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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38岁的男人,干着一份很体面的管理层的职业,年薪10万,不算隐形收入。 在生活水准相对较低的南京城里,他日复一日地忙着工作,但是每晚都在外面喝酒吃饭。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昨天,他递给我一根50元一包的极品南京烟后,对我感叹:“我武大的一个同学,当时咱们都 学中文,多牛逼的专业啊。他成绩最差,学了个经济,被所有人笑死。毕业后分到一个市的财 政局,他不干,就自己做生意。我操!” 怎么了? 原来他同学生意做得很大,如今都几千万资产了。老婆孩子送出国了,送之前还打电话来问: “你帮着打听打听,100万美元够她娘俩花几年的?” 我这朋友说:“生意越大越好做,这哥们闲着没事,郁闷的不行,整天愁眉苦脸的,最近就盼 着国庆武大同学聚会了。” 吐了口烟后, 他徐徐说:“我操,跟他比,咱们的日子过得就跟傻逼似的。” 十几年前他们刚上武大那会儿,刚毕业工作那会儿,估计也都是雄心勃勃踌躇满志的大好青年 们。 岁月造就了今天的他们,然而,他俩都不快乐。 我想,到了今天的岁数,他们已经羞于提及理想这样的字眼了。郁闷是正常的,据说这是40岁 男人的通病。 那么,什么才是解决之道呢? 看来,不是跟一个女人有关,也得跟一桌麻将有关。 而艳羡他们的肯定也大有人在。 这是一个理想缺失的年代。 我记得我在中学的课堂作文里说我的理想是当作家,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是这么写的,因为这确 实是我的爱好。 我总是这样的喜欢把自己放进规范里面去,比如我打麻将从来不偷牌、做心理测试从来不偷看 答案,即使我知道有人会作弊偷牌。 很多同学说要做医生、科学家、教师,这些从小到大被大人们灌输进脑袋里的体面职业。 多年后的今天, 我们会说自己的理想就是开间小饭店当厨师,或是学习理发,甚是是去黄山买栋民居种田,都 不过是说笑而已。 多数的我们依然在体制内挣扎,35岁就退休的人,不光有自己的努力,更有上帝眷顾的运气, 不说也罢。 我看到在国家机关工作的你,整日发愁自己的薪水低。 我看到忙着应酬客户的你,深夜里悄然落泪。 我看到在大洋彼岸炸鸡翅做烧烤的你,发誓要“黑”下去,并且说自己老了不适应。 我看到在等待水蓝色沙发的你,哀叹一个曾经的爱人的温柔。 我看到那个拨通了电话随即又挂了,然后说抱歉的你,无力地在心里说,我要抗争。 我看到到处投递工作简历的你,强笑着说“没找到工作,不好意思上网”,然而内心悒郁。 我看到不快乐的自己,和我们大家...... 压力无处不在,一切咎由自取。 我们在不自觉的用外界的评价来给自己打分。 就像我这个下午明明很失落,却一再的在回家的路上对自己说:“你怎么了?你很好啊,衣食 无虞,见多识广,人头熟朋友多。” 我们不得不用呼朋唤友、用锦衣玉食、用光鲜的扮相、用忙碌的各种所谓计划,来掩饰自己的 不安和虚弱。 而更多时候, 我们会迫于压力做更多其实并不能带给自己快乐的东西: 比如迫于压力的去恋爱结婚、去离开国企去外企、去按部就班、去蝇营狗苟, 然后, 开始不快乐。 认识一个50多岁的男人,干这一份很普通的职业。 我在他的办公桌前,看到他只开桌上的台灯写材料,而写字用的纸,都是废旧文件的反面。他 每周爬一次紫金山,带着一瓶白水一块烧饼,一呆就是一天,拣垃圾,没人给他报酬,他自愿 的。 认识一个26岁的男人,曾经花费几个月的时间,画出了紫金山的垃圾图,省会城市南京的中山 植物园的工作不干了,去了庐山深山里,研究植物。 认识一个老三届的男人,年逾五旬至今未婚,干自己的中医工作。 他曾经跟我说过,才30郎当岁时的他替一个文坛巨匠治病好几年,是这个老人改变了他的人生 观。他治愈过很多绝症患者,深圳的老板看一次病会给他一斤虫草当酬劳,贫苦的下岗女工可 能带来的只是自己家栽种的几枚柿子,他一样笑着接受。 别说他们有病、傻逼、二五了。 好的, 你没病,你有头脑,你不傻,你特精明,你才气过人。 你今天挣钱可以买一辆普桑、 明天你还能挣到别克的钱, 你的潜力还没发挥呢,后天你能挣到悍马的钱...... 但是, 你没他们快乐和充实。 我知道, 我所结识的人里面,只有他们是真正快乐的。 这就得把话说回来了, 我们得学学那些教育体制相对健全自由的国家, 他们的孩子在课堂上书写关于理想的课堂作文的时候 , 是这样的—— 我想当一个油漆匠,可以天天涂颜料, 我要当一个修女,可以皈依上帝, 我要当一个挤奶工,每天喝最新鲜的牛奶, 我要当一个乞丐,坐在朝南的街道上晒太阳, 他们很多人真这么做了, 因为他们愿意, 因为他们快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