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讨倌,倌偏讨你!
我曾经说过,一百多年了,我们还活在旧制*度旧文*化中。肯定有许多人对此不以为然,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存而不论。但要说起我们现在的干*部任用提拔制*度,看起来是井然有序的组*织推荐、群*众评议、上级组*织部门考评、档政联席会议审定,可明眼人一看,不过是沿袭千年的察举征辟的老路,核心就是黑暗而神秘的人身依附而已,也就是说,只要你投靠对了人,人家又中意你,那么你的仕途就是一条金光大道,所谓的推荐评议考评,不过是走走过场---真是老大铁定的人选,考评再差也可以各种理由不拘一格地脱颖而出,而如果你不是这条线上的人,管你是文曲武曲还是头曲二曲也得靠边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你出局。拿我来说,在一小单位混的时候,刚进行还挺老实的,硬件也够,第一个大本生,最年轻的中级职称拥有者,可是单位头儿一句话就把你拿下:太内向了。靠,有哪一条规定内向者不能当倌的?那林标那么深沉内敛不也一样当了继承人嘛。可是后来我改呀,我吃喝嫖赌贪拿卡要样样都来,时刻以一个先*进档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可是头儿又是一句,这太外向了。靠,倌字两张口,随便他怎么说。
但任何事情都有例外,从中*国的历史来看,野蛮的门阀世袭及独才者的一言堂也未必从来没有任何阻力,至少倌员提拨使用上的论资排辈,甚至现代的抽签定岗也是对钦定对世袭的一种制衡或是抗议,这一点,了解中*国历史越多就越会对这些无奈之举体会越深。
还有一种例外是意料之外,任命结果出人意料,比如我红朝上世纪九十年代浙省巡抚那一场本来钦定的选*举,却被当地一群人*大代*表打乱了部署,预演时都按倌方意图进行,可是实战时突然出来的万氏比葛氏多了三分之一票,这不得不佩服浙江人的精明能干及勇敢。但这种意外至少还是出在倌方控制之内,真正的意外是既不是老大的人又不是老二的人,根本是个局外人,这就有些让人瞠目结舌了。但实际上也好理解,那还是平衡妥协下的产物,而且这种意外绝对无涉大局,也给老大老二正派清廉的佐证。我当初的一个同事升迁就是如此,他上去时自己对天发誓绝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上的,但旁人哪有信这个的呀,大家都在暗自说看不出来这小子平时蔫啦巴几的没想到后台功夫早做足了,甚至有人传言他和省里某高倌有姻亲关系等等等等。只是后来退休的能列席重要会议的总会计师透露了玄机,当时老大老二为了各自的人选争得脸红脖子粗,脏话狠话不绝于耳,最后老大说了一句,XX(老大的人)不上,XX(老二的人)也绝不够格,我看还是从电脑部选一个搞技术的吧,转头问人事部经理电脑部没当倌的谁来得早,一报名小聂,好吧就是他小聂了。随意吧可笑吧荒谬吧,但确是真实地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情。
不过,比起知了的经历来讲,这些真意外或是假意外还是欠缺些造化神奇,虽然知了生平只当过两次重要的倌职,一次是大学时的班长,一次是阳光论坛的属主,但仅有的两次荣升都是神奇得鬼斧神工,让人回味无穷。
先讲讲大学时当班长的事,当然了,不是一进校门就当上的,咱没那个素质和形象呀。说起来我当时的那个班,叫国际金融管理专业,是当时响当当的专业,从第一届到我这届才四届,虽然说实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无论是师资还是教材及办学经验都是一穷二白,毕业分配也是狗屁不通,但赶上个好名字那顶多大的事呀,班上全是各地的高分考生(除了直辖市和老少边穷地区)。读书人多了,事情难免有点不好办,不过读书人重面子,暗斗会有,但明争却屈指可数,虽然说读书人真要计较起来那也是毫不含糊。我曾亲眼见隔壁系几个研究生在一个教室里讨论档员名额问题,一个眼镜指着另一个眼镜穷凶极恶:"你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年纪比你大,当过村长当过兵,哪点比你差?你想跟老子抢这个名额,瞎了你的狗眼了,老子就是不当也绝不让你当上,老子今天就瞎选一个非要你小子不能得逞。"于是该老子环视一周,指着墙角里最猥琐的一个眼镜问其他眼镜:"我看就是他了,大家同意的举手"估计此老子的敌人平常做人非常不成功,因为老子的提议居然是几乎全体掌声通过。
我所在的班当然没有那么不堪,但首届班长和支*书确实也很不得人心。现在回忆起来,两个人都算是比较正派甚至可以说没有心计的人。班长祖籍东北,父亲是工程兵部队集体转到地方的团职军倌,长得高大俊朗,从读小学起就出尽了风头,高中毕业时就已经是预备档员而且是全市当届中学生里赫赫有名的人物,这样的学生一进校不说他靠拢组*织,组*织早就盯上他了,但他为人高调不说且有点缺心眼,出风头也不照顾一下我们这些猥琐男的自尊心,所以得罪了人还不知道怎么得罪的。
团支*书是个很女性化的男生,一头长发,说话女声女气,吃饭兰花指走路水蛇腰,大家逗他乐时他真乐不说还老是捂着嘴乐,所以第一印象不太好。但这也不是他的致命缺点,他小气,喜欢占小便宜,比如从来不买肥皂而是用别人的,有人委婉地问你不买怎么办呀,他说用大家的呗。另外作为本地人他看不起外地同学,特别是本省非省会城市的同学全然不在他眼里,说起来别人都是乡里伢,当然这都不是最大问题,最大问题我想还是风头出了不少但他能当上团支*书是因为系里副书*记的老婆是他的中学班主任,无德无能却窃取大位这让很多同学都有些忿忿不平。
本来嘛读书人多的地方即使心有不平但这样的事也许会相安无事地度过,可是这世上,从来不缺自认为是杆枪并急着把自己当枪使的人物。我们班恰好就有这样一位人物,他对权力的依恋到了我们都非常吃惊的地步,他的父亲是一个县级人*大的主任,怀着雄心壮志来到省会读书没想到从老师到同学竟然没有一个人把他当作一杆即将脱颖而出的红樱枪,这让他很郁闷很失落,于是他一个人跳出来要求班委团支部改选---我的天,刚过完年呀,人家前班长前支*书还没当满半年呢。
群*众起哄从来都是一点作用也不起的,虽然我们都乐见其成,毕竟看热闹看笑话特别是出风头的人的笑话是每个哪怕是老实人都有的阴暗心理。可是这事儿本来真难办成的,因为提出改选要求的只是夺*权者一个人,而且如果班长团支*书坚决不理会或者报告给系里由组*织来施压或者我们指导老师不同意,这几条有一条成立政变就没法成功了。但事实是,班长和团支*书毕竟是受档教育多年的乖乖仔,玩手腕还是比不过职业政*客之子,也许他们觉得自己深孚众望吧,虽然不乐意但也存了个能梅开二度的侥幸之想,于是他们非但没有向身后靠山求援居然很快答应了,并向指导老师汇报了。
那是一个令人怀念的时代,那个时代能和三哥戴表一样把你烦死的词汇就是改革,铺天盖地的改革浪潮里我校校长就是其中一朵比较大的浪花,由于有了祖慰等传声筒的配合,他的改革名声蜚声海内外(妈的,不是这帮狗屎瞎吹,老子也不会上这么一个大当)。据我的一位老师讲,其改革就是以中青年教师压我们老年人。我的指导老师是教英语的,年纪按说算中青年,但不知道是否压人的改革派,后来我觉得她顶多是个逍遥派,但是在喧嚣的时代里一个个体难免会受受时代及环境影响,所以我的感觉是,我们的指导老师肯定当时有些改革思想,而且当时可能确实也没有什么压在手里的课题之类的东西,对于枯燥的办公室生活可能充满了厌倦,所以对于学生的民*主管理采取了完全肯定的态度,她不仅亲临现场,而且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并且最后提出了一个让班长和支*书瞠目结舌的建议那就是前任班长支*书就不要作为此届班干*部的候选人了,大家先投*票选出班长支*书及班干团干的名单,然后再决定具体分工。
事情好象在按照夺*权者的部署进行,因此坐在第一排歪戴着一顶军帽的他居然虔诚地拍起了巴掌,他扬着头,无限忠诚地盯着指导老师,手上的巴掌孤独但旁若无人地响了几分钟,当时我是惊呆了,此前我只是在新闻简报中看过华竹席这样尊重毛竹席。此后会场一片寂静,毕竟还是读书人多,这种世面见得少,大家可能都没有心理准备,所以现场气温还在冰点左右。
融冰之举还是我做出的,因为坐在最后一排,离前排跃跃欲试的竞争者们有最少五排左右距离,而且看起来我左右全是落后分子,最关键的是前几排是女生,天可怜见,因为没有当上班干所以自然没有去女生宿舍的机会,平时也甚少参加班里活动,这些女生我还有一半叫不出名字,知道名字的也还有一半对不上号,为了在女生面前混个脸熟,我放出了落后言辞:"有什么好选的呀,倌升脾气长,谁当不一样",我说得很轻,但拿捏住了度,所以声音只在小范围里传递,恰到好处地划出了一个安全的半径,也就是防火墙正好处在竞争者及指导老师前,而多数落后分子及大多数无政*府主义女生全部接收到了我的信息,他们听了不仅有共鸣,而且有人扭过脸来递给我一个支持的表情,好象期待我继续的发言。得到了鼓励,我当然不放过这表现落后的机会:"依着我说,还是取消了班委团支部更好,大家自己管理自己,反正也不是小孩了。"这话引起了更大的骚动,以致夺*权者都注意到了,他抬起头来望向我们这一片白区,而憨头憨脑的班长没好声气地说了一句:"不要开小会了,现在开始投*票吧"
投*票?我纯粹是瞎投。我的目光慢慢向前排搜索,在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身上停得相对久些,但无论我如何地苦苦思索,我隐约记得其中一两个人的名字,而且还不是全名,其余的全是我自编的代号,企鹅呀苦瓜脸呀扁嘴妹呀啥的,我只好硬下心肠先填上了本宿舍老大老二的名字,然后把知道名字的女生全填上了,人数不够不怪我,不管当权派夺*权派我全都看不顺眼。填完后我追索着我投过的人的目光,视线对接时我给出了一个谄媚的微笑,把讨好全堆在了脸上。
开始唱票了,班长拿起第一张票时嗡声嗡气地:"知了!"当时我惊呆了,这不是我事先预料到的结局,可是让我气愤的是,班长的表情是带着嘲讽的意外,好象是刚看完一出笑剧,这让我很尴尬,只好强作镇定地说了一句:哪位兄弟拿我开心。。。
没想到第二张票里第一个人还是:知了!班长的嘲讽变成了明显的不屑,因为他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为班上同学的民*主素质和不珍惜民*主权利(这傻子,做人就是这么二百五)。而此时,夺*权者也把目光投向我了,暧昧但更多的是迷茫。身边的落后分子们看着我,有意味深长地笑的,有噗哧一笑的,而我只好继续自嘲:我只投了自己一票呀。。。
第三张出来的第一人被班长粗声粗气地念出来:知了!(狗东西象是开我的批斗会似的,这么凶悍)。这时还没有一张票进帐的夺*权派已经看着我若有所思了,而指导老师却发话了:"谁是知了呀?站起来让我看看,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大家的哄笑声中,我手足无措地对着她频频哈腰:是我是我,您的课我都上了,只是大课我都坐最后一排的。(太紧张了,我忘了我们涉外专业的英语课还从没上过大课)。
出人意料的是,导师居然比我还能混日子,她居然也认为自己上过大课了,非常理解我似地点头称是,对对对,大课人多,我一时也记不清了。而且盯着我看的眼神象极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慈祥地端详第三梯队,不断地说嗯,不错,不错。
唱票继续进行,同学们的觉悟还没有到我预想的那么糟,因为后来我的票数一直固定在三票了,看来还是要相信大多数群*众的政*治水平和思想觉悟。票数最高的是学习刻苦并且成绩优异的几位女同学,但出人意料的是,我的三票居然也让我入选班干侯选团之一。没办法,废票太多了,有人选了汉武帝,有人选了秦始皇,连杨玉环都得了一票。更夸张的是有一个同学可能梦游,他把胡赵邓陈全填上了,估计以为自己在开选常*委的政*治*局会议了。
我对投*票结果多少有些失望,同学们的管理水平还是没有达到我的期待,这是选领头羊呀,不是选三好学生或是学习标兵呀。不过看在我已经入选的份上,我没有再计较过多。毕竟夺*权者和杨玉环的票数才一样高。
导师宣布无关人等可以散会,领*导班子留下来的时候,夺*权者黯然离去,他一个一个地打量着这些让他出局的人物,特别盯着我时流露出来的是那种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神态,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有不忍,心说:"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如果我说了算,或是你说了算,咱们换一下我可没意思"可是没有如果,我只能目送着他离开。
关上门后导师开始了热情的鼓动:"咱们这个新班子从今天起就算成立了,我看具体职务人选就不要再搞一次选*举了,我们大家在一起议一议,大家各抒已见发表一看法吧。"
我倒想发言来着,表达一下自己的惶恐和不敢当,可是放眼望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轮不上我先说呀,我算哪根葱呀,前面这么多大葱都不发言,我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旱地拔葱吧。
冷场,又冷回到刚开始投*票前的气氛了。看来人书读得多,口才和演讲技巧未必比工人阶级或是农民兄弟强多少呀。
导师不甘心这样的局面维持下去,继续开导:"这样吧,大家把各自的长处摆一摆,把自己的意愿说一说,看看自己合适什么职务吧。"
这下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包括我,可思前想后,我实在没有啥拿得出手的特长,除了体育委*员可能沾点边外其它都隔得太远了。
正当我一时糊涂准备去抢体育委*员的位子时,吭吭两声,得票最高的学习尖子发言了:"我对学习很感兴趣,我希望能当学习委*员。"
导师激动地点头:"这就对了呀,万事开头难,学习委*员有了,大家继续哈"
我在一旁有点傻眼,这想当啥就能当啥呀?这要是我说我想当班长也能当喽?可是,好象也轮不着我这个只得三票的人来说我当班长吧?唉,等等吧,不抢了,高票的人说完了我再来捡剩菜吧。
又一个同学扭扭捏捏地出来了:"我对文娱活动比较在行,我想当文娱委*员。"得,归她了。
就这样,没几分钟,宣传、组*织委*员全被人摘篮子里去了。
就这样,一丝念头闪现在我面前:不对呀,这班长和支*书是个烫手山芋呀,谁都不好意思先下手,这样下来,谁最后出手,最大的桃子不就归谁了吗?------一念及此,豁然开朗了。
机会突然出现在人面前的时候各人反应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被好运充昏了头脑会昏言昏语,比如前清那个豪格,和多尔衮争权时,本来已经是非常有机会了,可惜非要客气一下,说出了我福少德薄,难堪大任的昏话,这下被对方逮住机会说你既然福少德薄,那行,你不当我们来当,这下话说出去都没脸收回来了,眼瞅着机会就这样溜没了。所以机会在面前时绝对不能谦让的,你玩客气的,别人不跟你客气那就傻眼喽。而有的人在机会面前就是传统糊涂教育体制下产出的糊涂蛋,比如那个孔融,给好梨子在你面前,你非要让所有人包括隔壁张寡妇都说你好,这个大梨让二弟,那个甜梨让三妹,最后自己捡个歪瓜裂枣来听大家的掌声,还美滋滋地以为这个名声有用,最后名声保住了他的脑袋没有?还有一种人,在机会面前永远保持冷静冷静再冷静,不断地根据时势的变化采取相应的对策,不光得到了最大的梨子,还能不让所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比如知了。
当时我就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局势,此时还有班长、支*书、卫生委*员和体育委*员四个位子,候选人是两男两女,看来当务之急是拚掉那个仅存的男的,让他当体育委*员我才有机会坚持到最后,可是这小子看来也和我一样起了歹心,他也是死活不出声呀。
此时我把目光对准了他,好小子,也打着如意算盘呢,嘴唇都快咬破了还是不出声,好,看谁狠!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时刻寻找他的破绽。
这时卫生委*员被一个脸皮还是有些薄的女生摘牌了,嗯,是个厚道人呀。听着她提出要当卫生委*员时我眼睛笑成了一朵花,虽然我已经紧张得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但只见她张嘴我就象听到她在说坚决支持知了当班长一样美妙。
这下更坚定了我把男同学逼成体育委*员的决心,我死死地盯着他,这时他突然回身也盯着我,我突然明白了,咦?为什么要看我?哦,看导师可能导师会以为要发言,好,我知道怎么做了。于是,我对着他挤眉弄眼,不动声色地对着导师的方向努了努嘴,但眼光一定确保没有接触到导师的视线。
他还是上当了,他疑惑地顺着我的嘴望了望导师,停留了一秒,但这一秒已经够致命了,导师马上敏锐地捉住了这个微弱的讯号:"小费,想说什么呢?"
好!死定了。只见小费脸红脖子粗地期期艾艾半天,终于说出:"我觉得,我觉得,我觉得我当体育委*员比较合适。"说完他后悔莫及地摇了摇头,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此时不是庆祝胜利的时候,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最后的梨子也没有到手。剩下的这最后一个姑娘能和我搏到现在,肯定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我要的是一班之长,而不是什么只输,这样想着,我狞笑着把目光转向了负隅顽抗的最后那个女生身上。
当我凝重地盯着这个姑娘的时候,一丝不祥的预感传遍全身,我感觉我强大的目光好象盯上了一堵沉重的墙,不起丝毫波澜。真是个厉害角色呀,红着脸低着头,居然一言不发地把头几乎放到桌子底下了。
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呀。我不担心她和我打持久战,如果打的话,我凭着皮厚一定能胜她一筹坚持到最后的,怕就怕这是个从来没见过世面的怯场的生瓜蛋子,遇上发言的场合就象麋鹿被灯光照得发呆一样。油盐不进的货色才是最可怕的,而她分明就是这样的货色。
唉,预感好象在被证实,我从泄气走向绝望,这个怎么也不愿当大家面发言的女生可能将置我于死地,我不能束手就擒,自缚待毙,我只有放手一搏,我抬起了头,我闭上了眼,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导师你要点名你就来吧,我反正和她拚到底了。
导师没有点名,分明这几个小时下来也把她折腾得够呛,疲惫不堪的她等待良久终于暴露出家庭妇女的本色:"能不能快点呀二位,还要接孩子呢。"
闭上眼的我听得真切,但只在心里回了一个冷笑给她:"切,好笑,你接孩子有我当班长重要吗?你不接孩子顶多挨幼儿园老师一通骂,可我当不上班长,我就没有机会往女生宿舍跑,特别是如果有个落后的不是团员又不想入团的女生,我这要当上了支*书一时半会也帮助不上吧,你的孩子和我的幸福孰轻孰重都不知道吗?"
就在这时,我仿佛听到了天边传来的微弱的声音:"老师,我我我"
太好了,喜不自禁地睁开眼扫了一眼那个孤苦伶仃的女同学时难免有些同情:谁要你接老师的碴的,就为了一个接孩子你就妥协了,妇人之仁呀,慈不带兵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犯罪呀,怨不得我哟。只见她终于抬起了头,:"老师,我从来没当过这么重要的干*部,我不合适。"
我鄙夷: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撇清。我更愤怒:什么意思嘛,没当过重要的干*部就不能当班长支*书,那照你的意思我连不重要的倌职都没有干过,我就更不适合了?
没等我在心里把她驳完,导师大手一挥:"不要有思想顾虑,没有谁天生就具备领*导才能的,都是后天锻炼出来的,你不去尝试一下,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合适不合适呢?再说了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大家也都会支持你的工作的"转头向我:"你说对不对,知了班长?"
啊啊?知了班长?这么快就是我的了?都知道我一直不发言就是为了当上这个班长?这也太毒辣了点吧,连个谦让的机会都没有给我,我虽然不会假客气地请辞,但怎么也得表达一下我现在为了革*命身不由己将来为了工作鞠躬尽瘁吧?我马上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表一下当选感言,这时导师看了看表:"今天就到这儿,具体班务事宜下周再讨论,散会。"
看看,我没有丝毫的抢倌动作,可是倌就这样把我抢到了手吧?
但是,经验就是经验,可以借鉴可以参考但绝不可以一味地复制,比如上回长空论坛的属主更换事宜,我就是吃了没有借鉴经验的亏。
多可惜呀,只差一步,长空属主就是我的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几个人在论坛里发帖,都祝贺我成为长空属主,当时看了心里一惊,继而一喜,然后就是七上八下没有着落了。虽然一个劲地告诫自己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就象上次当班长一样,千万不能冒失,一定要等到事情落实后才能当真。
可是,三人成虎呀,自己知道冬天里会有狼,可架不住大家不停地忽悠呀,这大冬天的哪有狼呀,听着听着就信了,再加上死完美死三八死猴子都来恭喜,这人一犯迷糊,还真以为任命文件就下发了,也没来得及去组*织部门核实一下,看不死鸟动作慢就以为催他一下就行了,赶紧发了个帖《火树银花天,知了受禅日》,不光接受了属主的职位,还手把诏书口称敕,就差没有说奉天承运了。
事情闹大了自己也只能干瞪眼了,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往论坛上跑,白天晚上不停地用鼠标刷新页面,看看属主更换了没有,只看得我两眼发青眼眶泛绿,还是没有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属主之列,后来不得不承认:妈的,又上了这帮狗东西的当了!
所以后来听说阳光属主又有空缺的时候,自己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这回憋死了我也不能再犯傻了,一定不能再抢了,非得再让倌来抢我一次不行!
所以当三八说要换属主的时候,我先是沉默不语,也不说不当,也不说当,说当吧多丢人呀,尤其别人要不给呢?说不当吧更不行呀,人家以为你当真不想当呢?这好好的肥肉给别人叼走了我晚上还睡得着嘛。大家想想当时我有多难,有苦说不出,有愿不能讲。憋在心里生怕出现变数。
后来一想,这阳光和我大学的班不都一样嘛,都是写字的人读书的人扎堆的地儿,都是脸皮薄要面子的人,都想着倌强行把自己当了这样的美事,那好呀,那我就先把他们的嘴全封了,把他们的路一堵死,这倌自然是我的了。
于是,我在帖上通告:国不可一日无君,阳光不可一日无主,既然事情已成这样不堪局面,阳光是需要一个领头人了,但这个人我是不做的,我建议下列人员来当属主。这样我把对我威胁最大的人全列了上去,平沙呀小挤呀猴子呀未知呀温馨呀清荷呀依然呀胡说呀250呀欣愉呀闲来看看呀,连一些威胁不大的人我也全给他列上,就是要他们表态不当,他们一表态不当,这不就好办了嘛。
果不其然,此帖一出,大家纷纷撇清,而且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都提议知了来当属主,当时,心里这个美呀,这个乐呀,这个兴奋呀,这个舒坦呀,现在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就是一个字吧:爽!大笑之余,我指着屏幕乐不可支:跟我玩,你们还都嫩着点。这下,该是三八表态了。
估计三八当时也是晕菜了,虽然知了是说不当,但大家也都说不当呀,比较起来,好歹知了逼着人家提了他的名呀,虽然知了这小子也够不地道的,但现在急着摞挑子也不管接手的人有多磕惨了,是个人总比没有强呀。
不管怎么说,三八这心里估计也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情愿,不然,怎么会害得我又一次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又和当初盼长空一样天天到阳光来报到来守门,过了多少天都没能如愿,那种心理煎熬实在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呀。好在天道酬勤,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一天看到阳光变天了,而且变成了知了,这下这下,心里美呀心里乐呀,唉,项羽说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可是我这当了属主还得装作满不在乎,这种压抑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好在,为了把这倌当成别人强迫我从了的,我忍常人不可忍,憋凡人不可憋,终于在没有动一毫一丝之力的情况下让倌抢了我。也以自己的切身经历告诉大家:你不抢倌,倌必来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