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区别导致我的不同结果:您成为一名自然哲学家(也许很成功),我成为一名物理学研究者(也许还不一定成功,因为您认为我是填
就我中学是不是“填鸭食”教育方式的产物这一问题,我的答复如下:
我在中学自学看过两种教材:一种是80年代初的教材,很厚,内容翔实;一种是90年代我们使用的教材。前者恐怕是你们也用过的,它比后者内容丰富很多,不少内容提前一年讲解。我用于自学的教材正好就是前者的教材(所以,您的高一,就是我的高一)。
谁都看得出来:我求出地球质量这一事情,是我上次列举的所有事情中最低级的一件。您不应该仅仅拿这件事件来评论我。其他事件,您恐怕就不能做以上这样的评论了。因为它们都是大学教材上的东西,而我在完全封闭的条件下导出来了。我导出这些定量东西(比如饱和蒸汽压公式,气体液化的临界温度),其实在当时中学时,我也仅仅看了中学教材的文字阅读部分(不作为教学要求)而已,我就凭着Maxwell速率分布潜心研究得到了这些本来应该是在大学里学到的结论(不过大学教材上不是用Maxwell速率分布来得到这些我在中学时得到的定量结论)。
我求出地球质量这一事情,本来可以不说,但是为了与后来的求出宇宙质量M=2ccR/G做前后类比,所以将它也提及了一下。同时,我还估算出银河系质量(10^(41)Kg)。以上算是我的“质量三步曲”(高三到大一)。
但是,我还要进一步讲一个事情,这件事情您会对我有进一步认识(因为由于年龄关系,您对我的误解很深):
我在高一时刚利用万有引力定律求出了地球质量(这件事情本身不奇怪,就如您说的),但是接下来就的事情我觉得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是有点了不起的,那就是我独立的用微积分证明了:球体对球体外面质点的引力可以看作球体质量集聚在球心上所产生的引力。这一条定律(现在称为Birkhoff定律,在广义相对论中也有推广的类似表述)困扰了牛顿20年,这是牛顿推迟发表他的万有引力定律的原因之一。这件事情,我是在后来才知道的。我在高一时,利用万有引力定律求出了地球质量,我却感到很不舒服:因为球体质量是分布在整个球体上的,而万有引力定律的平方反比规律中的距离是质点之间的距离,对于地球上的一个物体而言,它与整个地球的所有质点的距离不同,为什么可以直接用地球半径作为距离呢?我觉得这里存在问题。其实这个想法,牛顿在1665年之后想了20年,困惑了20年。我在高一时就自学了微积分,这个问题到高二的一次学校运动会期间终于被我解决了:我用微积分证明整个球体的质量的引力效应的确可以等效于它的质量全部集聚在球心上所产生的引力效应(这个定律牛顿花了20年才证明。当然,我不是说我比牛顿伟大,这实在是折杀我了)。我觉得这个定律很优美,这次事件对我影响很大,这导致我对物理学更加喜欢了,对微积分也更加喜欢了,于是进一步开始自学常微分方程。这是在高二的事情。在高二,我还用狭义相对论“发现”了“力不变原理”:两个相对运动的参考系如果是沿着X方向运动的,那么沿着X方向的力F其大小不随着Lorentz变换而变化。“力不变原理”是我自己取的名字。因为在相对论中,几乎所有的物理量都会因Lorentz变换而变化,而我自己为“发现”了这么一个不变的物理量感到很高兴。到了大学,我才发现:我的高中时的“力不变原理”的确是对的。
我能在高中时独立复现大学教材上的内容,这一点我对自己很满意。也许CCXDL也这样做过,但是数量上不知道有没有我这么多。我指的是具体而微的物理问题,而不是哲学味很浓的观点。中学时想到的一些哲学观点在大学教材上出现了,这我倒不认为很了不起,因为这里似是而非的成分很多。
您说的对:二、三流水平的同学大半都在中校教书。这一观点我对我自己辅导的几位家教学生也多次说过。
但是,您说的什么高考制度改革之类对我什么影响也没有。事实上,本人从初中开始,就一直从来不听老师讲课(除了英语课),我全部自学的。我自学的教材就是70-80年代的教材,这些都是我找来的。这些教材也是你们这一代人用过的,很厚的,内容很翔实。90年代的中学教材越编越薄,简明扼要,反而不利于学习,我不欣赏。
您说我是“填鸭食”教育方式的受害者,这我完全不同意。也许我的某些同学是这种受害者,但是本人不是。事实上,本人在高中时就明白了“填鸭食”教育方式的害处。90年代的中学教材改动很频繁,学校老师学生都在议论倒低什么才是真正培养人才的教育。我在高中时,虽然考试经常名列前茅,但是我从来不为应付考试活着,我与您一样,我也在研究。我每年要写几个研究笔记,初中写过两个;高中写过十几个研究笔记。我的一位同桌看过我的笔记,对我说:这才是一位科学家成长应该经历的过程。与您所猜测的相反,我并没有融合进“填鸭食”教育方式。随便说说,无论在建国之后,还是在1000年的科举时代,中国都是“填鸭食”教育方式。不因为您是70-80年代的学生,我是80-90年代的学生,我们就有什么区别了。
您的有些老师们水平的确绝对不行;我的老师们都是有专业资格的老师。但是,这一区别并不重要。您我都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您我都是发挥主观能动性,脱离了“填鸭食”教育方式的人,这一点从我们的经历可以看出。您不要以为我是高考制度改革之后的学生,就说我一定是“填鸭食”教育方式的受害者。我是一直在主观能动地力图避免成为这种受害者。
您在大学时看了不少书,我的确几次说您普通物理学得不错。我与您一样,也一直在忙于学习各种普通物理教材(当然还有近代物理教材)。
至于说没有哲学思考就没有跨进物理学的研究门坎,这的确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但是,就目前您我的现状,还不是值得关心这个主题的时候。您也不要以为我真的缺少哲学思考,我也看过不少自然哲学的书(这也是我的部分爱好),我也记有不少哲学方面的考虑,但没有整理和总结过,我只有零星思想(这些比不上CCXDL。他在自己的书里对自己的哲学研究整理得很系统)。不过,我也要指出:第一,CCXDL书中的哲学思想对于研究物理而言,真的具有特殊指导意义吗?(首先他的书中的哲学思想大多也属于常识性知识,因为我看了都点头的。这些思想虽然我没有说出来,但我在平时脑中也都闪现过的)。CCXDL的思想中定义了不少概念(他的确看了不少哲学书,然后消化吸收改造融合,自成一体,类似我“照本宣科”时也是对大量教材消化吸收改造融合。这都是好事)。我也承认CCXDL的某些概念的确定义得比自然哲学名家定义得还要完善。就如近代物理也是我的包袱一样,这也成了CCXDL得包袱(先不说这个“包袱”是贬义还是褒义)。这个包袱导致CCXDL对自己的过去研究很自信,导致他永远也不可能去学习接触近代物理,他喜欢自己的研究风格,从而他只能成为一位自然哲学家,而不是一位物理学研究者。我不知道CCXDL的本质目标是成为自然哲学家还是物理学研究者。如果他想成为前者,我觉得他的物理知识已经够了。如果想成为后者,他还需要学习近代物理,而他的哲学思维习惯导致的自信自负却成了他的绊脚石。这种绊脚石例子很多,比如我有一套求解方程的方法,可是我再也不愿意去学习另一套方法(FDTD),并且也似乎学不会,可我师弟们都学会了FDTD(他们是轻装上阵,所以容易学会)。我是陶醉于已有的方法了,所以我已有的方法成了我的绊脚石。
在学习上,轻装上阵是好事,更加容易学到东西;在科研上,轻装上阵不是好事,只能导致自己田地里的“自说自话”。举例说,您的质心论所贯彻的哲学思想的确是有道理的,但是,我要告诉您:您的质心论并没有将您的思想贯彻倒低,它只是一个“有象”的东西,只有分析力学才能贯彻您的哲学思想。
随便说说,从事实讲(不管这个事实是否合理),没有一位物理学家在还没有学完那个时代的物理学就忙于整理自己的哲学思想了,除非他只想成为一名哲学家。物理学家整理哲学思想,是在晚年完成的。我是随便说说的。因为谁也没有规定物理学家必须在晚年而不允许青年时期整理自己的哲学。
总之,
1. 我的中学时代,我的表现要比您所想象的成熟(您是把一般中学生的表现理解成我的表现了)。
2. 您所整理的自己的哲学思想(的确很系统完备)会成为您继续掌握近代物理的绊脚石。
这导致您我区别所在。这种区别导致我的不同结果:您成为一名自然哲学家(也许很成功),我成为一名物理学研究者(也许还不一定成功,因为您认为我是填鸭式教育的产物,我缺少哲学思维,尽管这两点我都不承认。对前者我尤其不承认;后者也没有您想象地这么简单,我只是没有如您那么系统而已)。如果您的人生目标是成为一名哲学家的话,那么我祝贺您。但是,如果您想成为一名物理学家的话,我认为您走偏了(您也可以说我走偏了,但您走得更偏。不接触近代物理,凭着望文生义概念是无法研究的,这类研究只能永远自说自话,永远不可能去与同行“相谈甚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