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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秋天来的真快,才是9月中旬,天气已经变的寒冷起来。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今天仍旧阴霾。玉娟和往常一样,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站在窗前观看外面的景色。窗外是一家大型商厦,每天的客流量是百货大楼的三倍。这家商厦的商品物美并不价廉,除了品种齐全外,并没有什么优势。之所以能够吸引顾客,原因是德国人开的。虽然优质服务和管理水平是第一流的,主要的还是崇洋媚外的心理在中国老百姓的身上暴漏无遗。今天天气不好,来逛商场的顾客明显减少。 下班了,玉娟走出办公大楼。刚想穿过公路,一辆奔驰轿车缓缓靠了过来。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马子良,他微笑地望着玉娟,将一捧鲜花递到她怀里。玉娟有些措手不及,吃惊地望着他。 马子良笑道:“没想到吧?” 玉娟笑了笑,说:“没想到。” 今天的马子良与那天在婚介所相比截然不同。他穿了一身笔挺的藏青色西服,浅灰色衬衫配了一条金黄色的领带,显的器宇轩昂,风度翩翩。刚刮过胡子的脸略显发青,如炬的目光,衬托出男人刚强坚毅的性格。 马子良转到汽车的左面,打开车门,笑道:“上车吧!”口气有些不容置疑,玉娟犹豫了一下,上了汽车。 玉娟捧着鲜花傻懵地坐在马子良的身边,她还未从措不及防中回过神来。 马子良看了她一眼,将她手中的鲜花放到后面的座位上,把一个塑料兜递在玉娟的怀里,兜里面全是女孩子喜欢吃的QQ糖、话梅果、夹心巧克力等食品。玉娟的心不由得一动,心想,他想的蛮周全的,很会投女孩子所好。再说,有钱的男人有几个不是情场老手?玉娟说了声谢谢,便打开一包旺仔QQ糖吃了起来。玉娟最喜欢吃的就是QQ糖,赋有弹性的果汁软糖,口感好,有滋有味,嚼起来很有韧性。 “这些甜食还是少吃一点好,会发胖的!”他边说边发动汽车。 玉娟说:“那你为什么还买给我?” 马子良转过脸,遇到玉娟娇嗔的目光,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汽车风驰电掣般朝前驶去,玉娟问:“我们去哪里?”马子良好像没有听见,只是专注地开车。玉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怕分散他的注意力,便把目光投向车外。老半天,马子良才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汽车开出市中心,驶到效外。爬上一座山坡,是一片平坦的草地,汽车缓缓停了下来。 马子良乐呵呵地笑着说:“到了,下车吧!” 玉娟看了马子良一眼,对他突然变的兴奋起来有些莫明其妙。她环顾四周,除了满山的荒草和远处几棵稀疏的松树外,空旷的没有一个人影。玉娟好奇地跟随马子良下了车,走到山顶的最高处,放眼望去,心胸顿觉豁然开朗,这座城市风貌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 暮色慢慢降临,城市渐渐变的灯火谰珊起来。马子良指着山角下一大片座落的厂区说:“这是我新开发的KOP高科枝项目,即将投产,产品将远销新加坡。”他又指了指位于城市南部与大海接壤的一座渡假村道:“那是我与朋友合伙搞的房地产业务,目前住房已销售一空。” 玉娟冷冷地说:“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就是想宣扬你的厂房,你的渡假村吗?” 马子良怔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料到玉娟会是这种态度,有点语无伦次:“不全是……..主要是…….当然不排除男人的虚荣心。” 玉娟看了他一眼,道:“男人的虚荣心有时是很可怕的。” 马子良很快恢复自信,道:“怎么讲?” 玉娟道:“虚荣心有时会让一个男人头脑发热,失去理智,盲目地做一些不符合实际的事情,特别是在女人面前。” 马子良笑了。 玉娟望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看见他眼睛里充满了坚毅和镇定。 一阵微风吹来,刮起了玉娟飘逸的长发,她感到有些冷,身子不由地颤抖了一下。马子良回转身,打开车门,取出一件风衣披在玉娟的身上,道:“山上风大,小心着凉。” 玉娟嗔道:“我要是感冒了,非赖着你不可。” 马子良用一种挑逗似的口吻道:“哦?我巴不得你能赖着我!”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玉娟皱了一下鼻子,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马子良顺势将她揽进怀里。玉娟将脸埋进他的胸前,听见他胸膛里发出铿锵有力的心跳。 半晌,玉娟抬起头,看到一双柔情的眸子。马子良慢慢托起玉娟的下巴颏,轻声道:“知道吗?你给我的是一种全新的感觉,我生命的花朵愿意为你重新绽放。”玉娟傻懵地望着这张古桐色的脸,心里怦怦乱跳,吃不准接下来他将会怎样亲抚自已。 马子良在玉娟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傻丫头,你以后会理解我的。” 这一次,又在玉娟的预料之外,她好奇地想,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便问道:“你研究过心理学?” 马子良不明白玉娟这句话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没有!”接着又补问一句:“怎么了?” 玉娟笑而不答。 马子良没再追问下去,道:“你饿了吧?我们回家吃饭!”不等玉娟回答,马子良已大步朝汽车走去。玉娟不知他说回家是哪里,问:“去哪里吃饭?”马子良头也不回道:“去我家!” 此时,天已经黑了,月亮从云层中悄悄地探出了脑袋,几颗星星孤怜怜地挂在天上。汽车下了山,拐上左边的公路,疾行了十多分钟,穿过一片葡萄园,眼前出现几座青山环绕的别墅。汽车开向其中的一座别墅,这是一座风格特异的二层建筑。青砖红顶的椭圆形别墅,很像古代城堡。银灰色的大门上缠绕着渐已枯萎的紫藤花,院子里是青翠的草坪和各式各样的花草。汽车刚停到院子里,立即有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佣人跑了出来,笑着替他们拉开车门,嘴里客气地说:“老板回来了?”马子良没有理会他,从车里站起来,绕到玉娟的车门前,伸手拉开车门,一躬身,笑着让玉娟下车。玉娟被他滑稽地表情逗的咯咯直笑,由于注意力不集中,脚跟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见玉娟摔到,马子良隔着车门惊呼一声小心,也为时已晚。 玉娟坐在地上顾不了矜持,抱着脚丫子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马子良走过去,低头一看,玉娟的脚面像吹了气的皮球眼见着往上鼓,一会工夫就成了青紫色。他拿起玉娟的乳白色高跟皮鞋,看了看,摇了摇头。接着,二话没说,从地上一把搂起了玉娟往屋子里走。玉娟将手臂顺势缠绕着他的脖子上,偎依在他的怀里像个乖巧的孩子。 马子良轻声说:“疼吗?” 玉娟嗯了一声。 马子良说:“坚持一下。” 玉娟又嗯了一声。 进了屋子,马子良把玉娟放在沙发上,说:“坐着别动,我一会就过来。” 这是一间宽敞的大厅,装修豪华气派。奶油色的家具与乳白色的墙壁相呼应,洁净高雅。玉娟被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女人画像吸引。这是一幅约有二米长,一米宽的巨幅油画。画中的女人美丽端庄,如瀑的长发,一袭紫色拖地丝裙,高贵典雅的气质,很像十八、十九世纪的贵夫人。 玉娟看的入了迷,连马子良走近她身边也没有发现。 马子良端来一脸盆冰镇过的凉水,把盆子放到地上,蹲下身子,托起玉娟肿的像馒头一样的脚脖子,慢慢帮她脱袜子。玉娟有些不好意思,推开他的手,道:“我自已来。”因为用力过猛,脚脖子被扭了一下,疼的她哎哟叫出了声。马子良沉着脸,吼了一声:“你老老实实坐着,一切听我的!”他的嗓门很大,吓了玉娟一跳。玉娟只好乖乖地听任他的摆布。 马子良示意玉娟把脚放进脸盆里,他伸出手轻轻搓揉着她的脚面,问:“还疼吗?” 玉娟的脚脖子肿的麻木了,早已没有了感觉,嘴上却说:“疼!”。 过了一会,马子良擦干了玉娟的脚,抱在怀里,开始按摩起来。同时安慰道:“可能有点疼,忍着点,一会就会好的。” 经他这么一揉搓,玉娟并没觉得疼,反而感觉脚面轻松了许多。 玉娟问:“她是谁?” 马子良没有听懂,抬起头望着她。玉娟用下巴颏点点对面的画像。 马子良淡淡地说:“前妻。” 玉娟说:“她长的好漂亮!” 马子良没有吭声。 玉娟迟疑地问:“她,她去哪里了?” 马子良阴沉着脸道:“她死了!” 玉娟说了一句对不起,吓的再也不敢问下去了。过了好一会儿,马子良的脸色变的和蔼起来,他看了玉娟一眼,道:“改天把画像摘下来,早就想摘下来的,一直没有抽出时间。” 玉娟能说什么呢?摘不摘还不是马子良说了算?首先,玉娟没有理由让他摘,也没有权力不让他摘。那个女人毕竟是他的前妻,而玉娟现在什么也不是,连未婚妻都不是,他们仅仅是第二次见面。至于没有时间摘,这纯粹是找借口,只要马子良说一句话,可以吩咐佣人去摘,根本不需要他动手。也许他根本就不想摘,他还爱着前妻,前妻的影子还活在他的心里,见像如见人啊。 玉娟正在胡思乱想着,忽听马子良说:“好了,你站起来走走,看还疼不?”玉娟试着站起来,小心地走了几步,嘿,你别说,还真的不疼了。 玉娟由衷地说:“你怎么什么也会啊!”接着又补充一句:“谢谢你啦!” 马子良笑道:“是吗?对我也这么客气?” 玉娟认真道:“是啊,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啊!” 马子良笑道:“哦?你准备怎么谢我?” 玉娟知道上了他的当,脸一下子红了,扭过脸去不再理他。 马子良占了便宜,呵呵笑道:“好了,该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他们一前一后朝餐厅走去。 吃完饭,已是晚上九点钟,玉娟嚷着要回家,马子良道:“好的,送你回去后,我也去厂子里转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