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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从那天以后,女孩成了“冰火”的常客——这是因了程成的功劳。那晚是女孩第一次去“冰火”里试唱,老板对她不甚满意,本想不用她,后来程成求情,终于把女孩留下了。程成从而得知了女孩的名字,叫“多多”,一所大学的学生,三年级。 程成从来没有把自己帮了多多的忙的事情告诉过她,他讨厌那种报恩似的感情。但是,程成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多多,这个女孩子充满了神秘感,像一个幽幽的洞,想要进去,心里还有点莫名的怵,只怕这是个无底洞,进去了会出不来。 哪怕是跟程成认识了,多多还是那样地注意和他保持距离,程成常常躲在暗里,右手摸着自己的右耳垂,打量着多多—— 多多平时从来不化妆,但是上“冰火”唱歌的时候她从来都上最浓艳的状;多多同时还在做多份兼职,但程成从来就没明白多多挣钱是为了什么,因为她从来的穿着都是那么“土得掉渣”,从没见她大手大脚花过钱;多多有时候脾气倔强起来,连“冰火”的老板都敢顶撞,有时候,她又那么的体贴,“冰火”里哪个服务员受了委屈,都向她倾诉,她总是换着法子把人给逗乐了。 程成还想不到的是,从来没见过多多喝酒,可实际上她的酒量大得惊人!这个发现缘于那次活动—— “我有一哥们儿准备组织一次活动,骑车去门头沟区的爨底下村。来回大概有将近两百公里,历时三天,头天早上出去,晚上到,第二天在那玩一天,第三天一大早骑车回来。沿途呢,会经过许多有山有水的地方,特好看!不过路会很难走,骑车走那十八弯的山路陡得很!你要是去啊,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啊!你……你去不去啊?”程成兴致勃勃地介绍完这次活动,忐忑地等待着多多的反映。 多多低头默默地听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听程成说完了,抬起头,眼里逐渐露出笑意,就说了一个字:“去!” (四) 2001年5月1日 天气还好,就是路实在难行,好几段路都有起码六七十度的坡,咬牙骑上这个坡,发现山路突然一拐,前头又是一个这样的陡坡,不晓得这一路上到底藏了多少个坡几多个弯…… 当大家的自行车“吱噶吱噶”地在山间回响,大家都闷头撅着屁股使劲蹬车爬坡的时候,远远的坡顶上传来清脆的声音,“大家加油啊!我这里是坡顶!”是多多!她一个人冲在最前面!看大家差不多都快冲上坡顶了,多多呲溜一下又不见了……一定会在下一个坡顶上听到她欢悦的声音,看到她生动的身影…… 当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隐约看到了前方几盏幽红的灯笼。终于到了!两腿胀鼓鼓的,像两个沙袋,支撑不住摇摇晃晃的身体。就在这时,听到了多多的声音,她不断地对别人说“不累啊,挺好的!”许多人围在她身边,像打量怪物一样地打量她……大概看到了我一张哭丧的脸,多多走过来,像多年的老哥们儿一样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可没哭鼻子啊!你要挺住!”说完嘿嘿地笑。光线很暗,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总觉得她脸上洋溢着一种很鲜活的东西,叫不出名字…… 开饭了,大家饿虎扑食般围上饭桌,简单的几个家常菜,很快地被我们风卷残云掉……她好像很快就吃完了,然后照看着一旁的烧烤串和玉米串,她给我烤了好几十串烧烤串和玉米串,她烤的串真好吃,不咸不淡味道正好,不生不熟正到火候。我吃着流着油、飘着香的串,看着她被火映得分外美丽的脸,那道妩媚的、深深的痕,越吃越谗。到后来,她烤好了一串我就吃一串,忘了肉串是什么味道,就愿意一直这么吃她烤的串,直到天荒地老…… 那晚,我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牢牢控制住了自己,但是这种感觉不可名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愿意就这么沉醉其中。沉醉,对了!那天晚上我们喝酒了,我喝了好多。那天晚上大家特别高兴,酒好象喝也喝不完,二锅头一瓶一瓶地报销。小强突然提议让骑得最快的多多来喝酒,哥儿几个一致附和,我努力睁了睁眼睛看了看多多,正想替她挡酒,就见她“呵呵”笑了一声,把二锅头倒进碗里,眉头都不皱,端起来就喝了半碗,歇一口气,又把另外半碗干了,喝完擦擦嘴巴,调皮地冲我们眨眼,眼角那道深深的痕,就像第一回在公交车上看到她时那样,充满了戏谑的味道。哥儿几个都傻眼了,突然有人大声说,“好酒量!” 好酒量!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来记得多多一直在陪小强那几个死小子喝,不知道她喝了多少,然而我是早已醉了,倒在她身边睡去了……(程成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