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凤荣

对于中国层子模型的概念，我第一次是在中国科学院网站上一篇何祚庥的文章“科技发展要树立全局观” 看到的，何祚庥称之为呈子模型。当时我也从外行的角度，对它做了一番评论。现在，我又在中国自然科学史研究所 科学史论坛科学史讨论区，看到了王德奎的《中国层子模型四十年总结》文章。说实在的，关于层子模型的具体内容，我大多看不懂，太专业了。然而，尽管那个中国层子模型可能是一个很深奥的学问，说起身份，我也可能连谈论它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有时候真理也会在少数人手里，而不管怎样，现在我还是要知无不言地把我认为的中国层子模型的是非问题说出来。
比如，按照王德奎《中国层子模型四十年总结》的基本看法，认为层子模型是我们中国的 “国宝”， 我们必须从新中国百年科学战略的高度来解读层子模型，来看待搞层子模型的科学家对国家作出的巨大贡献和牺牲。（参见王德奎“中国层子模型四十年总结”）。但是，恕我直言，对于中国层子模型，我这里的一个大胆的猜测性的看法却是，层子模型不但根本谈不上是我们中国的 “国宝”，甚至目前还肯定是没有什么大用处的东西。至于何祚庥认为它 “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它凝和了物理发展第四次大突破”，我也持不敢苟同的看法，认为它“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这有可能，但实际上又是一个在物理学基础研究上什么也没有突破的客观事实。
1、根据人们自己的介绍，我国搞层子模型的科学家，是在“毛主席从坂田文章谈起，谈到许多自然科学基础理论问题。毛主席运用辩证唯物主义理论，阐明宇宙从大的方面看来是无限的，从小的方面看来也是无限的，不但原子可以分，原子核可以分，基本粒子也可以分。在毛主席这一思想指引下，我国物理学工作者在１９６６年提出了基本粒子的层子模型理论。”然而，我认为，这样一来，在层子模型研究上，我国科学家当时的出发点，一开始就已经错误了。－－“在毛主席这一思想指引下，我国物理学工作者在１９６６年提出了基本粒子的层子模型理论”，这是一个不从自然界客观存在的物质对象事实出发的科学研究的出发点。于是，这是在犯科学基础研究上的一个大忌。因为这一出发点，决定着这个研究课题，一开始就是没有客观存在的科学具体对象地脱离实际。与此同时这就决定着这个层子模型的科学研究，将不管人们用多大的努力，或已经达到什么样的水平，而到头来，仍然只能是在水中捞月，不可能取得理想目标的、真正实在的科学研究结果。科学知识发展的本身，其实有一个不从实际出发就决定一事无成的客观规律
2、凭我国搞层子模型的科学家，没有从自然界客观存在的具体实际出发从事科学基础研究，以至于层子模型的研究，并没有客观实际上的科学具体对象这一点，我现在就从总体把握上，得出基本上否定他们的层子模型的看法，这还因为，科学理论建立的一个极其简单的本来辩证法，用爱因斯坦的话说，是一个希望得到人们应有信任的理论，必须建立在有普遍性意义的事实之上。再之，一切从实际出发，这其实也是人们建立科学理论时，所必须具备的一个最基本的思想常识和所必须遵循的最基本的行为守则。于是，如果人们现在对自己建立的理论有自信，首先要对科学理论建立的一些基本规律，有多少的自觉性。否则，只要选择的课题是发生在一个不切实际的基础上，那就决定着，即使人们有科学的天才，也只能是不管事的。顺便提起，在科学基础研究方面，不懂得一切从自然界客观存在的实际出发，去开展各种具体问题的具体研究，这还可能是我国科学家至今无缘于诺贝尔奖的一个深刻的社会根源和思想根源。
3、层子模型本质上应该是我国科学家虚构的一个思维模型。科学基础研究也事实上非常需要一种思维模型的虚构。但真正的科学基础研究上虚构的思维模型，原则上其实不是科学家为了自己主观上的思想理论的建立，或者说，建立自己的主观上的思想理论的目的，对于建立这个理论的人来说，其实是次要的。而实际上，为了反映人们研究对象的未知方面的自然奥秘，或者说为了达到对研究对象客观存在的内部结构和运动规律，在人们纯粹思维上的认识和把握，这才是科学家在课题研究中的首要目的。这样，由于我国搞层子模型的科学家，在虚构那个层子的思维模型的时候，不但可能在犯了出发点脱离实际的错误，甚至对于虚构一种科学思维模型的目的，也可能并没有多少正确的自觉性，因此我就只能怀疑他们那个层子模型在科学上成功的可能。其实，即使是现在，还有很多的我们中国人，还是在从事一种科学出发点错误的、科学研究目的不正确的、在纯粹思维领域想当然的思想理论体系的建立工作。但是，遗憾的是，这些人研究工作的后果，估计可能与层子模型的研究工作的后果一样，都将殊途同归于不得正果。－－这其实是我们中国科学界社会一个很大的不幸现象。
4、至于人们认为的，“层子模型是强子结构研究的一个重要开拓，它是在层子之间的而且动力学理论提出来之前的一个方向性的系统工作。这个理论中提出的强子内部结构波其实数和波函数的重叠积分的概念沿用至今，随着层子间强相互作用的动力学理论的建立，它们越来越细致地被确定下来。在1966年北京亚太科学讨论会上，巴基斯坦诺贝尔物理学得主萨拉姆高度评价了这项工作。很可惜，朱洪元和中国粒子物理学家在理论上一个很好的开头被随后十年的大破坏所打断。”对此，我认为，层子模型之所以可以取得“这个理论中提出的强子内部结构波其实数和波函数的重叠积分的概念沿用至今，随着层子间强相互作用的动力学理论的建立，它们越来越细致地被确定下来”的成就，是这个层子模型，建立在人类过去的知识基础上的根本原因。因为事实上许多新的科学知识，也是可以在人类过去的知识基础上发展的。这也反映了人类知识高度社会化后的一个发展趋势。但是，在人类过去的知识基础上发展的新知识，只是人类知识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分支，特别是，它大多只能发展在人类曾经构建的一种纯粹思维领域的主观世界本质的时空里。于是，这种知识发展的局限性是，它可以在个别的方面取得实际上的科学思想成就，但是，却很难取得一种最重要的、反映自然界客观存在实际的科学基础理论建立的成就。因为，大自然的奥秘，永远只能由以自然界客观存在事物为科学具体对象的科学家们去发现。这样，既然层子模型这个课题的研究，实际上是发生在人们的一个主观世界的时空里，那层子模型取得的个别成就，也就理所当然地支持不了层子模型要作为一个重量级的当今世界上的科学基础理论的可能。而夸克理论不同，它的对象是物质基本粒子的更深层次，它的目的是要反映中子这个物质基本粒子的内部结构，这样，其科学对象的客观性和研究目的的正确性，决定着这个理论同样也是一个思维模型，而且一开始也未必是真理，但目前人们却还是可以接受的。再之，这一思想成果，也并不妨碍人们将来在这方面的进一步的终极真理发现。真正的科学思想知识，是允许它有一个从无到有、从幼稚到成熟的发展过程的。因此，反观我们自己，既然层子模型是“朱洪元和中国粒子物理学家在理论上一个很好的开头”，却可以“被随后十年的大破坏所打断”，那么，对此我们就只能认为：这是一个没有从实际出发的科学课题研究的必然结果，是连建立这个理论的人们自己，对它也没有自信心的具体体现。而真正的一个科学研究，如果能够达到了一种知识的进步，那怕一开始只是一个大概和可能的意向，那人们科学研究的脚步，就应该是打不住的，然后，真理就是在人们的一种百折不饶的进取中被终于发现。反之，只要是可以半途而废的，它要么是该科学课题已经没有前途希望了，人们在自动选择撤退；要么就是人们在向困难投降，丢失了成功的机会。但无论如何，一个可以被半途而废研究的层子模型理论，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它目前应该是根本没有国宝的价值可言的。
于是，话说回来，如果现在人们的确认为需要作中国层子模型的四十年总结，客观地说，应该去总结中国层子模型研究的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而且更多的要总结它的没有成功的一方面的经验教训。即，总体上中国层子模型应该是一个没有达到目的的、失败的、而不是成功的事例。于是其中成就的一面，固然需要肯定，但其中失败原因，也同样值得现在人们去做更多的和认真的经验总结。因为只有这样做，才将真正有助于我们中国未来的科学事业的不断进步。否则，如果人们现在可以仅仅满足于一个并没有成功的课题研究中，所取得的一点点的成就，而不想去未来的更大发展，和对自己事业的失败方面忌讳莫深，那我们中国人的胸怀也太可怜了，我们中国的科学事业就完全没有什么大的前途希望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当然，这只是对有上进心的人们和对有抱负的国家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