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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有一位朋友(女)强烈建议我来“长空放飞讨论区”看看,我因为沉溺西陆各类论坛太久,已生倦意,没答应她。她不死心,说,“我向你推荐了啊,有空去看看”。接着又说起“飘飘而负”的文章:“我看她几篇的时候有点想哭了”。我这位朋友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人,既然能叫她找到要哭的感觉,我想这文章理应读一读,就来了。 我原本打算从今天起彻底地远离论坛——论坛实在浪费时间,有害心理健康,可现在我犹豫了——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想到西陆还真有这样“长空放飞”的地方,能够“忍剪凌云”、“飘飘而负”。 在“网友文集”中我找到了“飘飘而负”,时间有限,我只读了前两篇,即《在音乐里流浪憔悴》和《不同国情下的性解放》,果然不同凡响。我现在有点疲劳,没精力写读后感,她这个贴子使我想起了两篇文章,一篇是《自诩坏女孩,能否走四方?》(从《读书》杂志上看到的),一篇是《忧伤也是一种快乐》(我自己写的),一并贴在这里,算是回复吧。 读了“飘飘而负”的《不同国情下的性解放》,我才知道“木子美”是怎么回事(此前也听人说过,但不详细),我多少有点倒胃口:中国人的原创力实在太差了,连做个坏女孩也是从模仿起家。 自诩坏女孩,能否走四方?(节录) 上世纪的最后三十年,女性艺术家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当代艺术史中。“坏女孩艺术家”们从艺术观念到表达方式上都全面体现出消解神圣、颠覆标准的先锋姿态,其艺术语言方式几乎是在重新定义艺术价值。如现在英国和欧洲红透了的女艺术家艾敏,是一位从形式到外表都“坏透了”,以至于从女人到男人,从家庭主妇到知识分子都侧目以对的坏女孩。她的艺术正是要表达这种冒犯,和对声名狼藉的重新看待,同时艾敏的成名史也透析出当代艺术中已成标准制式的另一面。 艾敏的床作过两次轰动的展览:一次是几年前展出的《一九六三年至一九九五年我与其睡过觉的人》,一顶帐篷上绣着与她有过性关系的一百零二个男人的名字,那些有着幸福婚姻又与她一夜偷欢的男人有福了。估计从此以后他们与陌生女孩睡觉至少要先落实她们是不是艺术家。第二次展出的作品《床》使她获得了透纳奖,我们尽可以质疑透纳奖每每有些哗众取宠心态,但是伤害大众胃口,得罪中产阶级本来就是先锋艺术要做的事,所以它也就不仅仅是蛊惑仔坏男孩的权力。 艾敏的《床》,是一张真正的床,坏女孩们都熟悉这一切:床上是懒得整理的被子,被褥上有体液渍印,枕头上有口水痕迹,浴巾和丝袜乱七八糟地裹在被子里,床边是用过的避孕套、酒瓶、药盒、脏内裤、卫生巾。 在这个作品展出的当天,长驻伦敦的两位中国男艺术家同时推出了他们自己的行为艺术:“跳上艾敏的床。”(顾名思义,他们的艺术与艾敏本人的作品倒是意旨一致,相映成趣)在长达十多分钟的“艺术过程”中,他们将艾敏那张被视为“有象征意义的杰作”践踏蹂躏了五分钟,又施展中国功夫与艺术捍卫者——画廊警卫搏斗了五分钟被带至警局约五分钟,完成了这个作品。 我不懂音乐。能唱歌,朋友说歌喉相当好,但如果手上不拿歌词就无法完整地唱完任何一首歌。会吹竹笛,但只能吹奏《东方红》。应儿子要求,偶尔也拉一段二胡,但只能拉一首曲子,即《卖花姑娘》(朝鲜的)。看样子“飘飘而负”于音乐是专业水平,真羡慕她! 忧伤也是一种快乐 我有一个大学的女同学,对音乐有些体会,而且擅长好几种乐器,同学聚会唱歌的时候,她多半会用手风琴伴奏。 有一次她对我讲,“生活中没有音乐,就好比世界上没有阳光”,又说,“忧伤是音乐的灵魂”。 当时我还比较喜欢读书,整天钻进托尔斯泰、巴尔扎克、莎士比亚不出来,于音乐没有太多的感触,如果对她所说的第二句话还能认可的话,对第一句则多少有些反感了,可是我终于还是被她感动或者说打倒了。 我这位同学并不漂亮,脸色有些苍白,常给人以忧郁的感觉。有一回东湖聚会,也许是小船划得累了,也许是放歌唱得乏了,夕阳西下,余晖无力,大家却无归意,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小憩。人声静了,虽然听不出,却可以感觉到湖水的淙淙轻响,脸色苍白的女同学坐在草地上拉起了手风琴。 这是一首给人以淡淡哀愁的曲子,直到十余年后我才知道是世界名曲,叫《时光流逝》。我不得不承认,当时我的精神完全垮了,感到了自身的柔软与乏力,第一次弄懂了“柔肠寸断”的真实含义。同学拉琴的姿势舒缓也可以说是优美,目光忧郁也可以说是迷离,我知道她一定很脆弱很忧伤,可是我更知道她也一定很充实很快乐。 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人是没有忧伤的,他们可能充实,这充实来于刺激。斤斤计较,勾心斗角的人是没有忧伤的,他们可能脆弱,这脆弱来于偏狭。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的人是没有忧伤的,他们可能快乐,这快乐来于满足。忧伤实在是一种难以多得的快乐,这快乐潜流于内心深处,浸润于肝脏之间,她源自缺憾,源自博爱,源自去日苦多的感悟,源自来日方长的怀疑。 二三月间,和煦春光之中,荫荫鬼柳树下,一方石几,一把藤椅,一杯清茶,读陈若羲《耿尔在北京》,汪曾祺《星期天》,沈从文《丈夫》或者琮璞《三生石》,你的目光会渐渐变得迷离,你会氤氲于时光流逝之中,你是忧伤的,也是充实的,你弱不禁风,却又惬意快慰,只是这快慰不能与人共享,正如此时春日透入你心底的温暖,你能真切地感受,却不能真切地表达。 这个论坛的版主中,我知道“惊弓知了”、“忍剪凌云”二位,其他的都不认识,在此一并问好,文祺,编安。
※※※※※※ 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 七里茶坊www.kuyu000.xilubb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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