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天,我会去医院,我没法知道我的结果,可能生,也可能死,可我觉得我很平静;就象我当初执着于探源时的心情一样,可能走到终点,也可能碾碎于车轮下。 我知道,我是个失败的人,因为对我热衷探究的生命的源头,直到现在我依然迷茫,依然不解,生命里所有的悖论对我而言,依旧让我手足无措。 可有一点是实实在在的,我将献上我的右肾,也可能送出我的生命,我无法预计手术的结果,或许,这就是我要的生命的源头,多少年后,生命的唯一意义,或许只剩下死亡,我们都在为这一天而活着,为了或近或远的死亡而去拼命地不死。 离婚已一个多月,我牵挂着青,那个爱我的女人;我想着我的女儿,这个我爱的孩子。 让我更沉重的是也更轻飘的,是娟,因为我爱她,她也爱我,就这么简单;同样她双目失明,她需要角膜,而我没钱,只能这样,卖肾给她治病,也很简单。 我希望明天能在无影灯下遇到青,见到她戴着口罩递着刀片,挖出曾让她激动而忘我的肾,这,或许也是一个悖论。 现在的娟,也躺在这家医院的病床上,就在我的楼上,她看不到我,我能看到她;不,她能看到我,我也能看到她,永远,永远。可明天,明天会怎样,我还能活下来吗?我不知道,我不相信医生,也不相信我自已。 不去多想明天,我得写下一些文字,给我可能结束的生命,给这三个曾与我生命息息相关的女人。 这些日子来,我一直没有写诗,也写不出什么,我觉得我的生命我的创作到此也算是尽兴了,可我得对娟有一个交待,我得写下些什么,就写一段话吧,名就叫《牛角上的猪毛》,我希望娟不要把它当成一首诗去读,仅当作我几十年来常有的某一次的喃喃自语吧。 最终,如果娟能看见这段话,那我没白写;如果她依然不能看见这段话,那我更没白写。 《牛角上的猪毛------送给娟》 那年, 我种下了一粒瓜籽我收获了一园的西瓜 我种下了一枚稻子我收获了一地的秧苗 那年, 我种下了一把火焰在海里我收获了一片沙漠 我种下了一滴泪珠在沙漠我收获了一片绿洲 那年, 我种下了冲动收获了一个婴儿 我种下了欲望收获了一桩婚姻 那年, 我种下了一只牛角我收获起一片的猪毛 我种下了一把沙粒我收获起一串串的珍珠 现在, 我种下我的生命能不能收获你的光明 我种下我的一生一世能不能收获你片刻的心情 2002-05-22 16:15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