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鲜有很多种解释,我这里讲的是狭义的,有关美食方面的。 我们村有个习惯,男人们在清明节这天早晨上坟添土,因此上4月4日我回了趟老家。正好那天松弟用了我的车,他99岁的姥姥前一天去世,他到车站接二十年没回过老家的大舅。我想这老太太真是活神仙,似乎为了不给后代添麻烦而特意挑选死的时候,清明和忌日赶一块多省事呀!我婶子其实八年前就被癌夺去了生命,据说老太太明白时经常骂她不孝顺呢!因为两村距离一华里,不会骑自行车的婶子生前每集必去探望她老娘。 把松弟放在他姥姥的村边,我径直把车开到我家的门前。栅栏门没锁,北屋门却没推开,我一看表才七点,父亲还没起床呢!我决定不叫门,在院子里等。这时本村的“蘑菇永”进院来,大嗓门和我说:“你爹说你十五来,我在村口见你车和你打招呼,你准是没看见!”“蘑菇永”真名叫李金永,因为种蘑菇发了家而得此雅号。他按乡亲辈儿比我大,我连忙道歉:“永叔啊,实在对不起,我确实没注意您。”我心里估摸父亲掐算我多会回家是不是有点嫌我回家少呢?我们闲聊一会儿,父亲开门把我们让进去。永叔说明来意,他家的香菇下来了,让我去他那儿拿点带回去吃。送走永叔,我把每月必给的200元递给父亲。他逢人便讲十里八乡每月给老人200元钱的儿子就我一个的话对我是一种鼓励,所以即便自己有困难也坚持。 带上父亲早准备好的纸钱、火柴和铁锹我去村西祭奠我母亲。三十八年前我一周岁多时母亲得急病去世。当时父亲是村支部书记,领着村民在西洼打井,我母亲正晌午去拾麦子回家发现小猪丢了,追回猪后喝了一瓢凉水痄了肺,父亲得信赶回来母亲已经死在送县城医院的路上。这些都是别人和我讲的只言片语,母亲的印象就是这座孤坟。起风了,我划了十来根火柴也没点着纸钱,最后还是借助风力纸钱的死火起了火苗烧化了那几沓冥币。我小心护着火,生怕飞出去的灰引燃附近的大棚和隔道住家的柴火。地主过来和我说话:“我承包了这块地,前一段平坟我没叫他们平呢!我和你爹关系不赖。”我知道这是来我面前买好,也忙说了些有事到城里找我之类的话。坟头占地有一平方米,可是耕种时要绕很不方便,殡葬改革我只交了平坟证明,村干部给足了我面子。可又有谁去铲平自家的祖坟呢!回家和妻子说起这事,她说以后迁走就是了。我想几十年了,母亲的尸骨不要再搬动吧,请个牌位象征着迁也可以的。 我恭敬地掩埋好纸钱和冥币的灰,走大街穿过村子回位于村东的家。路上和奶奶大娘们打招呼,也见有童年的伙伴在给盖房的乡亲撺忙,顾不上说几句话就错开身离开。父亲拿出两包有名的西支窝“ 德义永"点心在街口等我,说让我给我女儿带去,他知道孙女爱吃那青丝玫瑰馅的甜饼.我们这里是滹沱河南岸,村名支窝或者支涡都明显带有水的色彩.我看那木版商标年头久远,"饶邑西支窝"由右往左念,"德义永"也是繁体字. "蘑菇永"的基地在村外,我尽管客气说不要给我东西可也不能拂了人家一片心意,况且车停他的新房旁也给他增色不少.我跟着进大棚摘香菇,询问了一些成本和收益的情况.蘑菇有好几个品种,香菇算上品,在邻县安平批发要两块多钱一市斤.我村离县城十五华里,离安平二十华里,安平县消费水平相对高一些,可见鞭炮和杂面不如人家的丝网和猪.我们村好多人都去安平打工,主要是拔丝织罗和喂猪. 午饭我亲自烧了鲜菇,那个香甭提多开胃了. ※※※※※※ 燕南赵北一小县,土产鞭炮和杂面,本人属相是小龙,爱好文学在公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