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欢吃雪。无论在哪里,无论是哪一个冬季,飘雪的日子我仍会吃,吃雪的时候就会想起你。 毕业那年的冬天,给去了广州的老三写信,第一句是“济南下雪了”,老三的回笺里满是水痕。我想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个雪人吧,每个雪人都有一颗晶莹剔透的心。 十二年前,在我的心里曾降下一场五月的雪。 日子,永远那么清晰可见,一如昨天。 5月5日,带了鲜花去看晓燕,在千佛山医院的那个病房里,轻抚着她输液而肿胀的手腕,给她讲我的“五一”,她叹了口气,转向窗外:“真好!”然后又明亮地转过脸来:“等我好了,我要加倍玩回来!” 她是妈妈老朋友的女儿,那年该从山东师范大学外语系大专班毕业。没有成为她的嫂子却与她和静静成了好朋友。 5月21日,跟他一起去洛口郊游。迷蒙里,他解了我的衣扣,梦幻般的说“好美”。那时的我就经不住人夸的,还有我那该死的好奇心。没有反抗,只有软弱的“不”。他打开那把木柄折叠刀插在我耳边的草丛里:“要么就这样定了,要么你杀了我!”在那一瞬巨痛的癫狂里,我最觉依赖、最需要的是——那把刀,它却不在了它该在的地方。。。。。。 拒绝着他的约见、询问、探视,脑子里不知该想些什么,恍恍惚惚。 5月25日晨,在图书馆门口,遇到贸易系的两个小姑娘:“静静的姐姐死了。”转身就往回走,走到离得最近的他的宿舍,只一声“辛晓燕死了!”就放声大哭。他可能是吓坏了,被我紧紧地箍着腰,手足无措。半天,说了一句“我也曾有过一个朋友死了。”我的哭声嘎然而止。那一刻,我知道了自己并不深爱他,而这一刻,我知道了他非我所能依靠。这种明了让我绝望。从此,我的泪只默默地流给自己,从此我的灵魂坚韧地孤独、傲立着。 那个五月,我懂得了原来生死轻重只在转瞬之间。一个不留意,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去了,只轻轻的一痛,所有的固守、矜持就土崩瓦解。那么,世间还有什么变故不能接受,心里还有什么苦痛不能承担?只是活着罢了,只是走下去罢了。 曾经跟一个网恋的朋友说:见面后不要做不该做的。不要让她以后无从收拾自己,不要让她的伤痛深到无法呼吸。不如就象预约失恋,彼此快乐现在、珍惜现在,而保重未来。成全一个你爱的和爱你的女人。 实在是,泣血之言。 六年以后的一个下午,接到他的电话“我需要你”。站在教育大厦612房间的门前,很久,很久。门内悄无声息,我知道他在,在等我,那个曾经爱我和伤我,那个我曾经爱过和恨过的男人,咫尺天涯。 最终,我选择了回家。就让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成为最美,就让那场五月的雪永远晶莹湿润。。。。。。 每一颗雪人的心呵,都是雪做成的。 (徐小坏永远是那么老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