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说到高枫,想起从前的几位歌手
天生一副五音不全的嗓子,所以从不敢在人前唱歌,唯一的一次是去年朋友过生日,饭后推却不过,借酒壮胆拿起麦克风,再硬拉了一个人领我唱,就是高枫的这首《大中国》,很投入很激昂,唱至一半自觉渐入佳境时,他话筒一扔大吼:“没法唱,你跑调还领着我跟你跑!”
即便这样,唱着唱着,就想到了侯德健的那首《龙的传人》: “古老的东方有一条龙,它的名字就叫中国,古老的东方有一群人,他们全都是龙的传人……” “虽不曾看见长江美,梦里常神游长江水,虽不曾听见黄河壮,澎湃汹涌在梦里……”
十多年前上学时,常听的歌手有三位,侯德健,罗大佑,崔健。
喜欢上侯德健是因为他的那首《三十以后才明白》,《未来的主人翁》,歌词冷静而又悲悯,恍然从一脸肃容中隐约意会到歌者些许悲戚,很是打动了我不到二十岁的心情。八九年过后,音信渐稀,报上已找不到他哪怕是零星的消息,仅有的一次是看到了程琳面对观众很优雅地说着她与他的前前后后,老侯,还在写歌唱歌吗?
罗大佑的歌,宿舍里每天在放,每首都听,“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地这么想。。。。。”,几乎成了毕业时南京站每个学生都唱的歌,那是八九年的夏季,除了这首,还唱《国际歌》,歌声哭声一片。
一直听到他去年在五台山体育馆的最后一场演唱会,“最后一个与你相互取暖的夜晚。”那个冬夜听完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拨通远在成都老五的电话,开口就扯开破嗓子高歌“皇后大道东啊皇后大道东------东啊东!”未料电话那端传来一愤怒的女声:“什么人?!”原来不是我上铺的兄弟,是上铺兄弟的太太!再一看表,凌晨一点半。
那时听得最认真的,当数崔健。听崔健是从那首《一无所有》开始的: “我总是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我要抓住你的双手,你这就跟我走,这时你的手在颤抖,这时你的你的泪流……”
第一次听着这清澈而强悍声音,象是被人抽了一鞭子,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于是从《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到《红旗下的蛋》、《解决》到《无能的力量》,一路听了下来。
也就一路地感动于他对现实准确的把握,喜欢他对心灵直白的表达。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要从白走到黑” ; “我要人人都看到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钱要是挣够了事情自然就办了,不知不觉挣钱挣晕了把什么都忘了”; “快乐的标准降低,杂念开始出现;忘了灵魂的存在,生活如此鲜艳” “语言已不够准确,生活中有各种感觉”; “你不是不敢彻底跟她说,因为你这个人还是太软弱”; “你曾经迅速地得到她,可是现在你的激情已过,你已经不是那么单纯”。
听他的歌,你会不由自主地跳将起来,就好比被人点中了命门,真的想“把栏杆拍遍。”
听说他还在唱,只不过不是在令人眩目的舞台上,是在京城一些不起眼的酒吧里唱着: “我就要回到老地方,我就要走到老路上,只是我再也离不开你,哦----姑娘!”
这二十年来,他还固守着那种叛逆的精神和清醒的姿态,这在流行歌坛媚俗成风的时下,他的艺术操守就显得特别稀缺而高贵,那是一种固守,一种品德,一种良知。
老侯,大佑,崔健,他们的名字已经超出流行歌坛,而迈入文学和艺术的领地。今天的流行歌手似乎没有一个能达到他们的高度。是不是现时我们已经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愤怒不需要爆发了,是不是我们更需要一些小情小调的东西来打发我们慵懒的时光?
2002-09-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