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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
[楼主] 作者:海边拾贝  发表时间:2003/04/27 22:52
点击:269次

   云终于可以随父母回到那阔别已久的老家了,她心里有激动、也有点恐慌,老家是什么样子?老家的亲戚又是什么样子?虽然云已快19岁了,但这些在她头脑里却是一片空白,因为在外地生外地长的她从未回过老家。每逢节假日看到同学走亲戚,而自己却没有一家可走的时候,心里常常对远在老家的亲戚充满了想念。如今终于可以见到他们了,云的心里充满了孩童般的好奇和喜悦。

  见过舅舅阿姨和其他所有的亲戚了,云心里感觉到了一丝的温暖,但也感觉到了一种失落。大概是因为和这些亲戚没有相处过的缘由吧,除了感觉到热情以外也只是那种礼节性的热情。云积存在心里许久的那种想念和喜悦也顿时消失了。打那以后,云整天呆在家里看书,任凭母亲唠叨,也不去亲戚家串门。


  整个家族只差一个人没见,也是这个家族最有出息的人。他是云的表哥,比云大8岁,刚毕业在某大学教书。云和表哥通过信,虽然也很客气,但感觉挺好。毕竟表哥是大学教师,说起话来让人感觉特别中听。


  那天早上,母亲和姐姐出去办年货了。只有云一人在家,她便端了凳子到阳台上看小说了。正看得入迷呢,门铃响了。云有点不耐烦地大声问:“谁呀?”“这是某某家吗?”门外传来一个非常温和的带有磁性的男声。云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半个头出去看。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短大衣的长得非常斯文俊朗的二十多岁的男人正微笑着站在那。他的眉毛浓浓的、眼窝略显窝陷,只是那眼睛特别明亮,好象会说话似的。


  云感觉好象在哪见过似的,不由得皱起眉头搜索储存在大脑中的记忆。应该没有见过呀,可怎么这样熟悉?云愣住了。只见他又笑了,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怎么,怕我是坏人呀,研究半天了,还不让我进门呀?”云的脸腾地红了,难为情地眨巴着眼睛,轻轻地把门打开了。他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调皮的云丫头,我可是一看就知道是你。”云明白了,他就是表哥,那个通过信但未见过面的表哥。云有点窘迫的感觉,冲他的背后使劲地做了个鬼脸,没想表哥刚好回头看见了:“你看你可真皮,难怪姨妈老不放心你呢!”又是一阵更爽朗的大笑声。云心里陡地动了一下,脸迅即涨得通红,心也呯呯地跳了起来,有一种羞怯、但也有一种惊喜溢满了心底。


 云很乖巧地递上热茶,只是突然间,心跳得更厉害了,手竟然抑制不住地颤抖,连水都溢出来了。“我是不是象老虎呀,别怕,我不会吃你。”表哥又是一阵哈哈哈大笑。云有种被看透的恼怒,平时的赖皮劲腾地从心底钻了出来,她嘴角一撇,就想抡起拳头狠狠地捶他一下。手刚举起,忽然意识到面前的表哥才初次见面呢,怎么可以这样没规矩?尽管在自己的感觉里已经非常非常熟悉了,但毕竟只是刚刚认识,于是她赶紧顺势去抚弄了一下头发。不过还是忍不住向他翻了一下白眼,并有点夸张地做了个很难看的鬼脸。“哈哈,真是个鬼丫头。”他的笑声更长更响了,她不由得耸起了鼻子,抿着嘴笑了起来。


 这时母亲回来了,云突然感觉特别羞怯,象个怕生的大孩子般躲在了母亲的后面,愈发不敢向表哥发话,只是那脸一直在红着,那心也一直呯呯地跳着。可恨的是表哥竟然时不时地拿她来调侃几句,那眼神分明还带着恶作剧的感觉。她心里又喜又恼,一个“哼”字不停地在心里跳荡着,但母亲在,她一点也没敢表露出来。他和母亲扯了一会家常,便起身要走了,他笑意浓浓地说:“小表妹,怎么样,让我这个哥哥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吧,不然跑丢了都找不到家呢!”“什么呀,我才不会丢呢。”云感觉他话里有一丝丝嘲讽的意味,瞪了他一眼,转过脸不睬他。不料母亲连声说好好好,说什么难得表哥有这样的时间,真是她好运气呢。母亲催促着,云还木木地坐着不动,表哥没说话,只是微笑着定定地着着她。眼里分明在说:“听话,走吧。”云心底一喜,轻盈地从他身旁溜过,自顾钻出家门,蹬噔噔地跑下了楼梯。


  “别跑,鬼丫头。”表哥也蹬蹬地跑了下去。她停了下来,回过身子,歪着脑袋瞪着表哥。“小心,我可是要带你去卖掉的,要是怕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他站到了她的身旁,轻呼着气,有点坏坏的笑着。“偏不!”云终于忍不住抡起拳头使劲地捶了他一下。“哈哈,小丫头,倒挺凶的,姑娘家可得学温柔点,不然嫁不出去。”表哥笑意更深,眼神也更亮了,云仰起头,一脸的蛮不在乎:“偏不学乖,没人要就不嫁,有什么了不起。”她又抡起了拳头。表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刮了她一下鼻子,也耸起了鼻子:“贫嘴,看你还乖不乖。”并顺势揽住了她的肩头。云心底如电流穿过,腾起了异样的感觉。她挣脱了表哥的手,猛地跑下了楼。表哥哦了一声又大笑了:“傻表妹”。“你才傻!”表哥长长的大笑声掩盖了云的声音,云立住,装做一脸的不高兴。表哥追下来抓住了云的手,连声说:“好好好,别生气,我投降”。那眼里盛满了温柔和怜爱。


  就这样,他们俩一路逛一路闹,象两个认识好久好久的大孩子久别重逢那样,好多话还没等对方说出来,彼此就已经知道。他们惊讶这种感觉,也因了这种感觉,感到特别的开心。半天眨眼就溜过去了,表哥要回家了。云看到了表哥眼里的不舍,也看到了表哥眼里异样的情怀。表哥走了,云的心也丢了。她明白,她和表哥有了一种遗憾,一种美丽的遗憾,同时,那丝丝难言的隐痛也永远烙在心里了,因为表哥只能永远是表哥,但一定会是一个非常非常疼爱他的好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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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舞黛纤纤  发表时间: 2003/04/27 23:26 

回复:这种感觉
很朦胧很暧昧的爱,感觉一定不错,哈,我只有一个表哥,年长我五岁,具说很帅,但我从未见过面。
[楼主]  [3楼]  作者:海边拾贝  发表时间: 2003/04/28 00:04 

回复:你的回复真快
我还没改完呢,你已经回复了,谢谢姐姐!
 [4楼]  作者:梦溪键谈  发表时间: 2003/04/28 01:29 

回复:萧红的《小城三月》

不是表哥表妹,是堂哥与小姨。

那结局也不仅仅是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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