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复仇 我收拾行李,白雪在唠叨。一年前她初次进京,觉得饱受欺辱,现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停地抱怨京人。我的手不停地忙着,抬眼看看她,又低头想自己的事。昨天偶然到他单位,收发员认识我,递给我一封同城发来的他的私人信件。鬼使神差我拆开了看,是节日贺卡:“今天是中秋,遥望明月,让我们共同怀念我们共同的家乡。想你。”我倒抽一口凉气:他背着我在干些干什么?!! “啪!”我一拍行李箱,断了自己的思路,也断了白雪的唠叨。我冲白雪拧出一个笑脸:“这次进京,我替你报仇去!” 上午12时到的北京。从机场出来我们上了我堂兄的车。在出口处看见的,有两人举着牌子找我们,大概是这次要去的单位派的,临行前曾通知我们下飞机后别忘了开手机,怕万一找不着人。白雪说,上次她等了半天没人接,打破对方的手机也没人理,在机场被饿个半死,后来自己掏钱打车去的饭店。既如此,我们关起手机,让他们等去。 直到晚上7时我们才到达预定的饭店。刚登记就来了四五个人,其中一位曾在机场见过的,当然他当时没看见我们。介绍后才知道,他们有两位职务比我高,有两位与我平级。白雪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莺声甜美地解释道:“在机场手机没电了,也找不着你们。我们急着要去一个研究院办一件朋友交代的私事。在那里一位素不相识的工作人员听说我们想求他们找些资料,热情地带我们到了另一栋办公楼,介绍给了另一人,另一个人又热情地带我们到资料库查到了我们需要的东西。他们都是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待人热情礼貌,有素质有修养,令人感动。”嘿嘿,除了第一句不敢苟同、最后一句尚未考证外,白雪说的倒实事求是,没什么差错。 他们盛情邀请我们共进晚餐。还算丰盛,白雪高兴,就专心致志地吃起来。看得出他们饿坏了,吃的也如白雪般专心致志。我的刀叉筷匙从容地在自己面前的盘碗杯里忙乎,等到他们吃得差不多时才猛然发现,我尽管忙得不亦乐乎,但盘碗杯里的东西却纹丝不少。我谈起了家乡(该死的“共同的家乡”!该死的贺卡!),谈起了家乡的雪里红。白雪便拍MP,立即向服务员索要雪里红。雪里红是土得掉渣的东西,这饭店哪里找去!白雪又打了电话叫一个老乡开的小餐馆送来。我用雪里红伴着饭吃,吃得很痛快。白雪是不吃的,但我知道她心里痛快。另有一些人也吃,只是雪里红参了很多细碎的小米朝天辣椒,辣得他们乍舌,辣得他们流泪,也很痛快。 席间不免东拉西扯。有人说“到燕沙购物是傻瓜”,我微笑着冲那人说购物是女人天性,明天陪我们逛逛如何?他自然不便推辞。第二天直奔燕沙,白雪就老嚷嚷一句话“没钱逛燕沙是穷蛋”。 我们还到了一个据说有古玩的文化市场。店主拿出一卷画,说是古画,遮遮掩掩半展半露让我看。是个仕女图,跃入眼帘的是那裸露大半的乳房,如水蜜桃般白嫩娇艳,不知男人看了作何想法,总之我当时只想伸手捏捏,看看是否真的富于弹性。我立即叫店主把画全打开来,白雪脸红,陪同的人也尴尬。我斜眼瞥瞥画瞥瞥店主,再瞥瞥画瞥瞥店主,他就说:“嘿嘿,不是古画,是谁谁的画,在京城很时尚的,别的店还难找呢。”我仍旧瞥瞥画瞥瞥店主,他立即把画收了起来:“您好眼力,我给您拿别的吧。”最后我们选定一个花瓶,肯定不是什么古玩,但店主还是很认真仔细地作包装。我嫌绳子不结实,他赶紧换绳子;我说包装纸不漂亮,他无怨无悔重新包装……如此这般,店主折腾的一头汗。 中午回到饭店,白雪不住地叹息:那店主为什么上次给她白眼而这次变的如此殷勤?我白了她一眼:店主目中无人怠慢你是因为你早早就把钱给了他而我把钱紧紧捏在自己手中不满意不轻易放手;上次没人到机场接你没人请你吃饭没人陪你逛街是因为你不仅两手空空没项目而且还有求于他们;这次他们对我们好是因为他们有求于我们并且觉得有利可图他们何乐而不为……完了我叫她:小/笨/猪,把门外“请勿打扰”的灯亮了,咱们蒙头大睡养足精神,别闹了,接下去应该办正事的。 直睡到下午3时才起床。一出门就遇到服务小姐,告诉我们楼下大堂有人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我想定是合作方的人,他们理当殷勤的,要是换上我同样也能够忍辱负重——谁愿意与钱作对呢?没想却是张先生,我们上级部门的领导,到京的第一天我们曾去拜访他,因为没预约他不在办公室,没见着。 “呵呵,南方人习惯午休,睡的还好吗?听说你们到了北京,我顺路来看看你们。” 我不禁脸红。论职务他是我上级的上级的上级,论项目论资金只有我们求他没他求我们的,可他竟默默地等了这许久!面对他,再想想自己到京后的所作所为,我真的直想找块豆腐撞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