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乡在南京,是因为我生在那里,虽然父母亲都不是南京人,在那也没有亲戚,但从到大,我的籍贯一直填的是南京,我爱我的南京。那里留下我儿时的欢乐,少年时的梦想,青春萌动的初恋。 记忆最深的是童年的四季。那时,南京的人远没有现在的多,冬天很冷,夏天极热,分明的四季,总让人有季节的欣喜。 当春天来临,嫩绿的树叶芽娇娇地展露,风变得不再刺骨,轻轻拂过人的脸,让人昏昏欲睡。渐渐的,小巷飘出白兰花的香,淡淡的,找不到香源。秦淮河的水涨了,柳条绿得让人醉,歪向河中间,倒影摇曳,最能撩动恋爱者的心。每到晚间,成双成对的恋人携手相拥徜徉河边,有人在吹竹笛,悠悠的,象是在倾诉;有人家的孩子在哭,妈妈在“哦哦,乖乖好好睡”的哄着,恋人中的男的对女的耳语:“走吧,到那边坐坐”。女的脸在发热,每到春天来临,女孩子的脸都会变得爱红,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双颊定是绯红,好在天黑,不过身体倒是热得在冒汗,象是夏天就快要来到。 确实,南京的春天总是短暂,夏天也总是迫不及待的跑来,完全助长爱美的女孩子穿裙子的心理。炎热的夏天,没有一丝风,每到中午,马路上几乎没人,只有树上的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叫,好象世界上只剩下它了。马路被晒的冒了油,人走上面,往往弄得一脚的黑油。傍晚,霞光还没有褪去,各家各户的凉床就到搬到了街边,女人们在洒着水,洒在凉床上,洒在地上。会有人为凉床的占地出现纷争,但很快就消失,因为天太热了,谁还有劲去吵架?孩子们是最高兴的,他们一般都被妈妈洗干净了,脖子上,腋下都涂满痱子粉,白白的、乖乖的,躺在凉床上望着天空的星星,或是唱歌,或是遐想。 秋天的凉爽是迟疑的,因为夏天的脚步太沓拉,碰到“秋老虎”比夏天还热。人们盼望着天快下雨,孩子们更是盼望下那种有大风的雨。那时,天边的乌云在滚,树叶落满地又被风吹起,和着小小的沙砾让人睁不开眼。孩子们迎着风闭着眼张开双臂,他们兴奋的等待着,等待着大粒的雨点撒落大地,撒落在他们的身上,直到家人把他们拉回家。 一场秋雨一场凉,当钟山的枫叶红满山,风变得瑟瑟,渐刺骨。妈妈在叮咛孩子加衣,天天说,但孩子的小手还是长了冻疮,握着铅笔的小手红红的,肿了好高。有人说,等哪天下雪了,用雪一搽就好了,孩子就天天等着下雪。终于有一天早晨起床,窗外是一片银装,孩子激动的小脸绽开了花,“妈妈,妈妈,下雪啦!”。孩子手忙脚乱丢三落四地穿好衣服,奔进雪的天地,用地上的雪,堆起一个雪人。雪人笑着,傻傻地,孩子欢快地喊着;“妈妈,妈妈,你快出来看啊,你看我们的雪人啊!”屋里妈妈的声音:“妈妈没时间,妈妈在赶着给你们做过年的新衣服呢。” 是的,新年又快到了,妈妈要为孩子赶制新衣。到了正月十五,街坊的孩子还要穿着新衣,人人手里拿着小灯笼,排着队,在秦淮河边游唱,歌声传得很远很远:娃娃哎,出来玩灯哦,不要你红,不要你绿(lu),就要你的黄蜡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