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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杜鹃。 湖畔的一角,霞光灿烂一片,硕大的紫红花瓣,耀人灼目,却不见绿叶,这只是杜鹃的一种--洋杜鹃。 都说重瓣的花要比单瓣的花美丽许多,可杜鹃却不尽然。单瓣的杜鹃漫山遍野,清清爽爽,宛若清媚、温婉的女子。随意的折几枝插放在上釉的黑色花瓶里,于临风的窗前或阳台上,远远望去,楚楚之态,令人寂然。重瓣的杜鹃,则犹如热闹的集市,又如都市里“阳光少年”那随处可遇的不经意的笑容。 始终不能理解的是杜鹃的那种情缘。隐隐约约的,总感觉杜鹃似乎隐喻着什么。 前缘旧梦,往事如烟,似乎一树一枝上都有一生一世,都有注定无法解脱的牵挂,花魂执意的悲壮着,在广漠神秘的世纪里。 相比之下,漠漠今古,茫茫众生,又有几人能有杜鹃这样冥顽不化的悲情,这样的无怨无悔,有知有觉? 小时候,学校后面有一座很高的山,远远望去,酷似一只倒扣着的大船。暮春三月,一丛丛的杜鹃就满山满溪,恣意的蔓延开来,如果你也见了,就一定能明白她为什么还叫“映山红”了。那真的是云蒸霞蔚,灿烂如锦,亿万朵花瓣组成一块块灿烂若明、凄艳绝伦的花缎,映红了山川田野,魄人心寰。 如果在有雨的黄昏,那一滩滩的花海似乎都化成了水,花的明艳,雨的迷离,在雨帘中,融融暖暖,溅溅有声。 雨歇了,小伙伴们便相约着去采杜鹃花,用一方小手帕或者衣兜,包裹着一朵朵雨后的精灵,花香满怀。轻嚼杜鹃的花瓣,是微微的甜,淡淡的酸,隐隐的香,一张嘴便满口殷红的芬芳……那段时日,如今再忆,一种无限依柔的感觉,有邻家姐姐的亲切。 长大了,在如花的季节里,于茫茫人海中邂逅了他,似乎是前世的注定,冥冥之中的安排。那时候,他在沿线小站工作,每个周末,无论多忙,都一定会去驻地周围的山上给我采回一大捧鲜艳欲滴的杜鹃,让花语浪漫着年轻的情怀,这曾让同宿舍的女友们羡慕不已。要知道,那可是在八十年代末期,送花,还没有成为时尚。 杜鹃花也因而成了我最特别的记忆,温柔而细腻。 其实,世间的一切,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就像杜鹃,一味的开花,凋零,再开花,再凋零,周而复始,却并未结果。或许她才是真正的唯美主义,只为美而存在,抑或是因她的存在而美。 世间的欢愉,人间的真情,是否都潜藏着类似杜鹃的花语?道不尽万事诸物的法像,滴不尽最后那一滴血。
※※※※※※ 青山隐隐水迢迢,疏桐默默风萧萧。君自横笛烟雨去,空余阳关何须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