶于在夜里,在一个没有海的城市里,我居然又一次的看见那片海。 两年前,也就是2001年,这样的夜,是我从大连返回来这个城市的第二夜,休息了一天之后的夜,仍然忘不了那时天蓝,还有那些围绕在身边的花儿的芬芳,及那种绽放于生命最初时可以感动一切的笑容。 2001年7月19日,在棒槌岛,沙滩上,我被埋在沙子里,尽管我穿的是长裤和短袖,可依然没有逃脱掉那些花儿对于我的一种情谊之中的羞涩的挣扎,不是被谁埋没,而是被那海边的沙砾埋没。 2001年的夏天。 在以及那些还没有被宿命遗忘掉的尘埃中,我仿佛又看见那个没有杂念的午后,端详着天空的海,还有那些与海一起奔放着的人们。就在那一年,当森林动物园上空的太阳以一种势如破竹的架势来讨伐我们这些人的时候,我们身上仅有的水也都喝光了,徒步走在那些两侧有高大梧桐树的街道上的时候,海风正从不远处的远处飘临我们的肌肤上,在毛囊的放纵中,印下海的烙印,可惜我们都不是海的孩子。 看见蔚蓝的天空下,骆驼在所谓的空间里,憔悴的任由游人在身片拍照留影,无奈....它远已没有曾经的那种野性的豪放与娇柔。 忽然懂了,为什么雅克会笑,在他看见它回到深深的海洋世界后……当我看见海豚在泳池里没有自由的游动,那种没有自由的所谓的自由的空间。束缚的泥土,僵硬的身体,没有农夫的荒原,杂草遍地生,尘烟漫天游。 睁开眼,他们带我到梧桐树下,抬头看那叶子的摆动,仿佛看见自己的生命,始终有一些牵挂,就像风从来都不会来自没有方向的地方一样,我们从起跑线上听到裁判员喊“预备。”的时候,一样的未知终点到达时间,却一样的知道了自己是什么样的方式跑过那一段路程。 刚好那一年的夏天,在路上,而两边有盛开的花儿,那有那些如梦如诗一般的日落在海边的沙滩上,那些如今已是幻灭了的城市背影里,还有几多人留连于曾经的徜徉中....风停了,住在心头,而太阳,依旧这样的照耀着尘土,你来了,便来了;你走了,便也就走了,没得理由挽留,只是因为,路在脚下,走不走由不得我们自己,而是那些后天已经为我们造就了的轨迹里,我们已经被人为的推上了不归的路。当生命开始选择一个支点的时候,就意味着同时要放弃一些曾经认为是坚实的堡垒上空的旗帜中,那颗有着我们夕日微笑的面庞的星。 嗨,天黑了,过了零点,又该上路了,只是那一年里,星星占据了太多的锋芒,而那个永远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月亮却在天的另一边很远很远的地方,偷偷地看着、笑着。偶尔我们醉在生命里,偶尔我们沉溺于这样的宿命中的酒馆里,偶尔我们开始越发的不肯看清自己的同时,我们已经看见了彼此的成长。开始发现,凋零的花儿也有着灿烂的笑容的时候,也看见,皱纹于无声的岁月里,不知不觉的趴上了我们的心头,想留下一些什么却又迫于无奈,只能幽婉的一笑,诉说那些看似美好的东西,却又不得不时刻的告戒自己,我们依旧活着,不同的是,这一年已然又过了一半。 而于生命,走的路究竟又能算作一些什么呢……想一想可以,但请不要回头去看,因为那些风景早就从眼前逝去,随风,散尽在没有长相思的夜里,只是为了那一年,我曾带着自己,在那些伴随生命路途两侧的花儿中,看见了另一个我自己。我不知道还有谁会记得那样的一个日子,匆忙的吃下饭,在赤裸裸的浴室里,看见那些如自己一样的人,在喷头下,陶醉在不同的肉体中的那种私有的欲望里,挣扎着的是流空的岁月里,有些不能说于别人的往事,尘埃在水里挣扎着起了又沉,沉了又起,我开始看见太阳,在两年后的夜里,当我梦见那一片被人们称为是“没有记忆的海洋”后,惊醒,赤裸的身体,欲望的缱绻,留声的夜里,雨开始落下,惊起无夜的夏至后某一夜里,一个孩子对于龠音的久远的宿记,当这一生都走到尽头的时候,也就是我不会再对着旷野唱吟信天游的时候。 我醒了,点起一盏灯。 黄安的歌里曾经唱到“点起千灯万灯,点灯的人,要把灯火传给人。” 我的日记里曾经写到“无边无际的清晨里,那些黑色的蝴蝶飞舞在旷野里的我的坟茔上。” 我点了烟,不抽,放在窗台上,以为那是尘烟,而后我转身,忽然没有来由的看见一种叫做为永恒的苍凉,我遇见了雅克,在那幽蓝幽蓝的海里,我游向了他,我开始感觉到那一种亲切,正是昨夜的雨里,我忽然的想在心悸的时候突然的死去,看见有那么多的花儿,在阳光下,依然释放着它们的芬芳。 转过又一年,当蒲公英的种子开始在空气中飘零的时候,我的肩膀上,多了一种东西,我叫它“阿西。” 这年夏天,在还没有看到海的日子里,雨中,北京的城墙下,深深的忏悔着的影子中,泥土封印着的是那不该裸露在阳光下的静空。我找了一个借口,我去那绿色的树林里游荡,我看见黑色的泥土里,萌发着一种我一直都不知道名字的植物,也许,幻景里,它可以是罂粟,但现实里,它就是尘世里的雨。一片片的剥落,一点点的滴落,谁都不会在意那些存在的东西的时候,谁都不知道。 夜如水,凉到骨子里的一种坚毅,就是莫名的坚持,依然放下屠刀,想立地却不可站好,无我,只有那一个灰色地带上,飘浮着的我的尘埃的你的雨。 忽然醒了,梦见那一年夏天。 忽然笑了,看见这一年夏天。 换来换去,还是夏天,没什么年不年的,我开始妥协着于我的宿命的时候,雅克与海豚渐渐地走远在我的生命中。 什么无脚走千家? 铜钱无脚走千家。 那一年,我23岁。 那一年,夏天。 海的颜色, 是深蓝深蓝的。 ※※※※※※ 一种沉痛,两种哀愁。 一地相思,另种滋味。 太阳落了,夕阳下了。 旧洲城里,回忆似蓝。 …… 转自 旧洲城里.回忆似蓝. [bluejz.xilubb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