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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最喜欢的事情,不是上面白不说拉拉杂杂扯的那些东东,而是教学。当时学校共有12个班级,初一到高三,每个级部二个班,白不说与白夫人都在语文教研组,对着办公桌,真是白天晚上面对面了。刚到学校,白夫人教高一,白不说教初一。仅上了一周课,白夫人就主动与白不说调换了班。当时农村学生上学一般较晚,加之复读生较多,有些学生比白不说、白夫人还要大。白夫人教高中学生自感压力大,而且白夫人天性喜欢孩子,教初一正合适。她代了高一一周课,讲的<荷塘月色>和<绿>,至今我的学生还念念不忘。 当时白不说、白夫人崇拜陶行之、苏霍姆林斯基,一心想当好教师。白不说重理论,白夫人重实践。白不说讲课海阔天空,信口开河,云山雾罩,东扯葫芦西扯瓢,谈笑风生,每节课均笑声掌声不断,课堂气氛极为活跃。每每晚自习辅导,窗外都挤满高二、高三学生,室内室外融成一体。白不说更注重思想、思维及学习方法培养,而忽视系统的知识传授。白不说之板书,如兔起鹄落,满壁云烟,想到哪划拉到哪。而白夫人讲课,态度亲切和蔼;知识细密周到,详略得当;板书娟秀工整,层次清晰;普通话纯正动听,不象白不说之土洋结合;备课仔细认真,也不象白不说做什么都浮皮潦草,用心不一。因此,听白夫人的课,如坐春风,温馨和煦;听白不说的课,如逢夏雨,痛快淋漓。白夫人、白不说天生就是教书匠的料,讲课均极受学生欢迎。白不说与白夫人总是相互吹捧,都认为对方比自己的课讲得好,直到现在也没有分出高低。女儿常说:一对“神舔”(拍马屁高手之意)。 白夫人对布鲁姆的理论、于漪、魏书生的教法,经常细心研究,并用于她的课堂上。记得当时,她经常拿着录音机去上课,精选一些古今名曲播放,有时也让俺画些水墨画,辅助她教学。 白夫人对学生,就象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充满慈爱。她教两个班语文,140多十来岁的孩子(当时学校班级人数特别多),两年间竟从没批评过学生,不亲身经历,真是难以置信。而当时有些教师,对学生又打又骂,班级却还乱糟糟的。白夫人总是说:这些学生有什么可批评的?只要你的课讲得好,孩子们就会喜欢你;只要你尊重他们,他们就会尊重你;只要你真心爱他们,他们就会爱你。那时提水,要到大水池去提,学生们总是主动给白夫人提水,一年四季从不间断。白夫人喜欢吃烤的麦穗,麦子快熟的季节,白夫人的窗台上,总是放满扎成把的麦穗。一次讲课,白夫人偶尔说起自己喜欢吃烤地瓜。周一起来,打开门,门口竟堆得小山样的地瓜堆,是孩子们走几里、十几里、几十里山路背来的。白夫人当时就哭了。直到现在,白夫人说到此事,眼睛总是红红的。 当时市教育局教研室语文教研员张老师来听过俺一节课,讲的好象是一首唐诗,<梦游天姥>之类,白不说挥洒自如,全班同学兴趣盎然,给张老师留下深刻印象。后来他调到市政府工作。几年后,白不说转过多个单位,进入政府办公室,就是他倾力引荐。但总的说来,白不说的讲课除了受学生欢迎,不被官方认可。教学多年,一无所获,与白夫人形成鲜明对比。 白夫人教学仅数月,就声名远播,教育局时常组织教师听她的课,叫做观摹教学,少则二三十人,多则百余人。教学第一年,白夫人获得市级优秀教师称号,而当时市级优秀教师可以享受全家农转非的待遇,是比较高的荣誉吧。第二年,白夫人经过层层选拔,击败各县(市)、区众多好手,获得全市语文教师讲课大赛第一名。教学两年多一点,白夫人以自己的出色表现,调入县教育局任语文教研员。23岁的她组织了多次全县教研活动,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同时主编、参编了5本正式出版的语文教学参考及作文辅导书。白不说也同时调到县教师进修学校,教教育学心理学之类。同时离开了那所乡镇中学。不仅这次,白不说、白夫人的历次工作变动,与白夫人的家庭背景都无任何关系。 在那所乡镇中学,白不说、白夫人结婚、生子,渡过一段美好而幸福的时光。后来白不说、白夫人都更换过许多地方,单位越来越好,收入越来越高,职务也渐渐升迁,但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是那两年,回忆最多的是那两年,那两年的每一个细节,总使白不说、白夫人心弛神往,常戏言:不如咱们再回去当教师吧。每一回忆起,心中最温柔的弦总被轻轻拨动,幸福感瞬间涌遍全身。
※※※※※※ 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白说谁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