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与别离的游戏

零点．今日与昨日的临界点。时间的边缘，城市的边缘，自我的边缘。不肯栖息的灵魂，翩然游荡于网络，放飞自己的心情，浏览同样的寂寞。

点击你的名字——寂寞如狂，猜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便化身梦蝶，轻轻踏进你的世界。

你平静的颔首：“你来了。很静的夜。”

“是。用来沉淀心情。”

“许美静——《都是夜归人》，在听。冻啤酒。还有你的微笑。”

“还有《城里的月光》，映照冰冷的孤独。所有的美，都有内在的忧伤。”

“我们一起想到那月光。”

“月光如水，水如天。然后是似水的流年，我们终是过客。”

“一朵很小的浪花，无边之水中的浪花。”

“但是对于我们自己，却已经是一切。世界这么大，只映照在你的双眸。我们的感受渺小，但也是那么真实。”

“一切在我们身上显露。冻啤酒，很舒服。你也可以倒杯茶给自己。”

“有的，绿茶。清淡的心情，象茶叶，缓缓泡开。”

“南京的绿茶？”

“世界很大，我们渺小。茶叶何问出处？”

“世界的温度，我们一起感受。”

“是的，冷暖自知。”

“我们有两种思路同时在进行。共有的世界触觉和你我的感觉。它们一线之隔，我站在这条线上想象你。”

“异殊同归，咫尺天涯。想象最美，随你。”

“想象是另一种真实？”

“是的，都是感受。”

“凉台开始有风了。游弋在没有门槛的房门。”

“叩击落寞的心情？放飞思绪，开始怀想，尽管我们的双脚还在地上。”

“许美静——《城里的月光》，在听。心情随城里的月光从门里飘出。”

“这样的歌适合深夜的心情。但是现在已经很少听歌，经常听的总是古筝，恩雅，喜多郎，那些来自自然的声音。在城市的水泥森林里，你更多的想到了回归。”

“《丝绸之路》。”

“《黑水城》。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飞天》。”

“冷冽的风，吹过千年的沧桑，悠远的寂寞，亘古的荒凉。空灵。”

“就让它空下去，闲空紧紧挨着灵的位置。”

“是，有心灵的空间，去倾听花开的声音，去容纳所有的天籁。”

“真能听到花开的声音的，就象你现在的呼吸我可以闻到。”

“只要有心，草长的声音也令人驻足。”

“撕裂感觉，看到你的心跳，那是一个盛大的世界。”

“什么是盛大？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

“让心的语言随意诉说。”

“舒徐的节奏，美丽的旋律，随意的流淌。可是语言最是苍白，可以表达什么？只有心情真实，于是试图表达。最后都是自言自语和自我愉悦——也许。”

“语言是应和，一起聆听它。”

“聆听月光的流淌，聆听城市浮躁的退潮。”

“你今晚飞进了我的寂寞城市。零点的寂寞，城市的梦蝶？”

“本是山野之人，身在南山，长听风竹吟，门前可采菊。”

“在深夜里独坐在自己房里？关上台灯在幽暗中聆听细雨？”

“有鸟儿的梦话，虫儿的低语，都很生动。它们在门外，我在门内。”

“哈，你真是我的虫。”

“可是会化蝶的那一种？”

“象高中时养的蚕，有时爬在脸上，带来盛夏的凉意。”

“我们初中养过，可是害怕他们将要变成蛾子的丑陋模样，因为知道他们马上就要作为死亡的结束，从此再也不养。”

“再开一瓶啤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惟有啤酒？”

“无忧喝酒，只是口渴；无恋上网，只是因情？”

“心情而已。”

“真想作游戏，相互愉悦，谁先动情谁输。测心跳，呼吸，体温。”

“回复孩提的梦想？还有赤子的天真？”

“看定力。也许我会输。”

“我从不拿心作游戏，因为太珍重。”

“游戏这词比人生好听些。王菲的歌似乎有定力，歌的画面丰富。”

“也许是因为她的音域，如空灵的风景。风动，心不动。”

“静看，还是在动。”

“树欲静，而风不止？”

“有静无看，我即风景。”

“谁都只是别人途中的风景，只能看看，如何驻留。”

“诗意的栖居——想起海德格尔。”

“恩，关于存在，知道存在是悲剧，然后向死而在。”

“很想说你是伙计，莫非你是男子？只有你的笑是女人。”

“呵呵，只是喜欢平等的姿态，思想的对话，灵魂的舞蹈。”

“你不靓？就有机会贴近你。”

“？？？”

“毫无借口的接近你。”

“哦------”

“接近你的心，非身。”

“谢谢你的纯粹。”

“只要一提到你个人，你的反应就很慢。菩提在你心里还是树。”

“是。否则我不用刻意。”

“或许我有歌听，比你放松。王菲——《矜持》。”

“很美的旋律。”

“若是你一起听，就象是在城市咖啡厅里的对坐。但你只是想让自然乡村替代城市幻影？”

“其实心远地自偏。”

“王杰——《一场游戏一场梦》。89年伴着这旋律跳舞。那时是我感觉最男性的时候。所有舞厅的女子都想认识我，是一种不做的爱。我就是舞会的象征。”

“恩，青春的恣肆，奔放的旋律，流金的岁月。”

“只是一幅永恒的画，后来还有更多的。”

“可是现在的生命已经是另一个阶段，有别样的色彩。”

“那时是公司的女同事们，人人要嫁-----但是我不能改变别人的感情线，想来不道德，所以最后只有默默的祝福她们。”

“一种张力，考验定力。”

“现在她们甚至变的和你一样老了，丑了。”

“我不介意。朴树的歌——《那些花儿》，至少曾经陪伴。”

“或沧桑的皮肤。”

“是岁月的痕迹，在雕刻时光。”

“真想越轨同她们其中的一个，想修补那一幅不太清晰的永恒画。”

“都是徒劳的。我们来过了，我们回不去了。美好的，就在于它的不能永恒。只有安于生命中每一个阶段的美，活出每一种美，学会珍藏。”

“更倾向于创新，不辜负远去的永恒。”

“幸福是一只是一种感觉，就是懂得珍惜的心情——我的一位网友这样说。”

“有时感觉幸福是等来的，抢不到。周杰伦——〈龙卷风〉，你的他？”

“不，是清风。我们坚持纯粹，彼此不过问对方户口，但是熟悉对方的思想灵魂。恰到好处的距离，知道有些东西不可逾越。”

“一手编制彩虹？它本质是另一种情。不用歧视任何感情。”

“没有约定，没有等待，我们可以很轻易的错过和别离，但是美好的感觉还在。”

“是。你可以作一级杀手。”

“说我冷血？”

“执着，专注。冷血和热血一样。”

“其实我不会先离开。只要他需要，我是最真诚的聆听者和关切的朋友。”

“我只能说你是树。不是树，也许三年。”

“你呢？明镜无台？不是树，是如何境界？”

“不说我，我不在。三年后你告诉我。三年后也许你可以从容的作游戏——看谁先输？”

“我们用舒徐的节奏，也许是为了长久，也许更是贪心。”

“不见了开始的乡下青草。女人更贪心？”

“你挖苦我。我学不会游戏。”

“不，你学不会很正常。哈，你总是那树。”

“你呢你呢，你就超脱？”

“有我么？任何不想，只听歌，终于发现，本无树？周华健——〈明天就要嫁给你了〉-------”

“你的歌，陪了你一晚上，应和你的心情。”

“是的，还有你，我的蝶，从梦中翩然而来的蝶。”

“我的节奏，似乎迷乱——因为没有音乐？”

“适当的时候，你让我心动，心跳悸动。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此曲只应天上有。”

“我俩已经听到。谢谢您陪我这样久。”

“不要这样客气，让我知道在错过。于是轻易的告别，于是相忘于江湖。”

“相忘？相望？周华健——〈风雨无阻〉。”

“其实都是这样的结局，就是——没有结局。再次相遇，也是恍然的似曾相识罢，因为彼此都会换了面具。只记得你曾经陪我，一段静穆的时光。”

“没有结局？你想如何结局？”

“当然没有，也不当有。于是似乎所有的话，就这样一次说完了。”

“我知道，你在赌再一次相遇。若赌，万分之一概率。”

“不，不能刻意。只要记得，就好了。”

“你更希望永恒的画。你会忘了自己的名字，但会记得画。为那永恒的画，一起下线。”

“谢谢你陪我。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有新的画。”

“上周点歌，吉他手说不会，换一首。”

“心境换不了。”

“吉他手说谢谢我的红酒。吉他手说还要赶场。吉他手走了，我还在。”

“我在听，一种忧郁。”

“走了。”

“好。”

不说再见。知道不会再见。可是为什么我最后要这样伤感？

是的，只是因为预先知道了结局。预演了一场别离。知道在旅途里总是来去匆匆，你会有太多的来不及，来不及珍惜，来不及记忆，来不及道别，于是这一次从容的伤感。其实只是两个自恋的人，偶尔遇见了，一起自言自语。

我真的不适合作别离的游戏。

最终没有让他知道，其实我们沐浴的，是同一片城里的月光。

窗外群鸟啾啾，在迎接清晨的阳光。我拉上窗帘，准备睡眠。转身关机，有位前辈如是说——电脑一关，一切全完。

                                            2003/6/15/周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