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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女烦儿之四：人体教学 文/俗气女人 “妈妈，你和那个阿姨说拜拜，我要教你一个东西。”儿子指着QQ上平平的彩色头像，一本正经地说。 俺一乐：“行行行，俺儿子要教妈妈什么呢？” “喏，就是这个了。”儿子摊开幼儿园活动课程的课本郑重地放在俺面前。 俺“哇”滴一声扬手捂住眼睛：“快拿开快拿开，妈妈最怕看的就这个！” 儿子咯咯笑着扳开俺滴手：“妈妈，这是假的，不用怕，有我在呢。” 唉，这孩子！俺叹口气，睁开了眼睛，咱做妈妈的当然不能在儿子面前示弱。 “喏，你看啊，我要教你了啊。”儿子指着人体的骨骼图片，一五一十地说：“这个是头骨，这个是上肢骨，这个是躯干骨……” 俺的眼光尽量躲闪着不去看那图片，嘴里“恩恩恩，是嘛，是嘛，我儿子知道的真多”敷衍着，心里嘀咕着快讲完吧，烦人呢。 可是儿子话锋一转，突然提问了：“妈妈，骨头是什么做的？为什么白白的？” “哦，主要是钙质组成的吧，你看那石灰就是钙了，它是不是白白的？”俺一副万事通的样，有点儿得意呢。 “哦——妈妈，原来骨头是石灰做的呀。” 儿子话落，“哎哟我的妈呀，这推理逻辑！”俺暗地里叫了一声苦。 儿子却不管，没等俺回话继续说：“那为什么我们都不喝石灰水的？你老叫我喝骨头汤！” 俺大骇，脑中即刻出现工地上的石灰池，急急摆手：“傻瓜！石灰水可喝不得，千万不能喝，连碰都不能！明白？！” “为什么？” 这问题问得不出所料。俺大脑皮层激烈运动：为什么？为什么？骨头里的钙是不是叫什么胶原蛋白？唉，要命！ 俺吱吱唔唔：“这个……这个嘛，骨头里的钙和石灰里的钙不一样吧，所以我们喝骨头汤，不能喝石灰水。” 言罢，狠恨滴加一句：“不能喝石灰水！要死人的！听清楚没？！” 儿子很不情愿地回答一句：“知道了，妈妈。” 嘿嘿，软硬兼施终于蒙骗过关。 可呆了一呆，儿子翻到下页，突然又兴奋起来：“妈妈，你知不知道你的肚子里面有些啥？我教你！” 儿子很认真耐心地样子指导俺这老学生说：“喏，你看啊，这是妈妈的牙齿，这是妈妈的喉咙，这是妈妈的食管，这是妈妈的胃……” 俺看着书里花花绿绿的图片要吐…… “妈妈，你告诉我它们是怎么变魔术的？” “变魔术？”俺想想还是明白了。一定是幼儿园老师作的比喻了。于是上网搜寻到几组关于消化系统、呼吸系统的动画课件让儿子自己观看。儿子静静反复看了好几遍，一声不吭。 俺窃喜，终于摆脱这张烦人的小嘴了。 唉唉唉，俺高兴得实在是太早了！ 从那晚上起，睡前便经常有一保留节目开演：儿子伸出小手从俺滴唇开始点触，一路沿线往下，嘴里嘟囔着：“妈妈张嘴！吃饭了，吃鱼，吃鸡，刀子咔嚓咔嚓，切、切、切，长虫虫动来动去，挤啊挤啊，饭掉到袋袋里了，袋袋压呀压呀，饭和肉肉就压成糊糊了。恩~现在糊糊流进妈妈的小肠子了……” 直到俺一把抓住那小手同时大喊：“知道了知道了！别说妈妈的，说你爸爸的！”儿子也还是停手不停口誓将恐怖片饰演到底。 儿子还时不时滴把头贴到俺的胸口，然后很迷惑不解地说：“妈妈你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怎么和火车的声音一样的？怎么压血的声音会和压铁轨的声音是一样的呢？”唬得俺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领儿子上超市买菜，儿子吵着买回几节猪大肠猪小肠，保姆投诉说：仔仔把那些肠子放到盆子里玩，小手挤呀揉呀的，拨来捅去，也不知道想干啥。俺叫保姆别管他，反正不吃这个，等他玩腻扔了就是。然后放心上网冲浪。 过一会，满屋弥漫着俺最喜欢的香味，俺大叫一声不好，直奔卧室。果不其然，儿子正在俺的梳妆镜前把玩着俺心爱滴小瓶子，抢回一看，空了，气涌掌举，刚要落下。儿子却镇定自若，伸出两小手凑到俺滴鼻子挡住俺击打滴视线，眨巴着眼睛说：“妈妈你闻闻，我的手太臭了，香水都喷完了还是臭！”一股猪肠子的臭味熏得俺立即泻了气。 一晚饭后，夫妻二人在客厅看电视，儿子在一旁写着拼音作业aoe，突然一个惊天动地的响炮，俺倏地从老公怀里窜出捏着鼻子直往边角上冲，儿子却大义凛然地迎向父亲，一手握笔一手直指鼻子： “爸爸！你很不乖！我和妈妈吃的饭都变成屎了，你怎么变成了臭屁了！” 嘿！这小子！ ——写于2004年5月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