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乡政府住最后一排房子，透过后窗两米多远是乡政府大院的围墙，围墙后面是好大一片茂密的林地。在这排房子的东头是一块空地，乡政府伙房大师傅把空地圈起来养猪，有一头老母猪下了崽，那些猪娃子哼哼叽叽甚是可爱。 那天晚上有明月当空，乡政府的大部分干部都去村子里收提留款了（白天去有时找不到人），留下五六个人在大院值班，他们都在最前面的办公室里打扑克--拱猪，我由于那天晚上喝酒醉了，也没去参与，就早早的关灯睡了。 大概午夜时分的光景，我睡的正香甜的时候，朦胧中听到类似于婴儿的哭声由远及近传来，我一激灵就坐了起来，模糊的看到有一黑乎乎的动物从围墙上悠闲走过，它的身躯和尾巴足足有一米多长，眼中放光，体型流畅，象猫样，向这排房子的东头走去。我本胆小，拽过被子，蒙上头，迷糊到天亮。 第二天，伙房大师傅发现丢了一头猪娃子，地上有淅淅沥沥的血迹。我把胡司令拽到我的屋子里，把昨天晚上我看到的给他说了。他分析说我看到的动物可能是"猫豹子"，围墙后面的林子里有出没，这种动物很凶猛，一般不到有人烟的地方，可能是深秋季节，找不到可以裹腹的食物，迫不得已来叼猪娃子。 快中午的时候，大家去饭铺吃酒，到处找寻不见胡司令，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天一擦黑儿，胡司令回来了，告诉我今晚有好戏看。我看到他手中用钢筋制成的兽夹，还有连接兽夹的一团细细的铁链子，我明白了，胡司令要生擒"猫豹子"。 夜无月，不漆黑。我们住在最后一排房子里的几个人，聚在我的屋子里，胡司令将兽夹放稳在围墙上，通过后窗将细铁链顺进屋子里，固定在床腿上。胡司令手中紧握电警棍，不许我们说话抽烟，一切就序，静等"猫豹子"的光临。又是昨夜时分，突然一声嚎叫，"猫豹子"趟在兽夹上，挣脱不出。这家伙够鬼的，第一次来发出哭声，原来是考验人的警觉呀。胡司令带我们迅速的转到后窗和围墙间的过道里，我看到"猫豹子"在极力挣脱兽夹，一窜老高，眼中放出阴森森的光，嘴里发出糁人的低吼，和走在最前面的胡司令对恃着，一窜一窜的扑向胡司令。周旋了十几分钟，"猫豹子"被放倒在胡司令的电警棍下，晕了。我一步赶过去，一铁棍下去就敲烂了"猫豹子"的头，嘴里还嘟囔着，就是这家伙搅的我昨夜没睡好觉儿。 我们伙房大师傅的手艺还真不错，炖了一锅"猫豹子"肉，居然一点膻腥味没有。我们喝酒，划拳，吃肉，大快朵颐，也算给"猫豹子"叼走的猪娃子报仇了。 那个冬天，我睡在"猫豹子"皮做成的小褥上，始终搞不明白"猫豹子"究竟是不是大个的野猫，或许是吧。
《乡镇故事---洗脚》 我在县里最南边的乡做副书记，家安在城里，老家却在县里最北边的村子。我多次动员父母亲到城里住，结果是父母亲穷家难舍故土难离，仍在老家侍侯着几亩薄地，过着舒服自在的田园生活。 那年，工作相当棘手，我也打破了一个月回一次老家的惯例，竟四个月没回老家看望父母。俗话说，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似乎把父母忘了。由于我和乡党委书记的关系不错，就偶尔在晚上蹭书记的专车回市里的家一次，以解决生理需要的问题。 那天，我在一个情况比较复杂的村子收提留款。村子里的干部怎么看都象抗日时期的伪保长，白天对日本人点头哈腰，夜晚为八路军通风报信，两面讨好，既怕把老乡亲得罪苦了，没法在街面上混，又怕工作搞不好，乡镇领导给小鞋穿。 冬天天儿短，下午4点的时候，我看款子收的也差不多了，就带人马回乡了。刚进乡政府大院，乡办公室小秘书叫住我说："副书记，你们家老爷子来了，在大老板屋坐着呢。"（大老板：乡镇一把手）我心头一热，泪差点儿掉下来，做儿子的不孝呀。赶紧到大老板屋里，看到老父亲正和大老板唠嗑儿呢。"副书记回来了，老爷子大老远的来看你，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你了。这么着吧，一会儿我请客，请老爷子喝酒。"大老板说完，不等我答话，就拽上老父亲和我去饭店了。酒桌上，大老板说我工作扎实，敢做敢为，是他的好助手。看老父亲脸色听的很舒服，多喝了几杯。 第二天，几个刁民在村支书和村长的强大攻势下顺溜的交齐了提留款。后来我听说，村支书村长没把"球"踢给我，是看我给老父亲洗脚孝顺的缘故。 《乡镇故事---救命电话》 桃子师范毕业后，分配到乡中学教书，无论模样和能力在乡中学都是出类拔萃的。桃子丈夫是现役军官，很少回来探亲。桃子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教学上，以打发丈夫不在身边的无奈乏味的日子。 乡党委李书记为官平庸，在书记位子上十几年，既无多大政绩和作为，也没多大错误。李书记有个毛病，就是爱踅摸漂亮好看的女人。有一年教师节，去乡中学慰问，看到桃子那年轻标致样，几乎走不动了，紧握桃子手，久久不放，心不在焉的问候着桃子辛苦了，却把其他人晾在一边。 不久，桃子调进乡政府做事，很快入党升任乡宣传委员。这和李书记的亲切关怀紧密照顾是分不开的，桃子和李书记那些桃红李白的趣闻逸事造就乡政府大院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桃子亦奴大欺主，虽然是个小宣委，在某些政事却积极参与左右着李书记的言行。李书记本就浑官，自从被桃子俘虏后更显无能。好在桃子没出馊主意，乡政府一切还平安无事。这无所作为的局面一直维持到金刚钻书记的到来。 李书记无所作为被调任县地震办做主任去了，接替李书记的是年富力强的金刚钻。金刚钻曾在别乡做过司法所长和乡党委副书记，曾被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被桂花诱奸过。（桂花是该县郝庄村支书郝运来的闺女，婚后由于丈夫的缘故无子，于是郝运来给金刚钻下套儿，桂花才有了个大胖小子，扬眉吐气了）金刚钻升任一把手，按自己的思路大刀阔斧的改革，深得众人信服拥护，乡政府一片蒸蒸日上新气象。 由于金刚钻的能干，桃子这宣委就无足轻重了，很有失落感，但心底也佩服金刚钻是个能吏，远在老李之上，很让人景仰看重。桃子就有事无事的往金刚钻办公室常溜达，齿白唇红、绿肥红瘦的和金书记念叨些不着调的话，以求引起金刚钻的高度重视。工夫不负有心人，慢慢的桃子发现和金书记的关系融洽了，也就挖空心思，经常为金书记提供一些促乡镇发展的好建议，博得了金刚钻的青睐。 地区有个会，安排在该地区风景区的一个宾馆召开，金刚钻和桃子参加的。傍晚，司机的家人来电话说司机的母亲住院了，司机就跟金书记请假，风风火火的赶回县医院侍侯病人去了，偌大的双人房间就剩了金书记一个人单住了。晚饭的时候，金书记和其他几个乡镇的书记一桌儿吃饭，大家都是老相识，就吆五喝六的闹酒，桃子就在桌子底下踢金刚钻的脚，还耳语着嘀咕："金书记你喝不少了，别喝了成不？你要再喝我可要替你喝了？！"其他几位一看这，更来精神了，不约而同的打定主意要把金刚钻灌晕。桃子一看阵势不妙，恶虎架不住群狼啊，迫不得已替金刚钻喝了一杯，四两酒下肚，在看桃子这小脸阳光灿烂，红扑扑的真漂亮。 似醉非醉的金刚钻回到房间，听着电视里老歌回放那优美的音乐，惬意的埋在沙发里享受着。"咚咚"敲门声，房门还没有被完全打开，桃子就挤了进来说她的房间那老娘们正占着浴池呢，想在这房间洗澡，也不等金刚钻答应就闪进了洗手间，扒拉下衣服开洗了。金刚钻晕了，预感到要有故事发生...... 出浴的桃子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衣服，长发飘洒，体态丰盈站在金刚钻的眼前。金刚钻注视着眼前的美人，只感觉浑身发软，一处发硬，一把拽过桃子，紧紧拥进怀里，桃子亦不推脱，俩人沉醉了，倒在了床上，下意识地剥开了对方......，正当金刚钻抚摩桃子那洁白如瓷的美乳时，金刚钻的手机猝然响起，俩人吓了一跳，松开了对方。金刚钻发现，桃子眼里那撩人的渴望和情欲忽然间消失的无踪无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哀怨。 金刚钻抄起手机接听，是自家夫人打来了，嘱咐金刚钻出门在外，保重身体，说儿子特想爸爸，嘴里嘟噜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睡着了，说会散了就快回家......。金刚钻颓废无力的坐在床边，对桃子说你走吧，今夜无故事。 《乡镇故事---叫舅舅也不行》 乡政府大院的隔壁是独门独院的乡派出所，正式民警四人，联防队有六人。有一个联防队员叫王五，二十挂零，他妈妈娘家和所长张三是一个村子的，还是紧当家儿。张三管王五他妈叫姐，王五就这样到派出所上班了。 张所长在乡里也是一方神圣，手腕耍的灵活，乡里的治安搞的还是不错的，没出过大的刑事案件，小小不然的事一遮掩一整治也就过去了。张所长逍遥自在，乐的每天出入饭铺酒馆。 经济发展了，饭铺酒馆也多。俗话说同行无同利，有的饭馆很兴隆，有的就显败迹。俗话又说八仙过海，各有其能。显败迹的饭馆就动开了歪脑筋，弄来漂亮的姑娘，有生意的时候是服务员，有买卖的时候做"小姐"，倒也兴旺。 张所长对这些葫芦里的药是门清的，看也没出大问题，隔长不短的还能逮个冤大头放血，给派出所创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故去了。这样的饭馆也识相，隔三五日就请派出所一干人马光临指导。我们就很少见派出所的人马到我们伙房吃饭。 那天派出所抓一小姐，怎么问也不说相好儿的是谁，张所长亲自问也不交代，就吩咐王五看守她，其余人马去饭馆吃酒，等晚上回来再好好整治这小姐。这小姐人长的漂亮，嘴也甜，对独自看守她的王五说，哥哥呀拷的我难受，你把这拷子打开好不？王五这人善良，不象别的联防队员狠，看小姐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恻隐心起，就把拷子给小姐打开了。小姐就调戏王五，凤目含情，口吐软语，腰枝轻摆，极尽所学之能事。开始王五还大声呵斥，毕竟是青春期呀，还没有女朋友呢，那见过这阵势，声音也低了，裤裆里的老二也不听话了，支起了小帐篷，也就半推半就让小姐把衣服脱了，乖乖的等小姐来侍侯，没想到，小姐身手利索，抱起王五的衣服跑了。等王五反应过来，赤身裸体追到派出所的门口，害羞的不敢追到大街上，眼睁睁的看着小姐撒丫子跑了，跑进村后那片茂密的林子里不见了。 张所长吃酒回来，正琢磨着怎样撬开小姐的嘴，发现王五那狼狈的样子，小姐也不见了，雷霆大怒。"操你姥姥的王五，人呢？"王五就结巴的解释："舅-舅，舅-舅。"张所长可没做过这大意失荆州的事，气极，一通臭骂。 "叫舅舅也不行，王五我操你姥姥的，卷铺盖卷儿滚蛋。"
《乡镇故事---菊花茶》 在乡镇，繁忙杂乱的工作之余，我喜欢用焙干的野菊花泡水喝，这样的菊花茶味道还不错，可以清心明目。 夫人在县城医院工作，是业务骨干，腻歪了这聚少离多、劳燕分飞的日子，多次嘀咕着要我调回现成，团圆着过日子。老岳父却不以为然："闺女，我看司马这小子在乡镇搞的不错，你就继续让他在乡镇操练吧！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老岳父明事理，勤恳，每年在野菊花开放的季节，采摘许多许多的野菊花回来，精心地去杂焙干，送我泡水喝。每次送我不多，怕送多了我做人情，但总是在我要喝完的时候，老岳父准会不失时机送来新的。老岳父每次来乡里给我送菊花茶，我都做盛情的款待。老岳父耳闻目睹着我在乡里日益提升的威望，总是志得意满的样子归去。 老岳父家三代单传，香火不旺。小舅子的头胎是丫头，小舅子媳妇很精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县城医院，恳求夫人给她摘了环儿，回家一折腾，怀上了二胎。老岳父也明白这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可又盼孙心切，就在给我送菊花茶的当口，和我商量这事如何妥善处置，意思明确：既要人，还不罚款。当时已是乡副书记的我，看老岳父一筹莫展的面容，哎，明知这事不可为，还是试着做吧。 我和老岳父所在乡的胡司令关系还是蛮好的。（胡司令：乡党委副书记，主管计划生育工作）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我和胡司令就琢磨这事如何地妥善处置，胡司令不亏老江湖，支一高招："司马书记呀，这样吧，趁你舅子媳妇还没出怀，（出怀：显肚的意思）你赶紧把她弄到你那去，一来躲过检查，二来有人陪着我弟妹过日子，免的我弟妹再叨咕你调回县城。等生了，我想办法给你小舅子搞个收养手续如何？如果这次成，咱下不为例！"办法有了，我支使小舅子自己去胡司令家拜访拜访，嘱咐出手大方点。后来，胡司令回话，说我小舅子挺会来事儿。 老岳父又送菊花茶来，这次的菊花茶不知道怎么回事？喝着没有了以往清香的味道，发苦头！
《乡镇故事---狗样生活》 男人是狗，是看家护院的狗。 下午4点，黑子打电话来，问今晚有安排不？我说黑子有事吗？黑子支吾没事，就想晚上坐会。黑子和我很长时间不凑了，从话语里我听的出黑子的意思，就说：好吧，哪儿我也不去了，我等你过来。 黑子是我儿时的朋友，我考上大学走那年，黑子的父亲已经去县城发展了。黑子的父亲在乡下是个能人，曾经是社队企业的业务员，去城里几年，发展的还不错，从一个租赁的小门脸儿起家，也有了自己的厂子，就把黑子和黑子妈都接到了城里。 那时候，我们光屁股长大的小伙伴都很羡慕黑子的。黑子在县城说就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小家碧玉，独生女。我大学毕业那年，黑子结婚了，小媳妇长的那标致劲，让我们这几个哥们眼馋了好长时间。黑子说："哥呀，就照这标准努力吧！" 大学毕业回到县城，和黑子的来往就多了，也耳闻目睹了黑子家的衰亡。黑子的父亲毕竟是农民进城，在事业兴旺发达的时候，没预见到有兴必有衰，盲目的加大投资，结果是一塌糊涂，转眼间厂子倒闭了，黑子的父亲愁的脑血栓了，亏抢救的及时，算保住了命，但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利索劲儿，每天黑子的母亲推着出来晒晒太阳而已。 厂子兴盛的时候，黑子也不老实了，和一个女工有染，这事说大已经危及到黑子的家庭，黑子家出了一笔钱不算，还把这女工认做了干女儿；说小也就一不起眼的桃色新闻而已。最要命的是，在黑子父亲的厂子衰败以后，这女工又要黑子赔偿青春损失费，结果是黑子家已经没钱，不了了之了。 黑子和媳妇在日渐窘迫的情况下，开了个小店。一贯吃馋坐懒的媳妇那经得起这样的生活，于是，两口子大吵三六九，小吵二五八。就这样的日子，又生了儿子，一儿一女日子更是雪上家霜。实在吵的不可开交了，黑子媳妇回了娘家，扬言新帐老帐一起算，离婚。黑子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打电话给我的，问我晚上有安排不？ 我和黑子在一个小饭店里坐定，来了几个菜，一瓶老白干酒。黑子很颓废的样子："哥们，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连死的想法都有了，可是上有二老，下有俩孩，都张着嘴要吃饭，哎。"我和黑子喝这闷酒交流着，叹息着，琢磨着...... 一瓶酒真不禁喝，我刚有醉意，黑子已是泪流满面了...... "黑子，男人就是看家护院的狗，明白？"我说完，拥着黑子走出了小饭店。 《乡镇故事---过年》 乡化工厂是"戴红帽"企业，名义是乡里的，实际是个人的。厂长吴大能耐肯吃苦，扎实能干，几年下来，挣下了丰厚的资产，其老婆和我高中同学，做姑娘的时候没看出咋地出息，结婚后变化的标准少妇白嫩嫩了，浑身透出一股成熟女人的味道，很惹人馋的。 我担任乡党委副书记，主管乡镇企业，由于和吴大能耐的老婆同学关系，所以就在诸多事情上很照顾吴大能耐的。一年下来，化工厂依然生意兴隆，我吃了不少好处不说，吴大能耐的老婆翠花更是对我佩服有加，有时还眉来眼去的，我没在意。 大舅子看我过的还不错，就对我言语，要做生意，开工厂。苦于没资金，求救于我，我夫人就在一旁烧火："司马呀，还书记呢，我可告诉你，我大哥的事你自己掂量着办，小鞋儿我早给你预备好了。"被逼无奈，夫人也不敢得罪，就这么着，以我的名义借了吴大能耐10万元，交于大舅子做生意。我大舅子本就是志大才疏之人，不懂经营管理，工厂经营没多久就倒闭了。 也是活该出事，吴大能耐经常的发现翠花看我的眼神不对路，就起了疑心。别看吴大能耐在外面招花惹柳，要是翠花在家招降纳叛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其实我和翠花还真没有什么花事。这年冬天，吴大能耐为翠花看我的眼神咆哮大怒，不管翠花怎样解释和阻拦都无济于事，一纸诉状把我告到法院。当时我手头没钱，也不想为私事声张，也就认了。 年关将近，吴大能耐动用各方关系要我的难看，不还债就进看守所过年。我公安句一哥们就告诉我："司马，让吴大能耐闹，不就手里有几个钱吗？咱就去看守所，让吴大能耐打死也想不到咱司马书记的大气，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在看守所过年我照顾你。"我一琢磨也是，我就看守所过年了，吴大能耐你呀钱也别想要了，工厂你也别想开了，等我从看守所过年出来再理论吧。 腊月二十五，我进了看守所，拘留15天。进去一看，本以为这里面过年冷清，不然，象我这样年关进来的多了，热闹。刑事和民事是分拘的，我们号房的老大是看守所长的姨夫，自然许多实惠不用说，我进去不到一小时，由于外面哥们的打点，陈述利害关系，狱警就传话进来，转眼间大家都高看我了，马上一致公认我号房副职了。能吃饱，也沾号房老大的光，半月下来总算没受多大罪，就是想回家过年的日子多么的舒服。 吴大能耐也草鸡了，真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这样处置，可后悔也晚了。吴大能耐年也没过安稳，三天两头的在翠花的督促下来看守所看我，总算这么多年明白了：锅是铁的。
《乡镇故事---人在江湖》 昨晚上在甲庄忙活大半夜儿，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甲庄的村支书和村主任不再提辞职的事了。村支部搞了菜和酒，吃饱喝足回到乡里已是午夜时分了。 冬天夜长，等到小秘书敲窗的时候就快早晨7点了，小秘书告知，上午市里有会，大老板（乡镇一把手）决定我带乡企办室的统计员参加，车已发动，胡乱吃完伙房大师傅的挂面汤就出发了。乡路比不上国道和省道，路不平，坎坷多，一路颠簸，趁机又迷糊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市里。 八点开会九点到，十点不误听报告。十点刚过会就结束了，领导布置的任务基本明了，统计员做的会议记录很完整。看来今天没安排会餐，就趁此机会去拜访拜访有关部门的头脑儿也不错，最后打算去市财政局，我有一朋友在财政局做农税科长，平时关系不错，中午就吃他了。 到市财政局就快11点半了，农税科长见到我，当胸捶一拳："司马书记，我还正有事和你说呢，巧了，你就来了。我也知道你能做你们大老板一半的主儿，我可是替你给我们局座美言了，今年你们乡的税后返还就看你今天中午的表现了？"农税科长这家伙是财政局长跟前的红人，不知道今天说的话水分有多大，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饭没蹭到，倒让农税科长将一军，管它呢，事情就是这样办的，喝酒的理由是层出不穷的，今天中午就请他了。 农税科长这家伙有门道，他请酒我请菜。哥们几个开怀畅饮，觥筹交错，大家都有了六七分的醉意。电话来的不是时候，大老板招呼赶紧回乡里，说乙庄群众为白条儿的事打算上访呢，不敢休息呀，道一声别，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乡里。 和赵乡长带领人马赶到乙庄的时候已是午后三点，立即进入一级工作状态，开始劝阻群众不要上访。乙庄村子大，前几年，群众种植的鸭梨滞销，村干部就多方筹措资金上马一果汁厂，设备是人家淘汰的，技术也不过关，经营又不对头，结果是好心没好报，厂子赔的底儿掉不说，还欠下群众售梨的一堆儿白条儿，大约有二三十万元。老百姓挣钱不容易，都几年了，还见不到当初卖梨的钱，能不恼吗，逼急了，只有上访了。看着老百姓的激昂劲，局面不好维持呀。 还是大老板当机立断，马上通知乡基金会，不管想什么办法，赶快筹集十万元，务必在夜里9点前送到乙庄，先给群众定心丸吃。把群众暂时打发好不上访了，赵乡长和我就带领人马回到了乡里，已是夜里11点了，大老板让伙房准备了酒菜犒劳辛苦的弟兄们，多喝点吧，醉了睡的瓷实。
《乡镇故事---晕你没商量》 乡司法所长不但本职工作条理有序，而且家庭生活也有滋有味。有一次，司法所长的老婆来乡里，晚上小两口亲热，司法所长象干工作一样热火朝天，折腾的其老婆舒服的嗷嗷叫，外面听房的几个乡干部于是给司法所长起一诨号，曰：金刚钻。 金刚钻和村里干部的关系处理的很默契，其做工作不讲条条框框，经常坚持一个道理：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金刚钻有个嗜好，就是冬天大雪后到一望无垠白莽莽的雪地上猎野兔。金刚钻打猎的好搭档是郝庄的村支书郝运来。 冬天，夜长寂寞。乡里就一个破电视，也收不到几个台，于是乡干部们就自找乐子，或牌九，或麻将，或喝酒，打发时光。乡里大街上卖热羊杂碎的老头生意好，有一半多的羊杂碎卖给了乡干部，做了下酒菜。这天晚上，金刚钻买了羊头、羊肚儿、几个羊蹄包好，马不停蹄的跑到郝支书家喝酒去了。 郝支书是多年的村干部了，有心计，又圆滑，象个老狐狸。郝支书有个女儿叫郝桂花，已经出嫁，丈夫在他乡的一个中学教书，不知道怎么回事，结婚好几年了，也没养活出个娃，一检查，是丈夫无能，小两口为这事怄气，桂花就经常的住娘家，稀少回婆家去。每次金刚钻来郝家喝酒，桂花就侍侯着，端茶倒水，看着比她大几岁的金刚钻，眼神总是火辣辣的。金刚钻只顾和郝支书喝酒胡侃，傻傻的没在意到桂花的意思。 火炉冒着火苗子，屋子里暖和的很。金刚钻和郝支书吃着羊杂碎，喝着地瓜烧，山南海北的胡侃。谁也没在意屋子外面飘飘扬扬下雪了，不长时间，银装素裹了。这酒喝到夜里11点，金刚钻要回乡里去，出门一看，呵，好大的雪。郝支书就说："金刚钻，你也别回乡里了，在我这将就一宿算了，赶明儿，咱俩猎野兔去成不？"金刚钻一琢磨，明天也没啥事，成，明天就猎野兔去。 白莽莽的雪地上有野兔的蹄子印，追，寻。晌午过后，金刚钻和郝支书收兵了，两只野兔是战利品。回到郝支书家，俩人胡乱吃点东西就开始剥野兔，准备晚上好好的吃一顿。郝支书又嘱咐桂花，去做烧鸡的老马家要鸡汤，鸡汤炖野兔那才叫好吃。 散发着香味儿的炖野兔端上桌，郝支书拿出一小坛子酒，说："金刚钻，今天咱喝‘枣木杠'，这酒地道，一般人我还舍不得让他喝。"金刚钻一喝，哈哈，这酒不错，甜滋滋的，扯着闲话，这酒就喝高了，金刚钻就嚷着回乡里去，没想到这酒后劲大，晃悠着挪不动脚，郝支书早料到是这样，就搭讪着，今夜还住这儿吧。 浑身躁热的金刚钻脱就象在自己家一样，脱光了钻进被窝，呼呼大睡。迷糊中有一人钻进被窝，金刚钻还以为是自己老婆呢，腾身上马，刹那间，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不对头呀？这怎么不是老婆的反应呀，怎么不叫床呀，开灯一看，身子下边是羞答答的桂花。 "怎么回事？你怎么跑我被窝来了？" "哥呀，你别嚷，你听我细说，这是我爹的主意。" "什么什么？你给我说清楚，这不是埋汰我吗？" "哥呀，你也知道我丈夫他无能，可我想要个娃呀，我爹就琢磨这法子了，说如果你不从，就告你强奸。反正桃子你也摘了，便宜你也沾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金刚钻蔫了，这事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呀，还是捂着吧。
《乡镇故事---韵事》 乡妇联主任杨贵妃同志，丰满耐看，泼辣能干。乡妇联没什么具体事务，和乡计生站在一起办公，也归胡司令（乡党委副书记）领导。胡司令搞计划生育工作还是有套路的，又有杨贵妃这样的干将做助手，工作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 平时胡司令和杨贵妃生活中相互尊重，工作上搭配得当，绝对没有什么桃色新闻的。但是，乡政府大院有几个嘴碎的人，吃饱了撑的就编排故事，没多久，关于胡司令和杨贵妃相好的传言就尽人皆知了。 这天中午，乡政府食堂会餐。食堂的五六个大圆桌子都坐满了人，计生站的人就凑了一桌子，胡司令和杨贵妃也在其中说笑着。其它桌子的人对计生站的桌子挤眉弄眼的说玩笑话，胡司令也仗着酒劲调侃起来："杨主任呀，人家都这么说咱俩，咱也别撑劲了，干脆生米做成熟饭算了，真相好一次成不？"杨贵妃同志"蹭"的站起来，一个大嘴巴子摔过去："胡司令你少来，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臭德行！做梦去吧你！"说完，扬长而去。 食堂风波过后，杨贵妃向一把手申请，把妇联办公室挪了房间，不再参与计生站的事情了。胡司令得罪了一个好助手，工作还得照样干，似乎干的更卖力气了。 那时，我已到他乡任党委副书记，主管乡镇企业。有天，我和乡建筑公司经理二楞去县城办事，中午了找饭店吃饭，发现饭店门口停放的摩托车好像是胡司令的。在饭店房间坐定，我支使着二楞安排，自己就找到了胡司令吃饭的房间。真有好看的，就胡司令和杨贵妃俩人还推杯换盏呢，那个亲密劲就甭提了。胡司令赶紧让座倒酒："来，酒书记，跟你编外嫂子喝一杯，我认为兄弟你还是不错的，以后嘴可要把门儿呀。"我赶紧喝了酒，退出了房间。 过后不久，在一起开会时，胡司令说起这事，是在挨了一大嘴巴子后，才和杨贵妃慢慢的相好的。这话我信。 《乡镇故事---入党》 乡党委副书记胡司令主管计生工作，我跟胡司令做助手，是计划生育小分队队长。在胡司令的指导下，我领导计生小分队四面出击，战果辉煌，市里计生工作年终评比拨得头筹。胡司令就在庆功宴后嘱咐我："司马，该考虑组织问题了，党用的是党的人，你不想当一辈子大头兵就琢磨琢磨。"我赶紧按胡司令的主意，急就入党申请书，在年关将近的时候，捎带薄礼，交到了乡主管党务的桂明副书记手中。 桂明副书记徐娘半老，丰韵犹存，是那种人黑但耐看的娘们，40岁左右的人了，命苦，先是年轻时丈夫得不治之症做了地下工作者，后是相好的乡党委书记遭遇车祸身亡。其女儿在市重点中学住校读书，桂副书记回市里的家也是里外一个人，索性在乡里安营扎寨。 乡里的一个村子换届选举，桂副书记和我带计生小分队的几个人去村里调整村班子。该村的公安员老婆怀了二胎，这事胡司令也是说了话的，象征性的罚公安员点款，稀里糊涂过去，桂副书记心思也不差，打算先下掉公安员，让他韬光隐晦一段时间再说，偏偏公安员这小子不买帐，欺负桂副书记是女人，在村支部里当众损桂副书记如何如何，搞的桂副书记下不来台，耐看的小黑脸难看的够戗。这成什么了，我"啪"的一拍桌子："你老实给我听着，他妈的你这公安员还想干不？我今天告诉你，就是胡司令把我说的话都当回事，你给我在这罗嗦叨咕什么，明天你先把你老婆肚子里做了在找我，走人！"说完，我和小分队的队员保护着桂副书记离开了村子。 没过两天，公安员这小子跑到乡里赔罪来了。胡司令就处分他道："呵呵，你小子胆子大了？你知道司马队长什么来头？也敢惹？司马队长可是市委组织部下派镀金的干部，你惹的起？你小子还是跟司马队长好好的赔罪吧。今天中午你请客，让司马队长原谅你，知道不？"这小子还成，酒桌上给我和桂副书记赔罪了，胡司令在一边也教训这小子，酒桌上把公安员这小子整治的象三孙子似的。 自从写了入党申请书，我就每个月向桂书记汇报思想怎样，工作如何。我瞅着桂副书记那耐看的小脸，必恭必敬的说；桂副书记端详着血气方刚的我，不厌其烦的听。有天晚上值班，桂副书记带班，时值三伏天，值班的五六个人在办公室推牌九，热的光着膀子吆五喝六的玩。我一看是机会，就跑到桂副书记的房间汇报工作去了。房间热而闷，桂副书记随口说："司马，你来了正好，咱们出去溜达溜达成不？"难得领导垂青，我和桂副书记走出了乡政府大院。 圆月高挂，如水的月光泻在大地，一片银白。我和桂副书记走着，工作没谈多少，桂副书记莫名其妙的说道："司马，以后你就叫我大姐吧，大姐就是喜欢你的霸气，就是喜欢你做事的风格，以后和大姐多多亲近成不？大姐身边没说话的人呀，你知道不？"那时，我已结婚，其实心里也喜欢桂副书记，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入党的问题，在主管党务的桂副书记运作下，很快的由预备党员转正了。有时我和桂副书记回她市里的家我俨然是主人了。桂副书记从没要求过我怎样怎样，不但和我夫人相处的极好，而且在我有了儿子后做了我儿子的干妈。我和桂副书记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我调回市里她找了老伴为止。 《乡镇故事---冬闲日》 进入阴历11月后半月，乡镇一年的工作基本上就收尾了，大小干部开始迎来送往准备过年了，乡政府大院相对平时就显的安静无事。 这天上午在乡里值班，带班的是金副书记，还有渠道管理所的赵所长、农技站的钱站长、乡里总务老李等人，大家无事就凑到了金副书记的房间云遮雾罩的瞎白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派出所的牛所长也加入了胡侃的行列。大家正说的起劲的时候，一把手郑书记和司机走了进来，嗓门大大的："我说你们几个说啥呢？今天我出个节目，大家吃酒如何？没什么下酒菜，就一包炉香（花生米）怎样？"金副书记看到大老板今天有这雅兴，连忙说："吃酒好啊，谢谢书记关怀了。" 战场摆开，郑书记规定8颗花生米一盅酒，半两一盅的酒杯，几个酒仙喝酒，又唠嗑说笑着，这时间就长了，酒喝到一定份上，大家平时闷在肚子里的话也敢说了，畅所欲言。老大也没了往日的威风，好象很在意的听着大家说话，不时的吩咐司机去拿酒来。这酒从上午不到9点就开始喝，一直持续到上午11点多还没结束的样子。 大老板舌头发硬，思路没乱："老赵啊，你过年前要去县里渠道管理处好好的打点打点，明年用水指标能多争取就多争取，水利是农业的命脉，这可是主席说的，一句顶一万句。"赵所长喝完一盅，拍胸脯的保证："老大，有你撑腰关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明天就去。" 大老板把酒盅对准农技站老钱："钱老兄，你是老农技了，我可是听说现在春播棉有新品种了，什么名来着？对对，是美国抗虫棉，叫99B，据说，棉铃虫一吃棉花叶子，杆屁着凉就完蛋了，你联系联系，明年咱乡就种这新品种。"老钱赶忙应诺着喝完一盅。 "牛所长，你去年办的事不太地道，胡子眉毛一把抓，今年你跟咱放开点成不？玩大钱的你抓我不说，那娱乐性质的玩个小钱解闷的你就松松手，别老想着你那创收，别看你归县局管，我也能发你的坏。老百姓一年了，玩会就玩会吧。"大老板转头对总务老李吩咐到："老李啊，该安排了，是时候了，咱乡里那几口肥猪该杀了，赶紧的忙活这事，别等到年跟儿底下了，手忙脚乱的没抓挠。对了，今年的猪肉也分给派出所一份，派出所的干警和乡里的干部一样对待。"又转头看牛所长。"先糊住你的嘴，你今年可是吃了我的猪肉了，以后别说我对派出所两样待成了，来，老牛，干杯。" 六瓶酒进去，大家都有了醉意，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牛所长嘟囔着回到派出所，一进门就喊："兄弟们，今年大家有肉吃了，以后都给我看着点眼色行事。他妈的，老郑这个老油条！" 《乡镇故事---花花轿子人抬人》 苍天不负有心人，一向诚实做人、扎实做事的金刚钻，在35岁的时候，由乡司法所长升任乡党委副书记了。金副书记和现任的乡长何大拿的关系是相当紧密的，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乡级机构调整，老书记毫无疑问的退居二线，何乡长对一把手的位子觊觎以久，上下活动。金副书记也没闲着，各走各的路数，已经准备在何乡长升任书记后顶乡长的缺儿。世事多变化，出人意料之外，陆城县委任命的是很年轻的县政研室副主任高大全任乡党委书记。 高大全是低金刚钻两届的校友，在大学读书时屁颠屁颠地跟金刚钻后面紧忙活老乡会的事宜，谁想到现在又和金刚钻在一起工作了，还是一把手。高大全能做这书记，和其老爹是刚退休的县政协主席有很大关系的，能耐不能耐倒成了其次的问题。 高书记走马上任，对乡镇工作一窍不通，很是苦恼。好在这小子脑袋灵光，笼络住老学兄是当务之急。傍晚时候，高书记邀请金刚钻乘车去城里念叨念叨。刚刚入夏，城里的女人已经奈不住气候的变化，纷纷的脱掉厚重的铠甲，大街上白白嫩嫩肉香一片。正副书记在一烧烤店坐定，白酒肉串儿侍侯着，唠叨起乡里的工作。 "老学兄，我高大全对这乡镇工作可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的，不象你是乡镇工作老油条了......。" "哪里哪里，高书记你是一把手，怎么跟党这么多年了，咱还是明白道理的，你说话就成......。" "这样吧，以后咱乡的工作名义上我做主，暗里你放开手的操练，我做老学兄的坚强后盾如何？" "怎么能说这呢，喝酒喝酒，你放心怎么我也不会让你风光的来，没脸面的走的。" "老学兄，反正我也是下乡镀金，在我走之前，绝对会把你扶正的，就这样？" 乡里的工作在高和金的紧密协作下，卓有成效。一年以后，高大全调任县交通局长，高帮助金极力运作各方关系，金一跃升任乡党委书记，这也是符合干部年轻化原则的。何大拿虽然憋气，也说不出什么，继续在乡长的位子上周旋着。 《乡镇故事---歪打正着？》 乡镇机构改革，平调的平调，升迁的升迁，就这样空出一个副镇长的位子。盯着这位子的，一个是镇办公室主任郑振领，一个是镇企办室主任付振领。俩人同名不同姓。 大老板（乡镇一把手）为这事也为难，论关系，自然郑振领亲近，毕竟办公室主任，整天介鞍前马后的侍侯着，但又怕落得任人唯亲的名声；论能力，自然付振领略胜一筹，但小付是前任书记的人，用着又怕不顺手儿。正琢磨着，小郑主任进屋来献媚："老板，这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我当副镇长，就能更好的侍侯你老人家了。"大老板有了主意。 第二天，大老板招集在家的各副职开会："同志们，这次副镇长的选举对我们镇今后的工作很重要，我们确定的人选是郑振领和付振领同志。为了体现公平竞争和公正民主，我建议每个村子出10名代表，来进行这次选举，大家看意见如何？"大老板发话，大家支吾着答应了。 将选票打印好，选票上郑振领在前，付振领在后，乡镇各领导也明白了意思，一般情况在前的就基本定了，在后的是陪衬。镇政府将选票下发到镇所辖20个村子，村子里也煞有其事真的发到了村代表的手中。 镇小秘书将收上来的选票在镇各领导的监督下唱票，结果一出来，大老板傻眼了，郑振领得92票，付振领得103票，废票5张。其余各镇领导表情不一，各有所思。大老板也要说话算数呀，既然要体现公平竞争和公正民主，就违心的当众宣布副镇长由付镇领同志担任，即日起选举结果生效。 后来一打听村选举代表，选举出现这样意想不到的结果是这么一回事，大多数的村选举代表也是明白该在哪儿打勾的，但有相当的一部分人偏偏的在付振领的名字下打勾了，因为要选的是副镇长，就是不在姓郑的下面打勾！ 《乡镇故事---天凉好个秋》 党兵，陕西人，现年50岁，华北陆城县倚河镇党委书记，副处级。党书记坐镇倚河12年，全县各乡镇党委书记政绩无出其右者。 倚河镇紧倚沱阳河，沱阳河源自太行山东麓，自古十年九决口，自建国后上游修建水库，锁住黄龙，下游一片太平景象。孰料，某年夏天，整华北连天淫雨连绵，上游水库泄洪，下游河道经年失修，更是白浪滔滔。省委发布命令死保北大堤，保证京津安全渡汛。紧靠南大堤的倚河镇就左右不是了，既要保堤，万不得已时还要泄洪，可见任务之艰巨。党书记带领人马在大堤上坚守多天，胄甲不卸，总算安然度过汛期，沱阳河漾出的水，淹了倚河镇北部几个地势低洼的地方，水没膝深，水中鱼尺许长。党书记辛苦创建的倚河镇工业区，安然无恙。这工业区可是倚河镇老百姓致富的命脉所在。 县委、县府领导赏罚分明，经研究决定，提升党兵为主管农业的副县长。党书记走马上任副县长，正事没来得及干一件，就被检察院反贪局传唤了，说是在建设倚河镇工业区过程中，有贪污受贿行为需要调查。这事的根子就在陆城县某局长，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党兵断了其升任副县长的美梦，于是狠狠的咬了一口。 经县反贪局调查取证，雪野里埋不住死孩，屁股还没坐热的党副县长，居然是真有贪污受贿之举，累计有15万元之举。当反贪局搜查党副县长的家时，目瞪口呆了，一个堂堂大县的副县长，家中摆设是如此的简朴，甚至没有一样象样的家具或家用电器。当打开党副县长的一个上锁的小箱子是更是大吃一惊，这小箱子里有二三十张汇款单，汇款的时间间隔竟连续了15年之久，而党副县长的老婆却全然不知。汇款单的去向，全部标明的是陕西革命老区的小学校，款额覆盖范围竟达老区十几个县，款额数量有20万元之巨。当场，反贪局的干警有的眼就潮湿了。 反贪局的领导迅速把抄家事宜上报县委，县委斟酌再三，决定开除党兵党籍、工职，县法院判处党兵受贿罪三年徒刑，缓刑三年，监外执行。党兵带着其老婆又回到了奋斗过的倚河镇，老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给他们的老书记划出几亩田地，工业区的几家骨干企业聘请党兵做了顾问。 转眼秋天了，每天的傍晚，党兵坐在小马扎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乡亲们唠着闲嗑。 《乡镇故事---脱套儿》 这两年乡里日子不好过，农业上不去，企业没效益。县财政也不景气，所拨款额仅够干部工资，乡里的迎来送往日常用酬就没了着落。乡党委钱书记发没钱的愁。 钱书记原来在县里某局任副局长，人很实干，但能力不大，也是为前途着想，主动请缨到乡里任职，没想到乡镇工作胡同儿深，早呆腻了。但是工作没起色，政绩不突出，上调也不容易呀。 某日，钱书记心烦，就自己驾驶乡里的桑塔纳轿车，跑城里找拜把子兄弟喝酒去了。这桑塔纳轿车七八成新，是前任书记留下的，前任书记屁股还没坐热，就因为喝酒过量，诱发心肌梗塞，一命呜呼了。 酒桌儿上，钱书记愁眉苦脸，猛喝闷酒，和拜把子兄弟唠叨着乡里 难过的日子。钱书记这兄弟可不是一般人物，生意做的红火，门路活络的很，看钱书记满面愁容，一筹莫展，绞尽脑汁，猛想起一生意上的朋友---某县红星化工公司谭经理，于是附耳过来，为钱书记支招儿。一番耳语，钱书记愁容舒展开来，笑了。 第二天，钱书记召开全乡党政干部大会，慷慨陈词："同志们，鉴于乡财政困难，我几次跑县财政要钱未果，我打算首先从我做起，把桑塔纳轿车卖掉，一解燃眉之急，以后我就和同志们同甘共苦了。"干部们听完，私下的互相嘟囔，钱书记这人真不错，是个识大局顾大体的好干部呀。 卖车后的钱书记回到乡里，小秘书告诉钱书记，接县委办公室电话，后天，各乡镇书记自带车辆到县委大院集合，跟随县委孙书记，到沿海县市考察其乡镇企业先进经验，为期十五天。 集合那天，钱书记无奈就带着乡里的破面包车去了。这破面包车说不定什么时候趴窝，县委孙书记一看就来气了，把钱书记叫到办公室，训斥道："老钱，你知道不知道我们这次去的是沿海发达地区？你开一破面包就来了，是不是成心丢我的人？你那桑塔纳呢？"钱书记支支吾吾："我工作没搞好，乡里日子不好过，我没脸讲排场，就把桑塔纳卖了，卖给某县红星化工公司了。"市委孙书记听完，心底一颤，赶紧吩咐秘书把县委领导共用车招呼来，让钱书记乘此车随队出发。 路上，市委孙书记拨通小舅子谭经理的电话，问有买车事否？红星化工公司谭经理连忙回答："有，有，车还不错呢。2万元也给姐了，姐没跟你说？"县委孙书记答应着知道了就关掉了手机。 考察回来后不久，县委孙书记在常委会上号召乡镇领导干部要向钱书记学习。学习钱书记识大局顾大体与群众同甘共苦的工作作风。几个月后，一纸公文，钱书记上调，就任某局局长。据说，该局局长职位乃一肥缺儿。 《乡镇故事---李代桃僵》 我在乡镇跟胡司令（乡党委副书记）搞计划生育工作，整治过不少人，二楞就是其中一个。由于工作有成绩，我调往他乡做副书记，主抓乡镇企业。 上任伊始，我对乡镇企业做了摸底调查。乡建筑公司是一个效益很不错的单位，经理姓王，脸皮够厚，心不够黑。二楞在被胡司令整治后，到这个公司打工。二楞高中毕业，成绩也不错，因为家穷，没钱复读，才结婚生女的，被整治后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在建筑公司从小工做起，由于有文化，现在是王经理不离左右的助理了。虽然我也参与了整治二楞，但二楞明白我也是被迫不得已，所以对我几乎没成见，还有点谈的来。 那次王经理去省城洽谈建筑项目，感觉要有行政主管一起去才好办，于是就邀请我和他一起去。大老板（乡镇一把手）对此很重视，希望能籍此机会挤进省城建筑市场 ，认为我去大有必要。于是我和王经理携一干人马进省城了。 进省城后，被人领着晕晕乎乎的转了不少地方，乍看中间人煞有其事似的，还挺着急，实际一点进展也没有，饭钱倒是搭进不少。这天晚上，又是酒足饭饱之后，回到旅馆，二楞跑到我房间，说了他这些日子的看法："司马书记，我看这次来省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不知道你晓不晓的建筑行有一帮蹭吃蹭喝的中间人，捎带收东西，就是不办事，我们这次可能被当猴耍了，王经理岁数大了，心里没主意，所以我只有给你说。"我听完，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联系中间人这些天的举动，我明白了。这次来省城，我们是乘兴而来，铩羽而归。 从省城回来，大老板一怒之下，撤了王经理，征求我的意见，看谁当经理合适。我就推荐了二楞做经理，这家伙还行，不久就搞到一大工程，需要建筑设备--塔吊，就来找我商量："副书记，我向你求援来了。我琢磨着，要是租赁塔吊，整个工程下来，租赁费就十几万呀，家当用完还是人家的，所以我想咱公司自己置办塔吊，咱不用了还可以租赁给别人。买一塔吊也就十几万不到二十万，可咱公司为拿到这工程，前期投入不少，现在是手头紧没钱买呀。"我仔细的琢磨了这事，感觉二楞还是有头脑的，于是征的大老板的同意，从乡基金会给二楞搞到二十万，置办了塔吊。从此，二楞跟大老板和我的关系更密切了。 就在二楞跟大老板和我成为利益共同体后，不到两年时间里，乡建筑公司很红火，二楞也很会来事，以公司的名义替我和大老板打点了几个手握重权的部门领导，效果是大老板和我在乡镇这一层人气益旺，前途光明一片。谁知就在这节骨眼上，某领导被传唤到检察院，一经阵势，全吐露了。二楞也因行贿嫌疑被传唤，关进了看守所。大老板和我也心虚了，走里转外的不知道怎么好。这样过了几天，居然没动静，大老板就让我托关系去看二楞，看这事进展的咋样了。二楞透过铁栏杆看见我，那种表情真难以言说："副书记呀，你放心，都是我自己的事，这事关系不到你们，我不会乱说的。"我听完，感激道："二楞，你是条汉子，你等着，我们想办法把你弄出来，你要撑住呀。" 不久，经过多方运作，二楞回到了乡建筑公司。鉴于二楞蹲过看守所影响不好，大老板授意我兼任乡建筑公司经理，二楞暗行实职，静等风声过后，再做了断。 《乡镇故事---马自达做事》 马自达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乡文教组，老婆在县城工作，小两口为不能调动到一起经常怄气，闹饥荒。小马同志是神采黯然，整天介琢磨调动的事，不安心本职工作。 雨季即将来临，乡中学教室大多年久失修，多次打报告给乡里，乡政府财政也不景气，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就鼓动乡中学向县教育局申请修缮经费。大老板（乡镇一把手）认为我办事干练，就决定由我带文教组的人马去县里具体操作。 酒桌儿上，县教育局管基层中学的副局长和我很谈的来，就闹我："副书记，你看这样如何？两万元的经费我批给你，在两万元的基础上，你再喝一杯，我就追加1000元，你能喝几杯，咱就追加几千。"我这时候早喝麻了，看着盛四两酒的杯子，发憷呀："局座呀，你也别难为我了，多了我也不要了，就两万我也知足了。"马自达一看，劲头来了："局座，副书记已经不行了，这样成不？我喝，一杯给500如何？"副局长也是为了看笑话，连忙说："也成，也成，"小马同志竟喝了六杯，真是不得了。 那次以后，小马就有事无事的来我办公室献殷勤，我就开导他："你想调走是不？你就得干点实在事。"小马连忙点头，脑袋开窍似的，屁颠屁颠的走了。 转眼年关到了，我们乡政府所在地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大集，小马去大集上转了一圈回来，进了我办公室："副书记，我跟你说个事，我想明年在乡中学搞个毛笔书法实验班，你给咱拿个主意成不？"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条烟，搁下走了。 开春，小马真就聘请乡里有名望的土书法家，在乡中学开班讲课了。课余时间，老师认真的教，学生刻苦的学。就这么短短的一年，还真出息了20多个小书法家。又到年关大集日，小马把20多个有出息的小书法家拉练到集日上，义务给三里五乡的老乡亲写对联。也凑巧，县文化局的领导到此下乡，查看乡里春节文化生活的落实情况，遇到了这事，并加以高度的肯定。
《乡镇故事---土地爷》 今年春夏之交，"非典"病毒肆虐京城，随之波及京畿周围地区，各地引起高度重视，众志成城，共抗"非典"。---题记 陆城县委、县政府在"非典"欲侵之非常时期，及时按照上级指示精神，成立了陆城县防非典工作领导小组以及西陆县防非典工作指挥部，号召团结就是力量，采取非常时期非常对策，筑起抗非典的坚固屏障，欲与非典试比高，全力以赴抗非典，力争保住陆城一片净土。 金刚钻幸运的被抽调到陆城县防非典工作指挥部督导大队，车辆制发了"特别通行证"，具体任务是督导陆城县黄金镇在防非典的非常时期，县委县府指示的落实情况。这次赶巧了，黄金镇的一把手---镇党委书记全为民是金刚钻在乡镇工作时的老搭档。 全为民在黄金镇做书记有些年头了，工作比较务实，就是脾气比较不好。全为民以其乡镇工作多年造就的敏锐的洞察力，在这非常时期，已经提前做好了许多工作，诸如把在家未出外打工的民兵全部招集到镇政府，时刻准备接受命令，紧急布防布控，严防SARS病毒侵入；诸如提前通知镇面粉厂加班加点工作，在保证内需的情况下，随时听候县委对面粉的调遣；诸如关闭镇所有饭店以及娱乐场所，只留条件最好的迎宾饭店作为应急之需，还一再叮嘱消毒一定要过关，等等。 这日，金刚钻一行四人进驻黄金镇，督察县委指示的落实情况。一进镇界，就被拦住，过来两个带红箍儿民兵，说全为民全书记指示，非本镇车辆一律不得入内，本镇车辆入内也要严格消毒后，方可放行。小车司机气盛，嘴里嚷嚷着："瞎眼了，这车有特别通行证，看到没？再说金书记在你们这里工作过的，不认识了？"俩民兵看过特别通行证后，坚持要给车消毒后才可放行。金刚钻在车里琢磨：这全为民啊，几年不见，在镇的威信这么高了，怪不的黄金镇的老百姓称呼他"土地爷"呢。金刚钻随对俩民兵说，别坏了规矩，该怎办怎办。 车进镇政府大院，金刚钻透过车窗看见，全为民书记已经在办公楼前恭候了。"金书记好啊，刚才路口民兵打电话来，说督察小组到了。辛苦你们了，在这里和我们共同抗非典吧"几年不见，全为民书记还是那付大大咧咧的样子。"我已经把你们安排在迎宾饭店住了，金书记，你看咱是先检查防非典工作的落实情况，还是你先听我的汇报？"全为民书记说这话的时候，镇小秘书已经把汇报材料递到了金刚钻的面前，并沏好茶叶水在一边侍侯着，金刚钻明白意思了，这是先让他听汇报，下午检查落实情况。这个全为民粗中有细啊，虽然已经把工作都布置好了，肯定怕万一有疏忽，肯定会在他听汇报的时机，派人下到个村子里把工作再落实具体点，随他了。 中午，在迎宾饭店吃饭，老板对全为民嘀咕了几句话，我模糊听到：全书记，土地爷啊，这些日子，老有镇里的干部到我这里吃饭，吃完打个白条子就走，你跟说说成不？全为民一听这事，说："老板，你把谁打白条子了告诉我，明天我让他来结帐。另外，你跟我买块小黑板来，我有用。"这时，服务员已经上菜了，全为民以征询的目光看金刚钻："金书记，今天喝什么酒啊？"金刚钻说："今天啊不喝，非常时期，非常工作，忍了，不喝了。""不喝也好，但你可别怪我这土地爷不热情啊！"全为民说完，在老板已经准备好的小黑板上写下：各镇干部和各村干部，谁吃饭再打白条子谁是王八蛋。落款处是"全为民"三个字，写完让老板挂在进门醒目处，以示警告。 下午，在全为民的陪同下，金刚钻详细督察了黄金镇的防非典工作落实情况。全为民这个土地爷的工作真不含糊，真是老百姓的土地爷！
《乡镇故事---这是怎么了？》 向阳同志原在县委研究室工作，由于文章得到领导赏识的缘故，调任某乡任党委书记。该乡政府所在地距离XXX国道仅4公里，就这4公里的乡路坑洼不平，窄小难行，颠簸的向书记骨头都快散了。 上任伊始，向书记没有急于发表施政纲要，而是象躲进灌木丛深处的豹子，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琢磨着攻击的方位和准确性。这4公里的乡路必须拓宽平整，这散落在各村的漂染小厂统一搬迁到拓宽后乡路的旁边，在减轻漂染企业对环境大面积污染的同时，也便于集中管理这些漂染小厂。 一年之计在于春。仅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这4公里的乡路便改建的焕然一新，同时征用乡路两边的土地开始酝酿修建漂染工业区和一小型污水处理厂。征地费用两年内偿还被占地农户，征地手续在工业区建设中办理，一切工作紧锣密鼓的展开。 就在工业区进入施工的接骨眼儿，有的农户不满意征地所赔偿的款额，就在人指使下把此事捅到了县土地局。（据说唆使人的来头不小）地区土地局也知晓了此事，便指派执法处协助县土地局进驻该乡，查办此事。向书记委婉的据理力争："各位领导，乡镇工业要成规模的发展，就要建设工业区，征地是要走手续的，我们也明白，可是批文下来要两三年的时间，我们是有这方面先例的，我们等不起呀。我仔细看了土地法规，只标明对违规占地罚款，何况我们不是正在办理着手续。罚款任罚，工业区建设不能停，请各位领导就事实考虑。"工作组无趣，撤了，却埋下了导火索。 一年以后，漂染工业区和污水处理厂建成投产，该乡老百姓有了奔头。一夜之间，调令下达，向书记又调回县研究室成为一般人员，这是怎么了？（据说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向书记得罪了不同意工业区建设的县某领导，原因是县某领导的某某亲戚没有承包到工业区的建设工程。） 《乡镇故事---暖冬》 这段时间是真忙，一年的工作要有个总结，马虎不得，全天候的严阵以待，除非特殊情况，乡干部不允许请假脱岗。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家的电话，接听手机是女儿天歌那稚嫩甜润的声音："老虎爸爸，我和妈妈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妈妈要和你说话呢，你听着......"还没等我给女儿叨咕，电话里已经转换成夫人小敏了："老虎，还那么忙？你抽空回家一趟，你宝贝女儿又挨老师训了，这次家长会我可是丢大人了，让老师说的跟三孙子似的。对了，你们乡那个什么精练油厂的老板来过，整不少东西来，怎么回事人家也没说，我就收下了，合适吗？"电话里念叨了一会，我就收线了，承诺夫人这礼拜回家看看。 晚饭的时候我和大老板（乡镇一把手）嘀咕这回家的事："我负责的那几个村子提留交的基本差不多了，也就收尾了，另外别的事也没多少了，这不老婆和女儿想让我回去一次，老大你看成不？""成，你小子别看副书记，比我还牛。好好，你回家去，你也别强调客观理由，就一句话，小敏想你了就是了，快去快回，把你负责的搞清楚，过个好年。"老大答应了让我回家，搞定。 回家来先把女儿抱着转了两圈，夫人小敏就嚷嚷："行了行了，就跟你的宝贝女儿亲，今天咱回娘家去，老爷子要和你谈话，你可想好了怎么跟老爷子讨价还价，你要再不调回来，我们娘俩跟你划清界限，明白？"答应着夫人，掂着给老岳父的贡品，乖乖的的领着女儿和夫人孝敬去了。 老岳父原来也在基层工作，多年辛苦熬成婆，现在是县组织部长，也不知怎么的就把如花似玉的女儿许配给了我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傻小子，我这几年在乡镇沾了老爷子的光，是夫人体贴我还是老爷子待见我说不清楚，管它呢。 来到老岳父家好热闹，大舅子二舅子两家也全在，聚会。老爷子招呼我："老虎过来过来，挨我坐。哎哟，我那宝贝天歌，你也挨姥爷坐好。小敏你这个丫头，老虎不回来，你也不过来看我们，你妈总唠叨，养女儿是给人家养的，你还不如你嫂子她们经常过来看看，以后改正啊？！""爸啊，老虎乡里忙，我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女儿，你还不知道，天歌是老虎的心头肉，我敢不给人家照顾好吗！"一家子和睦融洽。 "老虎啊，我可是快到点了，这不我给主管领导记打过招呼了，调你上来，到那个纪检会做科长如何？你自己掂量着，要是感觉在乡里还有奔头就别回，你考虑呢？""爸啊，喝酒喝酒，我敬你一杯，你说的永远正确，你就是咱家的主心骨啊，你让我回我马上回来，什么时候我都听你的。""那好，你俩哥不从政，一门心思的做生意，咱家以后也就指望你了，就这么定了，调上来以后的修行就靠你自己了，我一退休，你俩哥的生意就压你身上了，有把握没？""爸啊，你老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照顾好我俩哥的生意。" 第二年开春儿，我调到县纪律检查委员会做科长了。以后的路还长，摸着石头过河吧！
《乡镇故事---顶牛儿》 "顶牛儿"是农村的一种赌博方式，就是把"牌九"的杂牌去掉后还剩24张牌，一般四个人玩，每人6张牌接头，接不上就扣牌，6张牌全部出完叫"净手"，按出牌先后先"净手"先赢。虽然每人仅有6张牌，但算计要到位，否则治不住下家是要输钱的。 农闲时节，村子里的人围一小方桌，就摆开了战场，赌注有大有小，玩赌注大的就找一清净地方玩，玩赌注小的街头巷尾就可以操练。我在乡镇工作那几年也很痴迷这玩法，经常是无公务的时候就扎到玩"顶牛儿"的人堆中，操练起来。其实，我玩"顶牛儿"和老百姓真实的接近了，不但玩的开心，还真能从老百姓的言谈话语中听到一些平时听不到的声音，信不信由你。 当时有个高考落榜的叫陈久元，每天晚上守着看别人玩，过了些时日就下水了。这个陈久元，嘴皮子好使，别看没学会几天"顶牛儿"，算计牌还是蛮准确的。就在"顶牛儿"的玩耍中，我看出陈久元别看才20来岁，却透出一种精明的实在，言谈话语也有自己独到的想法，特别是人们念叨村子里的事儿时，陈久元说话不多，只要一插话，就很到位。又从老百姓的念叨中了解到久元这人还很孝敬老人，知道久元因家庭条件不好不打算复读考大学了。 我是这村子的包村干部，当时这村子班子老化，老支书多次给我说需要补充新鲜血液，我看陈久元这小伙子还成，就和老支书商量将久元吸收到了村班子里，久元还真不负众望，工作干的蛮扎实，很得老支书和我的欢心。 几年过去，久元娶妻生子入党，又在我的拉扯下，当上了乡里也是县里最年轻的村支书。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久元不是象原来那样听我这个乡副书记的话了，对待他的村民们却是另一番光景，象护犊子一样的护着，开始和我顶牛儿了，翅膀子硬了，想玩鹰了。 一天，久元来乡里办事，被上厕所的我瞥见。我就说，久元啊，一会你别走，我找你有事。久元答应着，办完事，久元来到我办公室："司马书记找我嘛事？""没什么事，一会儿咱俩喝酒去。""成啊。咱不去饭店，去我家喝酒吧，让我媳妇弄几个精致小菜，比饭店干净也实惠。""也好，就去你家，走。"久元就给媳妇打电话，说一会儿和司马书记回家喝酒，赶紧操持着。 久元的媳妇做菜不错，小菜整的满有味道，一壶地瓜烧，我和久元摆开了龙门阵。"久元啊，今天在你家喝酒，咱先说好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别给我藏着掖着的，我们可不象以前那样厚道了，你说咋回事呢？""咋回事？！司马书记，司马老兄，我可真说了，你太霸道啊，你是包村的副书记，我跟着你干事，我整个一儿皇帝，你说咱村的提留了、特产税了、计生罚款了等等，村子里有多少自主权？还不是你说了算？因为我是你一手提携的，用着顺手啊！所以我是和你有隔阂了，开始和你有点软磨硬顶噌了。""呵呵，久元啊，你说的好，任务是一级一级压下来的，不弄成吗？你也得体谅我的难处，谁不知道乡镇一级的工作是最难玩耍的，你说是不？""也是，司马书记的难处我也懂，可老百姓也是实在苦啊，咱就别说别的，说减轻农民负担吧，上边一再要求减负减负，可实际到了基层鼓捣起来，这块儿负减了，那块的负增了，一划算，没减反而增了，真是减负得正了。土地承包责任制最初给了老百姓生活的原动力，可你现在再看，老百姓正儿巴经种地能收入几个钱？调整农业产业结构落不到实处，就甭指望老百姓有积极姓。司马书记，论这个理儿，你比我懂，你说是不？""打住打住，久元你跟形势比我还紧啊？！甭扯别的，开弓没有回头箭，该你干的事一见也不能少，还得不打折扣的完成。对了，乡里商量过了，我先给你透个信儿，准备把你调到乡企办室做主任，你得有这准备。""司马书记，你就饶了我吧，村子里没我不成啊。"...... 喝酒喝到这份子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容易。等我从久元家醉眼朦胧出来的时候，耳边响着久元的声音"书记啊，该顶的牛儿我还顶，不过我服你，村子里的事你放心，我保证不丢你人的。"
《乡镇故事---醉酒风波》 刚入秋的天气贼热，秋老虎热死人。暮霭沉沉，蚂蚱眼的光景，我穿着大裤衩子，肩上搭着T恤，从外面喝酒回来，这又是白酒又是啤酒的猛喝，就喝高了，脑袋发涨，下面发紧。一进乡政府大院，就憋不住了，赶紧找一旮旯儿放水，好家伙，这大水冲散了正在打架的两窝蚂蚁，蚂蚁们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冲昏了头，逃命去了。 这旮旯儿也不是太偏僻，谁想到我放水的当口儿，被路过此处的妇联主任瞧了正着，只听到她嘴里嘟囔着："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副书记呢，不要脸，土匪。"我一扭头，看到妇联主任装做视而不见的样子，溜边儿进乡长屋偷情去了。这骚娘们，假正经，奶奶的。 乡长姓苟，原来是主管计生工作的副书记，就是现在我这样的角色，当初就和妇联主任的关系不清不白的。妇联主任由于这个缘故，可得了不少的好处，甚至凌驾于老苟之上，在乡里得一诨号：河东狮子。我接手计生工作后，由于年轻，就想有所作为，也不枉大老板（乡镇一把手）培育我一场，这样就得罪了河东狮子，因为我不吃她风骚耍刁的那一套，她原来的好处没了，就经常的跑老苟哪儿挑我的刺儿，说我的坏话。老苟就开导河东狮子："你也是事多，你找谁麻烦也成，你最好别找老虎的麻烦，那老虎别看是副书记，可人家根子硬，人家的老岳父是县组织部长，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啊多看眼色行事。" 我喝的迷迷糊糊的，放完水就回屋躺倒了，朦胧中就听到敲门声："谁啊，进来吧，门没锁。"一看进屋的是乡长老苟，赶紧的坐起招呼："苟乡，你坐你坐，有事？"心里琢磨着老苟不是正和河东狮子偷情呢，怎么跑我的屋来了？蹊跷。 "老虎啊，也没嘛事，就和你念叨几句。你也是副书记了，要时刻注意影响注意自身形象啊，对着一个女同志小便不说，还冲人家亮本钱耍流氓，这简直就不象话！我看你真是喝糊涂了。" "什么？我冲河东狮子亮本钱，靠，真他妈的扯淡。我正小便，谁知道她从哪儿过啊，河东狮子说我不要脸，我都没还口，更别提给她亮本钱了，这他妈的纯属冤枉。苟乡，要不咱找河东狮子来当场对质！" "当事人就你俩，有什么好对质的。我也曾是你老岳父的兵，给你提个醒，以后你呢注意点影响，女人好对付，你吃肉给她点汤喝，她也就知足了，你说呢老虎？" "靠，我刚当这副书记，连肉都没的吃，我哪儿给她整汤喝去？再说了，这么多年，她跟着你，汤也喝饱了，她大腿都比我腰粗。老苟，你和河东狮子的事是公开的秘密，我不说什么的，谁没个三亲俩厚的是不？说老实话，我确实没给他亮本钱，你要我以后适当的照顾她可以，她要是敢要挟我，门也没有。" "老虎，那就这样，大家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把关系搞别扭了是不？那我走了，你睡吧，一会我让小秘书给你整壶水来。"老苟给我带上门，走了。 他奶奶的，这小便解的出这么大问题。河东狮子这个傻娘们，白给我也不要啊，攘把煤渣就跑。不过以后还是得注意，这乡里的关系惟妙惟肖的，说不定哪儿就出问题。乡里的工作就象是走钢丝，旋涡里挣扎，泥泞中跋涉，不容易啊。 《乡镇故事---麦田守望者》 罗汉大爷是种地的把式，耕耘耪耙在行在道。早些年，生产队时候，罗汉大爷是队里挣工分高的有限几个人之一，现在老了，经常是地里走走，看见做农活的就过去唠叨唠叨，也不管人家爱听不爱听，唠叨完扭身走还发着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会种地了。 罗汉大爷的儿子罗成毕业于省农大，在地区农科所工作。暑天回老家看望老爷子，晚上歇伏的时候，听乡亲们念叨说村南的桃园由于桃子品种落后单一被砍伐了，那三百亩地的桃园土质肥沃，现在村委会打算把桃园承包给个人经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罗成有主意了，当夜到村支书家央求村支书暂缓对外承包桃园，等他回地区把问题搞定，马上回来承包桃园。村支书是罗成的本家远房叔叔，就答应等罗成一个礼拜的时间，过期不候。 罗成心急火燎的赶回地区，先是找到农科所领导游说，将桃园承包的事简明扼要的汇报给领导，说那桃园的土质肥沃，适宜种植优质麦，农科所承包了如何？领导说罗成这想法不错，可农科所是科研部门，提供科技方面的帮助不成问题，承包资金不好解决。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可转化成生产力是真不容易！罗成急啊，又找到现在已下海经商的老学兄，老学兄倒是爽快，可以提供资金的支持，但提出一个要求，要罗成停薪留职，回老家做农场老板去，否则不成。 罗成回地区后，罗汉大爷听本家支书兄弟念叨说罗成有意承包桃园，当时就气坏了："儿大不由爷，成子这小兔崽子，心够野的啊，也不琢磨琢磨，农村的孩子考上大学，找个单位工作容易吗？！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偏要回来承包那门子桃园，瞎折腾！"罗汉大妈在一边给罗汉大爷撤火说："老头子，你先别这么大火气，咱家成子打小儿也不是没主意的孩子，咱等成子回来说好不？成子也成家了，不能管的那么紧了，咱也该歇歇心养养神了。"说完，张罗着拾掇自家小菜园去了。 罗成回老家来了，是回来承包桃园的。罗汉大爷阴沉着脸训罗成："成子，你想好了？就要承包桃园？你不瞎折腾成不？"罗成跟罗汉大爷解释着："我不是辞职，是停薪留职，搞不好农场，我还可以回农科所工作。再说，我是学农的，有理论没实践，我搞农场也不是脑门子发热一忽悠的事，我是做了充分思考的，这三百亩的桃园土质肥沃，老爹你是知道的，现在优质麦在粮食市场很紧俏，咱农场就种我们农科所刚培育的优质麦新品种，老爹啊，你就让儿子我折腾一回吧？"父子俩经过一番唇枪舌战，总算统一了意见，成立"桃园农场"。 平地播种，在麦苗刚钻出地皮儿，罗成告诉罗汉大爷，咱桃园农场的麦子已经有定单了，是国家粮库收购，价钱也高。罗汉大爷似乎开始相信罗成不是在瞎折腾了，感叹着自己人老了，脑筋不成了，日子是年轻人的，自己顶多是个参谋了，就这样想着，心舒坦了。 入冬的原野上，一个老人在崭绿的麦田里不厌其烦的来回溜达，那就是罗汉大爷。冬天里，那些养羊户有的不自觉，一看地里没人就轰羊吃人家的麦苗。罗汉大爷老有所为了，冬日墙根儿下晒太阳唠闲嗑的老人堆里找不到他了，罗汉大爷是麦田的守望者，守望着儿子的希望。 《乡镇故事---牛的悲哀》 乡镇山野多奇人。牛鼻子乃一村夫，儿时没接受过多少教育，却画的一手好画，犹善画牛。早期，其笔下之牛活灵活现骨气超然，现在，其笔下之牛却谄媚之气了，没有了精神头儿。 牛鼻子年轻时家贫，身子骨单薄，挣工分过日子，混不饱肚皮。生产队长是牛鼻子二大爷，就安排他做了生产队饲养员，放牛。在当时，牛可是生产队的宝贝，因为没有机器呀，耕耪耙地就全指望这十几头牛了。牛鼻子做饲养员，虽然不用下地出白沫子汗了，但心里并不轻松。 农闲，牛鼻子就去沟边渠畔放牛。这牛鼻子灵性，看着牛吃草打闹，就拿根小木棍在地上勾画。时间长了，铁杵磨成针，牛鼻子无师自通学会了画牛，地是画板棍做笔，这牛画的不赖呢。 牛鼻子有个朋友是下乡知青叫龙天翔，龙天翔的老爸是被打倒的右派关进了牛棚。龙天翔返城后，依靠其老爸原来的威望，多年打拼，成了气候，调任牛鼻子所在的地区做了地委书记。龙书记的故地重游，彻底改变了牛鼻子后半生的命运。 龙书记下乡搞调研，来到了曾经做知青的村子，也算是荣归故里吧。在街上遇到了慌张走路的牛鼻子，龙书记就招呼："牛鼻子，你这么多年怎么样啊？还好不？"牛鼻子搜索记忆，认出了发胖发福的龙天翔："是天翔哥们啊，你这是干吗来了？"一边的村支书瞪了牛鼻子几眼："这是咱们地委龙书记，你这个牛鼻子没礼貌，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这没你什么事。"龙书记却拉住牛鼻子的手，对村支书说："你这个同志，牛鼻子叫我天翔也叫的，当年我和牛鼻子为了解谗偷老乡家的鸡下酒被发现，要不是牛鼻子一口咬定没我的事，那时候我可就被斗惨了。贫贱之交可贵，走，去牛鼻子家看看。" 龙书记下乡调研结束，牛鼻子送了自己一付自认为不错的画给龙书记。那画上是一头强健有力的牛在耕田。龙书记感觉这画也不错，就裱糊了挂在了办公室以明志，要做为老百姓耕田的孺子牛。各县各部门的领导来给龙书记汇报工作，一进龙书记办公室就看到这幅画，就琢磨着也搞一付这样的画撑门面，真是楚王好细腰，宫女皆紧腹啊。 小小的村子，牛鼻子家门庭若市。来找牛鼻子求画的头头脑脑络绎不绝，因为知道牛鼻子和龙书记的关系，大都是拿一笔可观的润笔费给牛鼻子。县画协也找上门来，给牛鼻子办了画协会员证。牛鼻子名气有了，画却不怎么样了，萝卜快了不洗泥啊。牛鼻子脾性也变了，唯唯诺诺的一个人变的傲然无物了，牛气的很，蛤蟆只看井大的天了。 《穿错衣服上错床》 昨夜微云，天湛蓝。和几个人在楼下凉亭山难海北的胡侃忽悠，中有一报社刁民编辑，煽乎我："老虎，听说你这些日子不自在，咋回事？是不是穿错衣服上错床了？"就这句话忽然让我记起一事，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详情如述。 那时我在乡镇，大概是94年吧，领导为了方便工作，为我们配备了联络工具传呼机，当时传呼机价钱不菲，要1600多块一部，也就是这部传呼机，给我引出一段麻烦，过去这么多年我终于知道了这麻烦是一个哥们造成的。这个哥们有天晚上喝醉了在饭店搞小姐，可能是这哥们孔武有力吧或许是出手大方吧，小姐问他以后怎么联络，这哥们就把我的传呼机号码告诉了人家。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小姐被抓了，抗不住就吐露了一大串人，其中就有我的传呼机号码，当时派出所的一个哥们一看是我的传呼机号码就纳闷了，老虎会做这样的事？老虎的夫人小敏可是管的老虎够紧的啊？要说老虎没做这事吧？可人家那小姐的小本子上明明记着老虎的号码和打炮的日期哩。于是，这派出所的朋友紧急呼叫我，让我速到派出所，说有要事商议。等我赶到派出所，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我就对派出所的朋友说，这事我可没做过，要不咱和那小姐对质，等把那小姐叫过来，那小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个仔细劲不亚于审查，最后撂下一句："不是这人啊，怎么看怎么看不象呢！" 这事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等我回到乡政府，小秘书喊我："老虎书记，大老板找你呢。"我赶紧的到大老板办公室里，大老板就皮笑肉不笑的叨咕："咋回事？这事小敏知道不？你可掂量着点，小敏你惹得起，小敏的老爷子你可惹不起，明白不？""我怎么了我？我杀人了是放火了我？这哪儿跟哪儿啊，我还来气呢，这哪个王八旦玩意让我背着黑锅我还不知道呢，少来啊老大，我根本就没这事。""你急什么啊？没有好啊！""当然没有，就小姐记的那日子是小敏的生日哪天，我那天就在家陪小敏了，根本就没出门，他奶奶的，不信你问问我们家小敏啊，看哪天我干什么去了？""那好，我只是提醒你啊，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混到这份儿也是不容易的，以后路长呢，我告诉你几句话。"以下是老大告诉我的话。 穿对衣服上对床，这床上的是你们家小敏。穿错衣服上对床，这床上的是你家小姨子。穿对衣服上错床，这床上的是你情人。穿错衣服上错床，这床上的就是小姐了，你可别穿错衣服上错床啊！听到没？ 后来我跟小敏说起这事，小敏就埋汰我："哪天晚上你倒是在家陪我了，别的时候有没有啊？自己交代吧。""什么？臭丫头，自从我娶你那天起，我就在你面前是自卑的，你明白不明白？丫头你不要玩片汤啊，可别让我心里老敲小鼓啊。"小敏给我一个吻，女儿天歌在一边偷偷的笑。小敏指我鼻子说道："明天把这破传呼机扔掉，什么玩意，害的我们家宝贝遭此重辱，明天给你买手机去，不就万二八千的吗？咱有这钱，可有一样，这手机是我的专线，明白不？" 靠！什么事啊！
《套套放在车上是多么重要哟！》 老虎好不容易熬到了乡镇副书记的位子，好事逢双，也就在老虎走马上任不几天，老虎追了五年之久的小敏答应和老虎以最快的速度办本本，赶紧结婚。个中原由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老虎主管乡镇的计划生育工作，大老板是相当看重这块儿工作的，于是就把乡镇的一个破面包车拨到了计划生育工作站，实际呢成了老虎的私人坐骑，你别看老虎没驾驶本本，车开的溜熟，一切大小公私事务就凭这破车了。 一日，老虎接一电话，是不久就是老岳父的那个人打来的，说让老虎过去一下，具体呢协商一下挑个黄道吉日把事办了。这就好比圣旨啊，老虎不敢怠慢，赶紧的开车就去了老岳父家。 车到老岳父家，静悄悄的。小敏的妹子丫头开门迎了出来："姐夫你来了，进屋坐。"丫头今天穿了一件很性感的低胸紧身衣，线条毕露，楚楚动人。老虎是最怕丫头的，丫头眼光毒，经常的对小敏嘟囔："姐啊，你也别挑了，我看老虎就蛮不错了，你要是再犹豫的话，我可就下手了，非给你来个姐妹易嫁你也就凉快了？！"每次老虎去小敏家，丫头比小敏都热情，甚至是热情的过火，老虎呢看丫头也顺眼，可不敢造次啊，只能装做不知道。 落座，丫头的凤眼直勾勾的盯着老虎："姐夫啊，我心爱的男人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郎了，你有什么想法啊？"老虎嗫喏着："妹子，我不明白你意思啊，我能有什么想法？！有想法我也不敢啊对不？"丫头急了："老虎你真是个笨蛋，小心啊我踢碎你蛋蛋，你偷走了我的心你知道不知道？你还是跟我玩猫腻装傻呢？""妹子，别别，你可别胡思乱想的，这我马上就和你姐结婚了，早期的工作也做了，咱还是相敬如宾的好，知道不？""我知道什么啊？我是打定主意了，我要的我就要得到，今天家没人，我老爸临时有事出去了，让你在家等他，趁这机会我要把自己身也给了你。"说完，对老虎抛个媚眼上楼去了。 老虎晕了，这哪儿跟哪儿啊！上楼去岂不坏了半世英名，不去吧这小姨子不是好惹的主儿，正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扑通着，楼上丫头发话了："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老虎听着软语，一激灵，腿就不由自主的迈上了楼梯。 也就亲热了有一分钟的时间，老虎就知道了，今天要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是拖不过去了，这脑筋一思忖，就对丫头说："宝贝你稍等，套套在车里，我拿去。"蹬蹬的下了楼，老虎就傻了，未来的老岳父就在大厅里坐着呢，一看老虎衣冠整齐的了下了楼，就笑着拉住了老虎的手："老虎啊，你真是党的好干部，做到了美色面前不变节，恭喜你成为我们家庭中的一员。" 好玄乎！套套放在车上是多么重要啊！ 《补课》 铁梅，乡里管事最多也是说话管用的副乡长，人称"铁乡"。铁乡的丈夫是远洋海员，女儿跟公公婆婆在城里读书。铁乡和做教师的婆婆上不来，就很少回家去。 乡里的工作虽然是有分工的，可是一到忙的时候，比如收提留了、突击计生罚款了等等，就不在讲分工，乡里的干部全上，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掂。在一次这样的突击中，我和铁乡一组工作，彻底的领教了铁乡的工作魄力。 小庙村有个无赖游手好闲，村里干部惹不起，两年的提留都没交过。这次铁乡蹲点这村，无赖就放风出来："谁来我也不交，看能把我怎样？"铁乡就让村干部叫这无赖到村委会来。这无赖横着脖子就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铁乡先是好言开导，这无赖根本就不理这茬儿，拧着一条筋和铁乡顶嘴，嚷着就是不交。铁乡"啪"的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碗震翻："你小子太不地道了，你有钱洗桑拿去，有钱泡妞去，没钱交提留？！小子你给我听着，民不爱国，国不保民，一会派出所的就过来，你家有值钱的东西全搬走顶提留！"这无赖看着震翻的茶碗，软了："铁乡，你别动气啊，这提留我交我交，我这就给你拿钱去，一分都不少的给你拿来。"那些观望的一看无赖都软了，都麻溜的全交了。 我的夫人小敏随单位的领导来乡里检查工作，因为我好长时间搞提留突击没回家了，小敏就没随车回去，这晚上就住乡里了，夫妻小聚了一次。好久没沾过夫人的身子，夫人热火朝天的咬我耳根子："老虎用力啊，深入点，我可想死你了。"也许是太旷了，着急了，我没折腾几下子就鸣金收兵了，害的夫人使劲的掐我的肚皮肉，一晚上不爱搭理我。 第二天，夫人坐公汽回城了。我继续和铁乡突击提留，铁乡中午吃饭喝酒的时候招呼我："老虎，过来过来，挨我坐，你说你这小叫驴平时看也不是拉稀的样子啊，怎么到关键时刻就冲不上去了呢，害的小敏不高兴，要不要我平时给你补补课呀？"我脸红了，明白了，昨晚我和小敏的勾当被他们听墙根儿了，难道铁乡一个娘们家也去听了？ 某日值夜班，铁乡带班的。我们几个人在办公室挨着大火炉子推牌九，不一会我就进去200多块钱，这样不成啊，去厕所换换脑子去，把霉气尿出去。一出门，抬望眼，满天星斗，走几步，差点和铁乡撞个满怀，铁乡低着嗓子："老虎，一会去过来，我要好好的给你说说这乡镇工作怎么做。"尿完，我进了铁乡办公室兼卧室。"老虎啊，今天我给你补补课，给你念叨念叨乡镇工作的干法。"随手铁乡拉灭了电灯。"铁乡你别拉灯啊，你...你怎么补课啊这是？""小声点，你咋呼什么你，你个小笨蛋，我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啊你？""铁乡别..别这样，我可没这胆子，这课我不补了。"说完用力气一挣脱，逃了。 早饭时遇到铁乡，四下无人。铁乡剜了我一眼："老虎，只要你不调走，早晚是我篮儿里的菜！" 《悲情"九一八"》 鹤龄先生家道殷实，上世纪三十年代初在保定府育德中学就读。"九一八"事变爆发后，鹤龄先生和几个学友悲情澎湃，立志学有所长，报效国家。到"七七事变"爆发，时在北平（北京）半读半工的鹤龄先生离开了北京，回到老家伺机而动。 日寇铁蹄踏进华北，大汉奸殷汝耕成立伪京东防共自治政府，做了儿皇帝。鹤龄先生辗转求索，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参加了革命，成为抗日将军吕正操军队中的一员，由于文化水平高，很快受到重用，转移迁徙在深无饶安一线，并联合当地土匪武装，多次重创日军。 在一次遭遇战中，鹤龄先生被日军迫击炮弹片击中，这天是9月18日，距"九一八"事变已过去9年。等鹤龄先生养好伤，部队已经转移至外地作战了，鹤龄先生辗转到天津寻找组织未果，便在天津某学校教书，伺机东山再起。以后的日子，每到"九一八"，鹤龄先生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嚎啕大哭，一是哭自"九一八"起，日寇占我山河，欺我民族，二是哭"九一八"受伤后，杀敌壮志未酬，以至于落魄教书。 建国后，鹤龄先生成为名副其实的教育工作者，在天津工作至运动开始，有人就诬告鹤龄先生历史不清白，有逃跑嫌疑，于是就下放回老家被批斗，可每到"九一八"鹤龄先生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放悲声，哭完就象大病过一次，十来天打不起精神。 恢复高考，各中学缺老师，于是鹤龄先生不顾70高龄年纪，欣然受邀出山，重执教鞭，槌打莘莘学子，命笔条幅于教室：古之所谓豪杰之士，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拨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持者甚大，其志甚远也。 《许爷》 一阵狗咬，来不及跑，许爷被抓丁，吃粮抗枪。"九一八"枪响，东北军被小鬼子撵的一路南撤。许爷所在的国军原部早望风而逃，过了黄河。吕正操将军不做亡国奴，率部在华北平原整编为抗日救国自卫军，接受共产党的领导，掉队的许爷被收编。 许爷不傻，有点缺魂，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是个二杆子，打仗勇猛。抗日救国自卫军在共产党领导下，浴血抗战，赶跑了小日本，许爷也落得浑身是伤，被流弹击中大腿根子而致残。解放军挥师南下，宜将胜勇追穷寇，直捣黄龙。许爷有伤腿瘸，被迫解甲归田。 回乡的许爷被任命为区长，搞土改工作。许爷所在区管辖该县东北角好大一片地盘儿，区委书记是文化人，年轻聪明，能干狡猾。许爷顺其自然，成了区委书记手中的枪，指哪打哪。一文一武，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革命胜利了，干部要定级。通讯员拿表格来让许爷填写，许爷就问区委书记填的什么级别，通讯员过去看，回转告诉许爷是17级。许爷琢磨自己比区委书记参加革命早，资格老，就填18级吧。后来发工资，许爷发现工资比区委书记少，就火了，一打听，才知道干部级别是倒排序，17级比18级高一级的。许爷后悔老鼻子了，当初定级的时候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真想抽自己的大嘴巴子。 许爷发现自己是真干不来，就告老还乡，躬耕于垄亩，逍遥自在。由于许爷主持公道，威望高，被每一任乡领导当大爷供奉着，借其名望支撑局面，直至许爷无疾而终。 《古城王老济》 王老济是古城响当当的大财主，家有良田万顷，外有商号过百，遍及晋冀豫。万里江山有一缺，有十房娇妻美妾的王老济，人活到了知天命之年，却子息全无。老却了红颜荒废了江山。 有清某年，河朔大旱。十五岁的王老济埋掉饿死的父母，走上了乞讨求生的路。西出娘子关，王老济落脚在大户人家做工。大户遭遇匪祸被绑票，老实仁义的王老济，背着奄奄一息的主人，急走百余里逃离匪窝。大户主人临终嘱托，要王老济带上他如娇似玉的女儿和金银细软，逃离这匪患是非地，回古城去吧。 王老济艰苦创业，创下了万贯家财。没子息的王老济乐善好施，人称"河朔及时雨"。南来北往东奔西顾谁能没个手头紧巴的时候？也不管是什么人物，走到王老济这地界儿，只要喊一声"老济叔、老济爷、老济兄弟"，王老济连姓名何方人氏都不问，就掏出大把的银子送做盘缠。老济深知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道理。老济因此也结交了不记姓名不计其数的江湖朋友。 在晋的商号出了点小毛病，掌柜的偶感风寒便卧床不起了，书信送达王老济，看商号以后如何处置。老济带上下人王麻子，驾上马车，昼夜奔赴山西，走到井陉地界，遇到了麻烦。时井陉大集，街上诸色人等，磨肩擦踵，好个热闹。街当口儿，有三五个人，在用小刀子拉脸，以此拦截行人，索要金钱。这"拉脸儿"的也有个讲究，要用刀在脸上自上而下轻轻一割，血便"汪汪"着流了下来，但刀口是绝对不深的，不出三五日便愈合如初，要横着割便没有了"汪汪"着的效果，伤口愈合后还会留疤。"拉脸儿"的拦住了下车行走的王老济，一刀下去，血就顺着腮帮子流了下来。老济是何等人物，平生最很勒索钱财的人，一抬眼皮说道："你小子也够不容易的，但你敢不敢让我大街上喊几嗓子？喊完我给你钱走人。""拉脸儿"的和同伙起哄让老济喊，那意思是你就是喊了能怎样？喊了你照样拿钱买太平。老济在马车辕子上站稳当，大声喊道："我是古城王老济，今天化钱买太平......"话音刚落，就听三五丈外洪钟般声音传来："老济叔莫怕，河朔快刀在此！"一个背插钢刀的虬髯汉子奔到马车前，扶下了王老济，回头怒斥"拉脸儿"的："你们几个小贼给大爷滚蛋，不然我这钢刀可不认人！"再看那几个人，捂着脸一溜烟的跑了。老济拉住虬髯汉子："兄弟你是？"虬髯汉子说道："老济叔莫问，他年你老人家有恩与我，无从报答，今日遇到，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老济叔你走好，就此别过。"说完，大步流星而去。 古城知县人心不古，肥瘦肉都敢吃。听说老济好赌，逮了个空子，派几个衙役端了赌局子，拘了老济一干人等。其实老济赌钱输多赢少，玩的是个兴致劲儿。这次被拘以后，老济没了精神头儿。街面上的翘脚人物聚来和老济商量："老济叔，咱拿几布袋银子，把知县赶外地去得了。"于是开始运作请知县入瓮。知县一听这消息，慌了神，琢磨这王老济还真惹不起，既然惹不起，那就只有登门求告别砸饭碗了。老济识时务，开出了价码："我在你知县大堂上聚赌三天，这事就算了结。"知县憋火瞅着赌局设在大堂上，还得打掉牙肚子里咽，自此知县和王老济结下了梁子。 王老济看破时局，招呼各房美妾议事："老济不养你们了，趁你们还年轻，能带走的你们都带走，各自寻个好人家去吧。"打发走各房美妾，老济将银票揣进怀里，携结发夫人上了马车，驶出古城，不知所终。 夜，月黑风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