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版权所有:greenle9567 原作 提交时间:15:58:12 04月28日 今夜的舞池,静悄悄 每一次学术交流会后,撮一顿已经是不成文的规距了。新来的头,还加了一项:跳舞。 虽然,我不善长跳舞, 可我喜欢幽柔灯光下忽明忽暗的舞池,喜欢聆听那轻流慢淌的乐曲。每当音乐响起,我的心便可跟着节奏,随着变幻的灯光,任思绪慢舞。 走到舞池,有人大叫: “天啊!这么暗!” 我不禁想起上次在这里跳舞时,头几次把领班叫来,说光线太明,有如在光天化日下张牙舞爪。 我同意他的看法,并不是因为有什么行为需在黑暗中进行。只觉得,舞池里的灯光过亮就好似大白天睡觉,找不到眠的感觉。 “真是,怎么这么暗?跳不成,走吧。” 奈何!我只有随大部队撤。刚到门口,山迎面走来。说: “走, 跳舞去!” 我不知道前面有多少人听到了山的男高音,我只看到头的那“回眸一望”,似有些意味深长。 没有想那么多,我就随山滑进了舞池。 舞厅里的人不多,但音乐已经响起,那是一首悠缓的萨克斯,歌声如诉如泣,好象是从天籁外传过来。我喜欢这样的音乐,这样的背景。 山问我他们为什么走了,我说太暗,怕找不到伴。 山说舞厅不都这样吗?这有什么的?! 别认为山是什么舞场老手。他与我一样,一年里在舞池慢步的次数笨笨也能数清。 也别以为山是那种轻浮浅薄之辈。山刚来的那年,院里的舞后便在办公室里宣读了她的年度论文: “山,乃本院第一美男也!” 连续三次向山发出舞贴,都被山婉言相拒。 对男人,我经常疏忽他们的美丽;对山,也不例外。 记得他调进我们院里任外科主任时,第一次见面他就给我提了好多条管理意见。而我,眼皮没有多运动几下,就轻描淡写化解了他所有问题。他定定地看着我,说了句: “是吗?” 当时,我在想: 你有何上方宝剑,一来就坐上这个炙手可热的位置?所以,对他,我发自内心的轻蔑。 对山态度的改变,源于一次大手术。看着我日益苗条的身体和愈来愈正宗的黄脸,山说: “今天的手术,我来做吧。” 我也想识山的真面目,就甘做山的下手。那是一个难度很大,危险系数高的心脏手术。当看到山在无影灯下专注镇静的神情,以及山无可挑剔的手术操作、娴熟的技术时,我的目光第一次认真地游遍了山那张英俊的脸,才发现山真的好帅好帅,果真英气逼人! 我情不自禁地替山擦了擦他满脸的汗水,山那深潭似的双眸回了我一眼便很快地专注到手术中。 手术非常成功,而我与山成了有话可谈的朋友。 有舞会时,山总会请我跳上几曲。可象今晚,只有我们两个的舞会却还是第一次。 山轻轻地拥着我,因为我刚才的分心,不小心踩了他一脚。山说: “好久没有一起跳舞,默契点。什么也别想,听音乐,跟我走。” 山重新揽我入怀。在山的怀里,当真有一种傍依大山的感觉。山就象他的名字:魁梧,健壮而朴实。我站在山面前,娇小两字解释得比字典还淋漓尽致。我听山在我耳边说: “我得减肥了。” 以前,在众目睽睽下与山跳舞,不曾感觉到累。而今夜,随山跳过一曲又一曲后,忽然有点累。当山牵着我的手,拥着我轻舞在华尔兹的旋律中,恍惚间,竟有点想靠一靠山那宽阔的怀的冲动。 可结果,我望山兴叹,望怀止依。 因为我知道,我和山之间有一条永远的界河。我们是河两岸的两座山,只能相望不能相交。我们可以随节拍弹唱心曲,但界河不能逾越。 我懂,山也懂。 我对山的信任真有点象小树放心大山那样。 因为,山是名副其实的君子,有证可据。 那次,当我与山在小小的橡皮筏共漂过一个急流险滩,山看到我突然间煞白的脸,听见我因恐惧而失常的尖叫时,山惊慌失措地扔掉双桨,用他那钳子似的的大手紧紧地抓住我冰凉乱舞的小手。 危险过后,山才发现他紧握着的是我的手而不是船的桨,唰地,脸红了。 山的男高音不时地在我耳边响起,与音乐融为一体。他的底气十足,一点也不输给舞厅里的歌手。我抬起头看着山在幽暗的灯光下似乎更深幽成熟的脸,我的心刹那间,痛了。 山,你也痛吗? 当最后一曲华尔兹结束时,山看着我说: “等下一次吧。” 我分明看见了山眼里的不舍,听见山微微地叹息。 回到家,先生告诉我好友燕子来过电话,让我回一个。 “头说你和山去跳黑灯舞了,是吗?” “......” “我说樱子,你得小心点。大家都在猜今夜的故事,有吗?” “没有。” 没有故事。因为今夜的舞池,静悄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