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X地回来，和王婆聊起前段时间的一桩弱智之事，王婆不依不饶，厉声声讨我的不是。

说起来那真是相当的弱智。

到同事开的将馆打麻将，几桌人都没到齐，先来的就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不知什么勾起了我的联想，反正那天神经搭错了位，居然白痴一般地问起，学校有没有一位姓李的历史老师，然后就一五一十地说起了渊源。

那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事了，那时王婆还是王小丫，尾随者络绎不绝，王小丫烦不胜烦，三十六计躲为上。这可苦了芳邻我。访客们都会如出一辙地来到我的门前，询问王小丫的芳踪，小心地提出是否能在我家待一会儿等待片刻，我不好拒绝，只好接待，端茶倒水，陪着聊天。几年下来，我认识了拿着玫瑰花的（一枝玫），开着法拉利的（遥控玩具，送我儿子来套近乎的）......其中就有一个姓李的历史老师，不过，人家是凭栏而望，没主动和我搭话，倒是我习惯使然，动了恻隐之心，和人家聊了聊。

一晃十好几年了，细节不记得了，那天打麻将，脑子忽然短路，就打听起了那个老师。有人说，是不是李某某，我说不是，印象中那人个子不是很高，白白净净的，比较斯文。大家说，那就不是了，姓李的，教历史的，只有李某某一个人。我说，也许是调走了，也许是我记错了，时间太久了，记不太清了，当时也是随口一问，没太在意。不过，如果这个人站在我面前我应该认得。

我笑着，忽然对H开玩笑地说，该不会是你吧。H脸色一变，赶紧撇清："不是我，不是我，九十年代我还在某某地，还没调到一中。"看着H那张有点激动的脸，我哈哈一乐，不过，心说，这家伙怎么越看越像，但人家一不姓李，二不教历史，而且还是我顶头上司，乱想比较过分，所以也就一笑而过了。

晚上和当年的王小丫如今的王婆聊起那天的弱智表现，王婆义愤填膺，说我公然败坏她的名誉。在我反复道歉，数次反省，深挖思想根源之后，王婆才口头表示放过我。不过，王婆开始了拉闸--记忆的闸门，很有点"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感觉。

王婆问，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谁谁谁，他咋地咋地，一会儿又说，那个谁谁谁，你还记不记得，他又咋地咋地。历数了罗曼史之后，王婆说道，我的一点小秘密都被你知道了。我哈哈大笑，说，我只知道送一枝玫的，开法拉利的，凭栏眺望的。王婆不信，还帮着提醒，说那个吃半天麻辣烫的不记得了？我再次大笑，说，死婆娘，你风流韵事太多了，这个我不知道。切，王婆再次表示鄙视，那个家伙坐在学校门口堵我，吃麻辣烫吃了一下午--从中午一直吃到日落西山，弄得卖麻辣烫的老太婆见我一次说一次，真是名声扫地啊。

我笑得不行，说，死婆娘，这个你不说我真不知道。不过，我想起一个落荒而逃的了。王婆说，哪一个？我说，那个要与你分担的，被你赶得落荒而逃，你在后面追着破口大骂的那一个。他呀，王婆恍然大悟。我俩同时大笑起来。

笑毕，王婆无比怀念地说，那时真是......

呵呵，真的，十几年了，却好似发生在昨天。

王婆说，你没记错，那个凭栏眺望的，就是那个李某某；还有那个你说越看越像的H，也来过。

我的老天，那可是真是超级弱智了。我大叫。幸亏我把那个李某某撇清了，还有那个H，他也自我撇清了，否则没法混了。

王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地说，你看你也四十的人了，怎么智商跟四岁的小屁孩一样呢？不对，说是智商四岁是高看了你，我看简直就不如四岁小孩。

是是是，我赶紧检讨，批评得很对，真是脑筋短路，神经错位，智商倒退。

正深刻检讨呢，王婆厉声道，对了，你到X地干什么？包打听的本相暴露无遗。

到武汉有事，阿彬知道了，要我弯到X地她那儿玩一玩。到了之后，听说有人要帮她撮合，她想要我帮着相一相。王婆坏笑着说道，别把你给相上了。

哈哈，阿彬也这样说，我回道，最好要阿梅去做陪衬。王婆说，我告诉阿梅去，你在背后这样遭鄙人家。

不过，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我说道。

说来听听，王婆立马来了兴趣。

说来话长，还是刚工作会儿发生的事儿了。且听我细说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