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大门,已是更深人静,寒气一涌而上,她不自觉打了个寒噤,一只手轻轻环过她的肩头,他声音沉哑:“我帮你叫的士。” 在为她拉开车门的刹那,他突然说:“我上飞机前,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到。” 她只低头钻进车内,说:“我知道。” 然后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震以后,我给国内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家里,一个。。。。。。给你。。。。。。你也没有接到。”车门用力关上了,出租车迅即向前开去。 她不肯回头,不肯去追他在夜色里渐渐消失的身影。路灯的光,在窗外。她终于不出声地说:“我也知道。”有泪,溅落。只一滴。 然而他不会知道,每一个春日,当她看见风筝漫天飞起,都会想起曾经属于他们的,那只孤独的鹰。 出租车静静地行驶在夜色里,路灯在窗外悠忽来去,一段明又一段暗,流离成一带星光,像许多守候在道路两旁的岁月,在无声地流走。 ------他们爱的今生,便是这样结束的。 借了叶倾城的《烟花雨》,看过一篇,心便痛缩一次。原来不沾烟火气的爱情故事,总能拨动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 忽然傻傻地就想,要是我死了,就不会再写信了吧,于你我都会轻松了吧。 就是手腕上那么轻松冰凉的一划,心满意足中流尽最后一滴血,让眼睛不再寻觅,让思维不再旋转,让心事定格在某一刻,就可以自由地飞了。我真喜欢飞啊,那飘起来的感觉------------绝妙。 当终于有一天我无信可写的时候,便是我终于自由了。 那时候,祝贺我吧。 如果那时候------ 你还记得我。 2002-1-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