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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茜子悠闲地看着电视。这是一部南韩电视连续剧,一帮痴男怨女,演绎着人间爱情的悲欢离合。茜子属于那种多愁善感的女人,喜欢看这种感情戏。她被剧中美丽柔弱的女主角吸引,感情随着主人公的情绪上下波动。 电视剧播完了,茜子拿起摇控器,从一台按到35台,没有找到一个喜欢的节目。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英钟,才九点半。 茜子躺在床上翻看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文章开头写道:“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他说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茜子伤心地想,我应该算是丈夫的白玫瑰吧!茜子糊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已和丈夫住在一个硕大的玻璃房里,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狂风暴雨肆无忌弹地倾泻在玻璃上。雨水顺着玻璃的缝隙灌到屋子里。一会功夫,屋里便积满了水。茜子站在漫过脚脖的水中,惊恐地呼喊着丈夫的名子。但无论茜子怎么喊叫,丈夫始终置之不理,茜子急地大哭起来………. 茜子哭醒了,才知是个梦。她仍然沉浸在悲伤里,细细将梦回味了一遍,又落下几滴眼泪。她猛然醒悟,丈夫还未归来,便忽地坐了起来,看了看表,已是深夜十一点半。她拨打丈夫的手机,仍是关机。她坐不住了,心里烦燥不安。 茜子守着空旷的屋子,孤寂和失望一齐向她袭来。从窗帘的缝隙,清晰可见幽蓝的天空。她趴在床上开始写日记。茜子经常用写日记来渲泄感情,写出来心里就痛快了。这本日记已经写了三分之二页了。她伤感地写着: 2000年7月26日 晴 我捧着这本日记,心里沉甸甸的,仿佛触摸到我灵魂深处的伤痛。我的爱与痛都包藏在这本日记里,我想将来也许是个见证,因为这毕竟是我许多年来感情的真实写照。 我有许多心里话想对你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记得几年前,我对你说过:“如果有一颗子弹朝你射来,我会毫不犹豫地替你去挡。”现在这种感觉在一点点动摇!从前那位一心一意视丈夫为生命,视爱情为一切,视感情为寄托的傻女人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孤独的躯壳………. 你犯了无法弥补的过失,你吞噬了我们刻骨铭心的初恋,你打破了我对未来的美好的憧憬,你摧毁了我十多年幸福的记忆,你让我引以自豪的爱情变的不再自豪……..我恨你! 茜子发恨地写完,心里轻松了许多。她翻看着前面的日记。 2000年5月28日 晴 说来真可笑,自已的婚姻正面临危机,前途渺茫,竟然还会苦口婆心地相劝别人。难以相信,那些劝言是出自我的口中。王娟的丈夫还是爱她的。她自杀的那一刻,她丈夫哭的痛不欲生,几乎惊厥,有种同赴黄泉的悲壮。难道只有自杀才能换醒丈夫的良知?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去死! 2000年1月8日 阴 你怎么还不回来呢?今夜,天好黑,雨好大。我的心情也变的阴沉、低落。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早已忘记。我多么希望你能回来陪我们娘俩吃晚餐啊;亲吻一下我不再光洁的额头;说一声:“亲爱的,祝你生日快乐!”我想,这个愿望不算奢侈吧? 记得,我二十五岁那年,你为了给我过生日,风尘仆仆从几百里的外地赶了回来。那天的夜很美,繁星满天。我已睡下,你敲响了我家的大门。月光下的你疲惫、兴奋。你举着一束渐已干涸的康乃馨,不好意思地说:“上车前找遍了整个车站……..我一直用手护着,还是………”当时,我感动的直想哭。 茜子看不下去了,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她竖起了耳朵。脚步声停了,传来掏钥匙的声音,随着房门咔嚓一声响,夜又归于寂静。茜子叹了口气,心绪不宁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睡到下半夜,茜子被一阵哼叽声惊醒。她习惯地看一眼走廊的鞋架,发现多了一双男式皮鞋。茜子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和丈夫多年来一直分室而居,原因是,儿子小的时候,他怕吵闹。儿子大了,茜子又受不了他那震耳欲聋的鼾声。茜子想,这也算是分居吧。 哼叽声是从丈夫的卧室传来的,茜子慌忙走了过去。看见丈夫蜷曲着身子,双手痛苦地撕扯着头发。茜子温柔娴淑的本质暴露无遗,她吃惊地问道:“你怎么了?”他答:“头痛的历害,睡不着。”她责怪的口气:“为什么不喊我呢?”他没有直接回答:“想叫你来着,哦,你拿止疼药来!”茜子发现他的额头很烫,知道是感冒了。匆忙找来退烧药,服侍他吃下。过了一会,丈夫面部表情舒展了许多。又过了一会,丈夫安静地睡着了。茜子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熟睡的丈夫,不情愿地走开了。 早晨起来,天已大亮。茜子做好了早餐,丈夫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茜子关心地问:“头还疼吗?”丈夫边穿衣服边说:“嗯,好点了。”接着又道:“有稀饭吗?我想喝碗稀饭!”茜子抱歉地说:“明天再喝吧,今天我煮了面条。”丈夫鼻子里哼了一声,去餐厅等着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