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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主题:我还你一个泡 下一主题:此情即生,,,,,,,,,,(...
梦大
[楼主] 作者:怀念深红  发表时间:2003/07/23 20:16
点击:226次

梦大

高晓声

我发觉我异样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马上知道我果然异样;原来我的身体不断在扩张,向长里,向横里,向厚里,像涨潮一样,看得清楚分明.我最初发现异样的是我那双手,手指粗了,但还只是像打篮球吃了萝卜干,扭伤了筋那么肿着;可是一点痛楚也没有,反而挺舒服.这种舒服我挺熟悉,因为我不止一次设想过,并且还不止一次经验过.我总觉得我是太受委屈了,我从来不曾能够充分施展过自己.我为什么只有一米七五高?为什么只有六十八公斤?我不能更高些更重些吗?我为什么不能是二米,三米,四米,五米---呢?我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被一条铁链锁着,那么沉重,那么压抑,动也动不得,气也透不转.我多么想大声呼喊,但一点喊不出来.我总巴望有朝一天脱颖而出,让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肤能轻松自在地要怎么长就怎么长,能长多么高就长多么高.那该多好呀!并不是海大,并不是山高,都只为老天爷不肯让我长;让我长我就能比海还大,比山还高---嘿,不让我长,还能不让我想吗!我想想也舒服.---我们不是有句话吗,叫做”只怕想不到,不怕做不到?”果然言之有理.想着想着居然就想出名堂来了.我真的就长起来;而且不止一次.每一次长着长着我总是很舒服,觉得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解放.然而可恶的是我的教养竟然适应不了这种美妙的情状,看着那扩展起来的身体便马上想到世界上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便宜事.原来不让长,现在允许长,这大变化会给我带来说不尽的好处,谁肯平白无故奉送给我?不,我不相信,这不会是真的,一定在做梦.我的警惕性高得在一秒钟之内就把眼睛睁开了.不错,真是梦.可是我多希望它不是梦啊!所以后来凡是碰到又有机会扩展的时候,我总要对自己反反复复的说:这一次是真的了,这一次是真的了---.说着说着眼睛一睁 ,偏又是梦,偏又是自己骗自己.梦就梦吧,骗自己就骗自己吧,为什么又要醒过来,杀它的风景呢!让它做下去不好吗!让它骗下去不好吗!看看自己究竟最大限度能够长多长多宽多厚不好吗?谁不愿意有一个永远不醒的梦和永远不知道的骗局呢!

这一次不同了,我是感觉到扩展才醒过来的,醒过来以后看到果然在扩展,一切便从虚幻变成了真实.而且就在我回想的片刻间,我的手臂已经有热水瓶那么粗,蒲扇般的手掌上竖着五根茶杯粗的手指.我终于明白大雄宝殿上我佛如来的金身是可以塑得那么高大的.

现在我就同他差不多了.他似乎还比我大一点.但我比他狠的是我还在继续长,再过几分钟我定然会超过他.我真是太兴奋了.我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变得十分活跃,那细胞核环绕着一个中心急剧地旋转,越转越有一股冲力,甚至是一股呼呼响的旋风,撞得细胞壁像气球那样胀鼓鼓一个劲地大起来.---光看我的手,我都已经有点不认识自己了.本来我的皮肤已经有点皱,有点松,灰白灰白的,一副死像;现在却绷成了一面鼓,紧腾腾,光显显.就像杀猪的把猪杀了,把毛煺了,为了进一步刨干净,割开了脚皮向里边吹足了气似的---不不不,这个比喻太亏待自己了.可惜大雄宝殿上的如来佛穿了衣裳,我不知道他的身子像不像现在的我,但我知道他的脸皮和色泽也是又紧又有光泽的.那光泽甚至变成绕头的光圈.—我很想看到我自己的头脸,我以为也该有那个光圈了.可惜我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我只能够用手去摸.不错,摸到的同我的感觉一样.可我那手明明已经长成米筛那么大了,怎么还遮不掉半个脸颊呢?于是我恍然明白,我的头颅已经够大够大的了,绕头的光圈一定很明亮很好看,可惜我自己没法看到.而且周围似乎也没有人,否则至少总该唱一只”你的头颅象月亮” 的歌吧.像月亮的头颅一定不及像太阳的值钱,但也够希罕的了,会有人看中,会有人给官做,会有人出大价钱的.我应该趁早有一个打算才行.要知道没有充分准备是不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机会或者把本来还小的机会加以扩大利用的.机会是可以扩大利用的吗?当然可以,否则为什么出了毛病总说有人钻进来破坏呢!”钻”当然表示进来的口子很小,要出了毛病口子就大了.这不把机会扩大利用了吗!世间凡想钻和会钻的全懂这个道理.一颗子弹射进人体的口子很小,射出去的口子就大了;炮弹也如此,它先把空气钻一个孔,然后轰一下把口子拉得老大,血肉横飞----这一类工具全是按照钻营活动的经验制造出来的,现在我已经长这么大了,没有打算行吗!不过也挺为难,我现在还在长,还没有长停,也不知道长到怎样大才停;所以现在做出的打算到将来就一定显得小家气,显得像三家村冬烘先生手里捧的火钵头.我认识一位画家,他在没有名气的时候非常愿意写字作画送人.送不掉或没有适当的人送就觉得苦恼.有点头衔的人,白拿了他的画他甚至还受宠若惊.可是一出了名,便一字一画不落虚空的,定出价钱少一个子儿跪下来磕头也不行,除非你是管他的或管他的人的儿子.说实在话我把他拿来出丑并非本意.因为他除了势利之外并无其他恶行.比他可恶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凡有能耐给我小鞋穿的人我一概不敢得罪,我其实也就是这么一个软骨头.老实说骨头是硬的,坚实的人早就定型,决不会延伸或扩展,所以我也只配开开这位画家的玩笑.他能拿我怎么样?充其量拿这当借口不看我的小说就是了.其实我不开这玩笑他也不看.他觉得文学不算文化,所以不懂仍可以无愧为画家.我说这些他当不会生气,因为出卖自己的作品并非不光彩的事,说他势利也冤枉,他比那些不择手段或者一点不必操劳就大富特富的人要高尚得不知多少倍呢.

那么好吧,在涨停以前我还不必作打算.现在看中的栋梁之材,也许到我长大了,场面拉开了的时候成了台凳脚料或柴坯,反而成事不足,坏事有余.未雨绸缪往往也是瞎费心计.

一切暂不管,且先看涨,看我究竟涨足了能有多高多大,能是什么样子.哎呀,我心里好痛快,我长得越大就越觉得轻快.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发亮,然后透明,然后看得见里边越来越松,越来越宽,后来便空了.我的身体就像一座摩天大楼,每一个细胞都是空着的房间可以存放什物,可以让人居住.我显然有了很大的容量.我知道我有了这些便无所不能.但是我忽然又迷惑起来,为什么我能长这么大?是人人都能长这么大还是只有我独具异禀?既然能长这么大为什么过去老不长独独到今天才长?想来想去我总是不明白.不明白我就不服气;并且油然产生一种使命感,认为如果连我也想不明白的话,还有谁能够明白?我若不弄明白它,则不光是我的耻辱也应是人类的耻辱.我不能不忍辱负重好好去思考.于是在每个细胞又长大了九分之一的时候想起了乌龟的故事.这很可笑,从人而联想到乌龟很滑稽,很窝囊,足见智穷力竭,不得不降格以求了.然而现代医药界为了治病救人,先在低等动物身上做若干种试验,成功以后再用到人体上去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成功的故事首先发生在低等动物身上是合乎规律的,不能够小看或贱看.那么乌龟的故事又怎样呢,原来乌龟放的屁虽臭,肉倒是挺香的.大家知道了”臭乌龟香肉”,这成了乌龟的不幸;便有人捉它来吃,便有了捉乌龟这种职业.捉到了乌龟,按规矩要把龟背卸下来,才可以上市场去卖.卸了背的乌龟,还不会死,这时候如果逃脱了,那就了不得.捉乌龟的人,哪管翻江倒海,也得把它重新捉回来.须知乌龟是龙种,本来可以长得很大很大的,只是 背上那块硬壳壳把它镇住了,不让它长大.它长大了讨厌,什么都吃,包括上帝造的人,所以上帝用硬壳制服它.现在硬壳卸掉了,它就见风长,一天一夜长成蚕匾大,那就要吃人了.所以非要把它捉来杀死不可.这是捉乌龟的行规,是他们的职业道德.他们都是守规矩讲道德的模范,所以从未发生过大乌龟吃人的事.也许外国发生过.中国则绝对没有.所以中国人特别多,这也是杀风景的事.我这么说就说漏了嘴,似乎我倒赞成有大乌龟吃人了.其实吃人又何止一个大乌龟,我就不明白上帝何以独独惩罚它.上帝好偏心!我这里不去研究上帝偏心偏到什么程度,我是说这个乌龟的故事说明不管什么乌龟只要卸掉龟背就都能长成庞然大物.那么长成庞然大物的也不是我的专长,人类应当都有这个特性的.这个问题我算是弄明白了.可是弄明白了我就更加糊涂,既然大家都有这点三分三为什么唯我独长?这长是好事还是坏事?为什么我会想到乌龟,是不是我也被捉乌龟的人捉住了卸了背了?是不是我长大了也会吃人?”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不会不会—不会吧.”我忽然犹豫起来,忽然丧失了信心,想起刚才我希望我的每一个细胞里要像房间那样住进人去,那不是吃人是什么?如果我不吃,那些人又怎么到我的身体里来?我的细胞是住得的吗?住进去就会变成它的营养使它又有了膨胀的资本.我会变成一座更大更高的大厦,我还会生出大厦般的儿子.这一点不是说着玩的,因为提到吃人我就觉得我肚子饿了.饿了竟没有想到吃饭吃面,却尖着鼻子嗅周围有没有人味儿—要是这时候有人在我的身边,不管是爱人还是儿女---啊,这太危险了,幸亏我还没有失去理智.

“你们不要靠近我!”我大声的打招呼,我已经不大相信我自己了.

我这时便很懊恼了,我为什么会觉得长大了舒服,为什么认为长大了是好事儿呢!

可是那身体还在长.我想让它停下来却毫无办法,就像我原来要它长时它不长一样无可奈何.我觉得很可怕.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我横卧在这里,就像一座山岗.那怎么可能是我呢!我在哪里?我消失了.我知道我会马上失去理智.我会吃人,吃乌龟,吃掉一切荤的素的,一切软的硬的---哦嗬嗬,我终于希望我不要大.我要我原来的我,同我原来的一样大,和你一样大,和他一样大,和大家一样大.我这才明白我同大家一样大才最舒服.我真不明白我作了什么孽,大家不大偏偏罚我大!我以前喜欢大的时候只是在梦里大过,我现在讨厌大的时候为什么偏偏却是醒着!我怎么能够睁着眼睛接受这个现实.我必须回复我的本来面目.医生在哪里?设计师在哪里?魔术家在哪里?气功师在哪里?科学家在哪里?你们站在那里干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动手?你们为什么不想办法?你们吃了人民的大米饭一直说研究研究,研究出个什么名堂来了?啊,要用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什么也没有,一群饭桶!吃掉你---好,我居然一恼怒就说要”吃”的话了.可是我知道吃他们决不是办法,吃了会使我长得更大更大的,我只可以不吃.即使不吃,形象也够吓人了,除非我把自己吃掉!自己吃自己我可不干.我不吃自己,也不让别人吃.谁想吃我来?不能说没有人吧!那么是你?是他?是受过我的气吃过我亏的?是沾过我光得过我好处的?是亲人仇人?是熟人生人?罢罢罢,我不胡猜我不冤枉人.我知道要吃我的那个人已经钻进我的身体里边去了.就是他在搞鬼使我膨胀再膨胀.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是为了可以多吃些还是拨松了容易吃,总而言之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吃掉我,只不过吃的方法还没有暴露出来了罢了.而这竟麻痹了我,使我丧失警惕,是警惕还来不及进入我的意识.原先我的生命同大家一样不值钱,我的职业,我的家庭以及我过的日子没有一个人会妒忌或羡慕,我闭着眼睛办事开着大门睡觉全不引人关注.谁打我的主意谁给我小鞋穿都是弄错了对象,他们会自觉改正,完全用不着我去提醒他们,所以我用不着警惕.可是现在我突然变大了,我成了众矢之的,我必须有警惕.结果我竟不自知做大的难处,一点预防的措施都没有.阴谋家已经钻进我的肚皮里去了,我既不追查也不防范,这就把我的疏忽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无遗.好象在号召全世界的阴谋家和野心家往我这儿钻,又好象我便是培育阴谋家野心家的温床.除此以外我还能做出什么解释?我纵有千万条理由,别人只要问我肚皮里的那位阴谋家是从什么地方钻进去的?我回答不出来,这就说明我没有什么研究,没有吸取教训.我依旧不知道警惕.那就什么都完了.

现在我已没有时间回顾和后悔,也无法展望将来会怎样.我必须集中精力来应付我这个大.世界上像我这样巨型的目标能有几个呢?即使我谦让地侧身站在路旁也仍挡着别人的步子啊,所以理所当然会招来各种各样的忌恨.我相信专门研究对付我的机构已经在许多国家建立起来.我现在开始警惕虽然已迟了一步,但再不警惕就会掉了脑袋还不知是怎么掉的.我必须马上以保卫自己当作压倒一切的任务,要把这任务看成比石头,比钢铁,比金钢钻还硬的硬任务.要有研究机构,咨询机构,当然更要有执行机构.要把一切有关的历史经验和现代科研的最新成果都加以利用.绝对不能出事故.一次也不能出.因为我的生命也只有一次.敌人也只要有一次机会就足够杀死我,而且也一定利用一切历史经验和现代科研最新成果来杀.所以无论是我方或敌方,我都不许有一次的权利.我说到就能做到,但现在最最麻烦的还是要查清已经钻进来的是什么货色.它从哪儿钻进来?嘴巴吗?嘴巴有牙齿,看来它不敢.可能性最大的还是走后门,从屁眼里潜入.但无论如何要查清楚,它既然钻了,就总有钻的痕迹嘛!查清漏洞在哪里才可以堵住嘛!当然并不是要堵住屁眼,堵住了怎么放得出屁来?我是说那个眼门上要吗装配个零件,让它只出不进不就行啦.进一步再查钻入的是什么东西.这可难说啦,要是它进去了只起物理变化,倒还容易查.看来不大像,十九是起了化学反应了,有得麻烦呢!等到弄清楚我至少高得一伸手就把月亮摘下来了.你看我这长法,注定完蛋,哪儿来那么多布给我做衣服,哪儿来那么多粮食喂饱我,我把泰山当馒头吃,这世界能让我吃几顿?肯定会吃得死无葬身之地,保卫工作做得再严密还能保住我不饥饿吗,为了迟一天饿死我会把一个警卫团当一顿点心吃掉.没有吃我已活不下去,有了吃我怕长得更快,我横竖总完蛋.我吃不消了.我其实早就吃不消这么长了.我只是死要面孔硬挺.我的细胞壁已经膨胀得又薄又脆甚至出现了小孔隙,活像在油锅里炸透的油条.

“你们不要靠近我!”为此我又大声的重复这一道命令.这时候我不光怕吃掉我的亲人,还怕亲人吃掉我呢.我知道我一碰就碎,我不让任何人碰我.哼,谁敢碰我我就要谁的脑袋!

什么办法都用过了,我的涨还没有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尽了责任就算.我不能为了它一天到夜哭鼻子.我只能够由它去.前途是好是坏?我只能往好处想,也劝大家往好处想.好总比坏好嘛! 到好的也只好算,诸位还不碍,天塌下来首先吃苦受难牺牲的是我.我若涨不停,到头来自然要碰着天.我就会碰碎,会爆炸.我的尸灰就污染全世界.那时候也不能够怪我.阴谋不可能永远不暴露,究竟是谁搞的鬼?究竟在我的屁眼里钻进什么东西去了?我生前搞不清楚,死后也会搞清楚的,一百年搞不清楚,一千年一万年也会搞清楚的.

耐心地等着吧!

唔,好象是慢下来了.我的警卫团也都说慢下来了.而且是越来越慢.这实在值得人高兴.可是我又突然胸闷起来,然后就发胀.我觉得不妙,这是从向外长转向向内长了,明明白白这就成了癌,我好痛苦啊!我一痛苦下面就鼓掌---是我的警卫团,鼓得很热烈,并且欢呼起来.原来他们和精密仪器测出我停长了.我正要骂他们蠢,只知道表面不知道内情.他们却告诉我胸闷是缺氧造成的,因为我已经高出云端到空气稀薄的地方去了.

“你蹲下来,你蹲下来!”他们招呼我.
但我已经不是蹲下来的人了.
“你弯腰,你弯腰!”他们又连忙给我出主意,就像夏无且提醒秦始皇”王负剑”才能拨出剑来对付荆轲的人了.

我气喘如牛,我快要憋死了.我知道没有人能够帮我的忙,我知道只有自己救自己.我虽然已经没有气力呼喊,但我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快—快接接—氧气—“

有这么长的氧气管吗?又怎么送上去?

我绝望了,除等死以外再没有指望.谁知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总在危急关头给我足够的智慧.他把手指一拨,我的心弦动了.马上便想到了我的屁眼.屁眼的作用原出不进的,只因为阴谋家利用它搞了我的鬼,我才知道那是一个开着的后门.那时候决定堵正确,现在就不该堵了,阴谋家能弄个东西钻进来,我也就可以让氧气钻进来,现在的正确措施自然是开,可是我已经叫不出声音,我无法指挥别人.幸而想到自己还有两只手,从肩上挂下来刚好摸得到屁股.我想起了”自己动手,丰家足食”的古训,便忍着痛把焊在屁眼外的盖子揭下来.该死的,原来这盖子把里外都堵死了,怪不得长久放不出屁来.

“呼呼呼---“简直是龙吟虎啸,气流把石臼冲得满地滚,哪里有氧气进得去?屁眼还是只有一个作用,朝外排气.

随着气流向外冲,我的身体象雪崩一样塌下来,顷刻之间,巨大的形象变成一堆软壳,像一个瘪了的橡皮袋,重重的压在我的身.

原来那竟不是我.我仍旧同过去一样.只是那瘪皮袋压得我透不转气,我拼命用双脚把它踢开.

“喂喂喂---“一串强烈的呼声,一阵猛烈的摇晃.我睁开眼,看见我老婆的脸像母夜叉,她气冲冲的指着我的身体说:”你看看,你看看,你几岁了!”

被子踢在床下,我正躺着像给画家当裸体模特儿.

原来竟还是梦,刚才不是明明醒着吗,不是明明从梦里醒过来的吗?

我真有点不信现在是醒着了,倒还是刚才有意思.现在这般醒着不是很无聊吗!踢在地上的巨人袋子怎么就变成了被子呢,这不像一瓶茅台酒变成白开水了吗?

真他妈的一点情趣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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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明月天衣  发表时间: 2003/07/23 21:43 

回复:如果我真想说一句心里话行吗
二十年前就名扬文坛的高晓声一点都没进步。
 [3楼]  作者:惊弓知了  发表时间: 2003/07/24 00:03 

回复:我倒极喜欢这个调调:)


※※※※※※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 哪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余心?
 [4楼]  作者:黑之舞  发表时间: 2003/07/24 16:18 

回复:知了喜欢这个调调啊?

我也极喜欢这个调调

奇怪的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象你的调调?

[楼主]  [5楼]  作者:怀念深红  发表时间: 2003/07/24 20:36 

回复:这篇贴子是高晓声十一年前的作品.
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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