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一个小村度过一段时光。 出生的时候是在邻村,后来修了自家的新房子,就搬到了这个小村。是在很小的时候。对于自己家的房子,记忆中只有刚进去摆酒的那天,好大的火,跟小朋友在后面山上找到很多可以烤着吃的东西在火里烤着吃,开心的闹。 小村外姓人很少,除了我家就只有另外一户了。那时候跟小伙伴们一起玩,闹,并不知道自己长大后会走出来,还会走这么远,而和那些小朋友成为完全的陌路。 小时候的日子总是让人想念,还有那些细细碎碎的往事。 家前面一片水田,那时的冬天,田里会结冰,冰厚到可以在上面滑着玩,虽然这样的机会不多,却也让我们尝到了在田里玩冰的乐趣。那时的冬天好象特别冷,屋檐下总是会掉下来长长的冰棍。房子对面的那一大片竹林,也总被雪和冰压得弯弯的,掉下来,挡住了从下面小路上行走的人。那时,冬天的活动还有一项,就是和小伙伴一起从小路坡上滑下,再上去再滑下,直到把那条路滑得光溜溜的。 记忆中,小村里有一户人,在田的那一头,他家人缘特别好,村里人都喜欢去他家玩,到了晚上,他家总是很多人,在那里,我们听到很多神话和故事,现在还记得的已不多了,只记得有一个故事说为什么天亮以后还会有一小断时间天会再黑,那是因为有个人因为穷去偷了另一个穷人的锅,偷出来以后天亮了,他却很后悔,想把锅退回去,正好天就又黑了一下,他就把那锅再放了回去。直到现在,还会想起那个故事,再注意一下是不是天亮了还会再黑一会。故事听完以后,就跟妈妈在冷亮的月光里回家。 有时候小朋友们也不听故事,大人在里面扯谈,小朋友们就在外面躲迷藏,那些房子的拐角,那些柴垛,都是我们理想的藏身之地。 记忆中的小村,有很多果树。有一片林子,里面长着几棵梨树,长长的把,我们总估计好时间就去那摘梨吃。有一个地方并排长着两棵大板栗树,我们把板栗球打下来,把外面的刺弄掉了,剥出白白的嫩嫩的板栗肉来吃。长大以后,那么白嫩的板栗只吃过一回,那一回,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板栗。村子的大路边上还有几棵核桃树,我们总是打下果子,把外面的那一层弄掉后打开壳,吃到那里面的果肉,现在的城里人吃着核桃肉,只怕还有人并不知道树上的核桃是什么样子。秋天的时候,柿子树变成了通红的黄,艳得很,树叶掉下来,把下面的小路都染红了。还有一次,下了一场大春雨,把路边一棵果子熟了的批杷树弄倒了,孩子们在树下里开心地笑。春天里,下雨了,山上涨水了,跟着大人在屋旁边挖泉眼开井,简直就象是一项创举。还有那一片竹林,一夜春雨,可以冒出多少新鲜的竹笋啊,里面又有我们多少的欢乐! 小伙伴在一起的时候也喜欢谈一些有关大人的事,比如一个头发长而多的表姐嫁到了另外一个村,一个好脾气的姐姐很会做女工,比我们大一点的小朋友玩他们自己的游戏等等。 大概七八岁时,父亲把我带出来,跟着他转了两个小镇读了两年书,慢慢地又转到县城读书,从跟父亲出来以后,离村子就越来越远了,虽然暑假、过年还是回去。小学快毕业时,弟弟和妈妈也出来了,弟弟看着我,却不是很亲近,他后来说,那时看着是姐姐是城里人了,我却只感觉说不出话来。 高一的时候,上面要我们学生去下乡支农,真是很意外,正好就去我生的那个小村,虽然那里离县城是算比较远的。老师知道我是在小村长大以后,特意给了我点时间回去看看,回去看以后,最先注意到的是那片梦中的竹林不见了,听说是搞什么副业被砍掉了,让我伤心不已,记忆中的竹林,记忆中的那些高高的竹子和底下矮矮的竹笋,那些被雪压弯了腰掉在路上的竹子,只能在梦里去寻找了。 记忆中的小村,有我永远割舍不掉的一些东西,成了我的一部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