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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家卡尔 认识卡尔已经有十年了。 第一次听他名字,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嘴上不说心想:黑眼睛黄皮肤的,叫什么不好呀?卡尔?卡我什么呀?还不如叫马克思,直接成思想领袖,俺也占光。 当我把黑眼珠再对着他时,脸上漾满了笑,因为卡尔长得确实不错,高大英俊,西装革履,金丝眼镜把人衬得文质彬彬。他撮着双手说想请我喝咖啡,样子很诚恳老实,看他手上的死皮都要给撮光了,我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几乎没有扭捏一下就答应了,唉~~现在想来也真亏!“羞涩”那表情俺应该还是比较会的吧?“半推半就”也成呀,那可是中国妇女的美德之一,可得意之间愣给忘记了。 到了咖啡厅,卡尔取下眼镜来擦试,我大胆看着他,这才看清楚对面的人:深邃的眼睛加浓长的睫毛,棱角分明的脸上高耸着鼻梁,,,,呀,看到俊男俺是比较紧张的,临场发挥显然没有过去任何时候好,眼神、话题、思想、身心全呆呆地跟着人家走了,这一走就走了十年。 十年里,卡尔的机智、幽默、成熟、幼稚、天才加白痴的很多言行是我严重佩服和哭笑不得的,最初的文质彬彬印象在婚后,荡然无存。 首先,卡尔特别邋遢,每次下班回家,身上的衣服、袜子就伴随他的进门路线躺在地上,要我一件件地捡,理由是我个矮离地面近,收拾起来方便。 其次,卡尔总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放屁,并且总把最臭的屁想方设法对着我放。比如,当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他一本正经地走过来:“老婆,帮我看看我裤子后面是不是有个洞?”等我贴近仔细看时,他给我一惊天动地的大响屁,然后得意的跑了,气得我满屋追打。儿子出生后,点点大的孩子,听大人说屎臭臭他就咯咯地笑,好象特别喜欢臭臭,我对他说:“瞧你儿子和你一样,看到鲜花不咯咯,看见臭吼就咯咯,怪不得说男人是臭男人呢,生来如此呀。”卡尔得意地说:“这就是男女之别,没有男人的臭哪里来女人的香呢?” 再有,卡尔使唤我的方法堪称一绝。 他回家总不爱自己开门,非我要开。有了孩子后怕铃声吵到孩子,他就用口哨吹我的名字,那时候我们住我单位宿舍二楼,他一路的吹我名字,搞得后来在单位同事也这样喊我,都不知道谁是我老公了。 在家里,他要使唤我总是临时自创没调歌对我唱:老婆~~~你快帮我把袜子拿来~~~~~~老婆~~~请你给我捶捶后背~~~~~我们去散步好不好~~~~对于这样的请求,我一般是接受的,且接受的速度也很快,估计是光速÷N吧,因为那个声音足以使邻居以为我在追杀他。 卡尔说好听话的语言和神情同样是天才白痴混合型的。 他常在我精心为他炮制食物的时候,在我身边模仿李默然的样子大声朗诵:“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被这个小女人征服!”滋润得我又给他多加了个番茄炒蛋。 他说:“你要什么我都会想方设法给你的,但你别要天上的月亮,要了也没用,顶多给你一月饼。”(此时他在帮我茶杯兑水)。 他说:“你今天是不是整容了,怎么鼻子越来越高?人越来越漂亮了?”(此时我正衣冠不整,脸色严峻地帮孩子辅导,那是他最希望我做的事。) 他说:“别看你人小小的,但是很大度,就象邓小平一样,不象别人小肚鸡肠,唉`~我是败在你手下了。”(此时一定是他昨晚很晚回家而我现在正为他按摩)。 。。。。。。 卡尔有很多梦想,其中一部分经过他脚踏实地、吃苦耐劳、不怕艰难险阻实现了,但还有一部分,几乎都出现在他的梦里或似梦非梦中,我称那部分为卡尔的幻想。我怎么也想不出一个成年男人怎么那么爱做梦,每每这时,他就会笑嘻嘻地说:“我还没开知呢。” 没开知的卡尔无疑是一个成功的幻想家,因为他的幻想距离现实实在是天壤之遥,令人啼笑皆非。 渴望完整的唱一首歌是卡尔的幻想之一,因为他永远不可能完整的唱完一首歌——-可怜的家伙是一个天生五音不全者。 为了表示对他的热爱,我曾经在钢琴上帮他练过声,但是效果甚微,因为每次他都能非凡地唱出钢琴缝里我找不到的音,并且每次都不在一个地方。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他坚定地对我说唱:“亲爱的老婆,不要气馁,天才和白痴只有一步之遥,没有我这白痴,哪能显示你的天才,正因为那一步之遥,来来来,让我蹲下仰视你吧~~~” 在一个冬天的早晨,卡尔抱着被子幻想半小时后对我说:“老婆,我做梦在体育馆演唱《用心良苦》,完完整整地唱完了,效果特别好,不过我穿的衣服不咋地。” 我问:“你穿什么演出服?” 他说:“猫王那种。” 哈~~~我笑翻。 卡尔的幻想一般与时事有相当大的联系,比如就在世界杯的时候,卡尔在梦中高声呼叫:射门!!!吓得我以为半夜谁敲咱家门。 第二天,他得意洋洋地对我说:“昨晚做梦了,我是国家队的前锋,踢进5个球,最后一个球是远距离直射,全场为我欢呼,嘿嘿。” 我说:“我知道,昨晚听你喊射门了。” 美军攻打伊拉克时,卡尔对我说:“老婆,你猜我昨晚做什么梦了?我梦见自己和萨达姆在对面“大白鲸”喝早茶,谈关于购买石油的协议,他递给我一支朝鲜的烟,不好抽,我给他抽“红玫王”,小子不地道,把我一包都拿走了。” “呵,呵,亏好是做梦,要真的你小命难保。”
前几天,中国成功发射载人航天飞机,没想到这事又让卡尔给幸运上了。昨天中午,他爬在床上乐呵呵地对我说:“老婆,知道吗,我梦见自己坐航天飞机到太空了,我穿着太空服,航天飞机里是真空的,人在氧气袋里,我也不知道怎么我拉了好多的屎,它们就在我眼前飞来飞去的,也没有弄脏仪表盘。” 我说:“你也太得意了吧,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梦上呀,我也想做梦呀~~~。” 他说:“你还要做什么梦呀,有我你就没有梦了。” 卡尔说的很对,这十年的生活,就是我梦想的。他宽容、自信、体贴、好脾气,从不和我吵架,用一个男人宽阔的肩给我撑起一片蓝蓝的天。 写到这里,卡尔要我为他做宵夜,我说正在写他的梦想,让他先把宵夜当做梦想,他叹口气:“其实我真有个梦想,一直没说。” 我说:“说吧,你太空都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哦。” 他笑着说:“很简单,就是在我看电视的时候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尽管这次卡尔没说唱,但我还是关上电脑,以光速÷N飞到他身边。 后记:今年也是卡尔步入不惑之年,虽然我们都是不注重纪念日的人,尤其是生日,生怕时光的印记太多,但那天雪放飞过生日,一下提醒了我这天也是卡尔的生日。生日歌一并送出,身边的他也在语音小跑(调)了一圈,尽管卡尔没有一丝埋怨,但我心里总是有点愧疚。在这个年份即将过去的时候,匆匆而就这篇小文,送给我的幻想家——卡尔。
2003.11.07 ※※※※※※ 从我眉尖掠过,时光一支箭,往事任意穿梭,划乱了一场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