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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忙!”陈默然在一旁接听完电话,抱歉地对林小莉说。 “没什么,陈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人,电话当然多。”林小莉轻轻一笑说。这个陈默然真的令林小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通过这些日子的交往,她觉得他并不象别人说的那么可怕,这些天来他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出格的话__其实,他总共也没有跟她说多少话,有时候,如果林小莉不出声,陈默然就什么也不说,吸着烟,喝着啤酒,不时用余光看看她。。。。他不会是无聊得只是想找个人陪他坐坐吧?虽然有时候林小莉也对这个男人的举动感到很好奇,可她并不想去探明究竟。这样的男人还是少给他套近乎的机会,免得让他觉得有机可乘。 “这些天,谢谢你陪我!”陈默然说,“我知道,你其实挺难受的,就这么坐着,呵呵!” “你不用谢我的,这是我的工作。”林小莉微笑着说,“什么也不用做,还有小费拿,蛮好的!” 陈默然抬头望着她,用牙咬咬下唇略一思忖,说:“可能,我以后会来的少了,有些事要处理。” “要出远门?”林小莉问,马上又感到后悔:我干嘛要关心他去干什么? 陈默然不置可否地笑笑。 “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对不起啊,我想换个号,现在用的这种资费太高了。”林小莉用这样的理由婉拒过很多人。 陈默然轻哦一声,摇头笑笑。 出包间的门时,陈默然突然停下,低头想着什么。等林小莉来到身边,他转身望着她说:“可不可以,和你握握手?” 林小莉一愣,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但她马上很大方地向他伸出右手,因为陈默然那近乎乞求的眼神让她无法拒绝! 陈默然连忙伸出双手握着林小莉的手。他宽厚的手掌很有力,同时林小莉也明显感觉到陈默然在颤抖! “谢谢!”陈默然很快就松开双手,抬头环顾四周,显然想以此掩饰自己的失常。。。。林小莉笑了,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象个小孩。 点支烟,吸两口,“我还会来找你的!”陈默然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一鸣不时抬头朝两边张望,他也说不清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已经连着输给老谢三盘棋,这在以前几乎是没有过有的现象。“吴经理,是不是有么要紧的事啊?”老谢问,这盘棋吴一鸣又处在劣势,老谢简直有点不忍心赶着跛鸭子打(乘人之危的意思)了。 “没事没事!”吴一鸣把目光收回棋盘,一会儿拿起车,一会儿拿起炮,“逃马呀!”旁观者提醒他,这要在以前,老谢早就骂人家多嘴了,今天他却装着没听见,也不跟吴一鸣计较“落子无悔”的规则了。 “吵死人!”吴一鸣烦燥地说,“怎么没有停一会的时候?老谢你不能跟他们说说吗?头都是大的!” “你是说花店里放的歌?”老谢问,“从前天就开始了,整天不停!年轻伢们喜欢啊,说是过么鬼情人节。我跟哪个说啊,满街的花店都在放这歌。” 以前过情人节的时候,吴一鸣对林小莉说我也买几支玫瑰送给你吧,林小莉就说算了吧你,以为我们还十七、八?花这冤枉钱还不如给儿子买件衣服。吴一鸣就作罢。 今天出门,听到这首“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吴一鸣突然有种异样感觉:林小莉其实是很想在明天收到玫瑰花的!路过一家花店随便问问,卖花的小姑娘说玫瑰三块钱一支,吴一鸣笑着说不贵啊,其实他口袋里只有二块五毛钱。 白心洁让店里帮忙的小姑娘先回家,说你明天早点来,会很忙的,我今天要到慕白学校去,五点钟开家长会。 有人进了花店,白心洁一边收拾着一边抱歉地说:“马上要关门了,您明天来好吗?” “订花!”那人说。 白心洁突然象被电了下似的,停下手里的活,看看那人。那人背对着她,在看架子上摆放的花。 望着那人宽厚的背影,白心洁轻轻摇摇头。“我五点钟要赶到学校去开家长会,您能不能快点?”白心洁坐到收银台后,拿出笔和纸。 那人把一叠百元钞扔到收银台,边点烟边说:“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明天什么时候送位都行” 白心洁觉得这人有点怪,可她急着出门,就没多想了。 “收花人的祥细地址?” “沿河大道二巷菊苑小区五栋四单元西四楼!” “收花人的电话号码?” “没有!” “收花人的姓名?” “白心洁!” “什么?” “白日做梦的白,心狠手辣的心,纯洁的洁,不会写吗?” “你是。。。。” “小三!真的是你?!”白心洁扔掉手中的笔,跑出收银台向陈默然扑过来。。。。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她扑在陈默然的身上,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他跑了似的。 陈默然用力拉开她的胳膊,将她推到一边,冷冷地说:“我当然还活着!我要是死了,谁来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 “小三,你听我说,其实。。。。” “我什么都不想听!”陈默然怒吼道,“我今天来,是兑现曾经许过你的诺言:总有一天的情人节我会送你999朵玫瑰的!”他笑了,笑得有些恐怖,“我现在也有钱了,你不就喜欢钱吗?有钱的感觉就是他妈的好,在哪儿都能趾高气扬!” “小三,你听我说。。。。”白心洁抓着陈默然的胳膊,已经泪流满面。陈默然甩开她的手,“我不是来听你说什么的,王夫人!别跟我拉拉扯扯的,小心王大发知道了揍你!那个混蛋可没我陈默然这么高的素养!” 白心洁听陈默然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她和他已经没一点关系了,她现在是王大发的妻子!她泪眼婆娑地仔细打量着快十年没见的陈默然:以前那个白白净净弱不经风的陈默然变成了眼前这个健壮黝黑的男人!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陈默然冷漠地看看这个美丽得令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女人,狠狠地吸口烟,然后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转身往外走。 “小三,你听我说,我和他当年真的什么都没有!”白心洁在后面解释。 陈默然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习惯性地用手指摸摸右眉上的疤痕,脸上已经怒气全消,嘴角又漾起那似笑非笑的意味,记起什么似的对白心洁说:“对了,给王大发带句话:我,陈默然回来了,他的恶梦开始了!”扔掉烟头,使劲用脚尖碾着,对白心洁笑笑,用他那极富磁性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要-他,欲-哭-无-泪!” 派出所给王大发来电话:“发哥,上面催的紧,我们不好交差,您让闹事的人自首吧。。。。” 公安局给王大发来电话:“王总,管好你的人,事情再闹大了,都捂不住!” 市政法委给王大发来电话:“老王,搞坏了江原的投资环境,谁也当担不起!” 王大发不停地给对方解释,可电话还是一个劲地往他这儿打。他气得把手机摔了,骂道:“我日他娘!明明是有人在我的地方闹事,怎么成我的不是了?小发,你手下的人都是吃干饭的?” “大哥,听弟兄们讲,到我们地盘上闹事的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小混蛋,在道上排不上号的,全是生面孔,打砸了就跑人,上哪儿找啊?” “一群废物!” 王大发摁灭烟头,对王小发说:“跟那姓高的小杂种约个时间,我要和他谈谈。尽快!” 高明比约好的时间提前五分钟推开花源酒店三楼的一个豪华包间的门。王大发吸着烟,象是没看见他似的和王小发低声说着什么。高明轻轻一笑,在王大发对面拉开把椅子坐下:“我老板马上就到。”一边说一边端起服务员倒的茶水喝,也不再理任何人。 王大发对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等她出门后,扭头看着高明说:“乌龟要出头啦?”然后和王小发及身后站着的四个大汉对着高明大笑。 高明放下茶杯,习惯性地扶扶眼镜,也看着王大发,不紧不慢地说:“谁是乌龟,还不知道呢?”王小发一拍桌子,骂道:“你个小狗日的想死啊,知道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我不是在和人说话吗?”高明微笑着问王小发。 王小发正要发作,门又开了,有人笑道:“这里真的是鸿门宴?” 陈默然在高明身边坐下,跟他一起进来的两个人在他们身后站着。陈默然点支烟,眯着眼对王大发说:“你们到底是要跟我们谈谈,还是想在我们面前赌狠?” “你是谁?”王大发冷冷地问。他知道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正主子。 高明给陈默然杯里倒上茶水,然后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陈老板。”指指王大发说:“那位就是江原大名鼎鼎的王大发王大老板。” 王大发轻哦一声,欠欠身,算是跟陈默然打了个招呼。“幸会,幸会!”陈默然对王大发点点头。 服务员端菜上桌的时候,陈默然伸手拦道:“端下去,过一会再给他们上!” “你他妈是什么意思?”王小发骂道,本来在这里摆酒等人就令他窝了一肚子火,谁知人家竟然还不领情。陈默然没理他,对王大发说:“王老板请我们来也不是为了喝酒对吧,那我们就直截了当些,有什么话现在就说,酒后的话怕是算不了数!” “看来陈老板也是个爽快人,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江原来,到底是求财还是找人晦气?” “我是生意人,当然是求财!” “那你们容发那么做,也是求财?” 陈默然笑了,“你不是让工商局的查过我们的底吗?我们容发的价格都是合法制定的,家美电器的战略就是薄利多销,想必你也知道。如果这样的价格你们大发做不起,只好请你们关门了__这就是市场经济!这就是优胜劣汰的原则!” “我跟你不是谈这个的!”王大发恼怒地打断他的话,“你派人在我的各个地盘上闹事也是市场经济的原则?” “是谁点的第一把火?”陈默然逼视着王大发问,“王老板,我知道你在江原的势力有多大,但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怕谁!你要来明的,我们就公平竞争;你要使黑,我也奉陪到底!不信,你就继续试试,看谁的损失更大!” “你的意思,跟我较上劲了?”王大发沉声问,小眼闪着刀子似的光,“我王大发要是怕事的人也混不到到今天这个样!” “你个小狗日的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废了你?”王小发猛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 陈默然挑眼看看他,也骂道:“在这里,论不到你个狗日的东西说话!你要再胡乱咬人,老子今天就旧帐新帐一起算!不信邪你就再张嘴试试?“ 王大发伸手扯住想冲过去的王小发,让他坐下,“听陈老板的口气,以前跟我兄弟有过节?也就是说,你也是江原人?” “岂止是过节?跟他跟你,不共戴天!” “你。。。。是不是叫陈默然?”王大发突然知道对方是谁了。 “看来,你还没老糊涂!” 王大发不禁多看了陈默然几眼,点点头,“有志气!看来,也有出息了。” 陈默然笑了,“那得多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恩赐,我陈默然现在可能还象只可以凭人痛打的野狗!” “那你个狗日的还不知恩图报?”王小发忍不住又骂道。他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还以为王大发真的有恩于陈默然。 陈默然操起面前的茶杯,将茶水劈头朝王小发脸上泼去! “做了他!”王小发对后身的四个大汉吼道。 王大发也没阻拦。 还没等那四个大汉近身,陈默然身后站着的两人中的一个便迎上去,噼啪一阵乱响,四个大汉全躺在地上打滚哼哼唷唷地叫个不停,而那个人却象什么也没做似的又站到陈默然身后。 陈默然点吸烟,惬意的吸两口,对王大发说:“忘了向你介绍我的两个兄弟:一个在军区特勤大队当过十年兵;另一个退伍前是广东武警总队的格斗教官。你以后最好叫你手下的那些小混混别随便张牙舞爪的,不然最轻的结果也是缺胳膊少腿!” 王大发看看那两个人: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三十出头的年龄,小平头,面色冷峻,双目炯炯,不怒自威。合体的西服也没能遮住胸前隆起的肌肉,两人并排一站,就跟堵厚实的墙似的。王大发知道陈默然所言不虚。能找到这样的两个保镖,看来陈默然的来头不小。。。。 “我日你娘!”王小发掀翻椅子,“你要有种就跟老子单挑,找人帮忙算什么好汉?” 陈默然摸摸眉头的疤痕,慢慢站起身,脱下西服挂在椅背上。身后一人向前探过身子,小声说:“伯爵,你。。。。”陈默然伸手示意他别阻止自己,然后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两下,笑道:“你以前不是问过我跟你学格斗时为什么那么玩命吗?”又指指象头怒极的公牛似的王小发说:“就是为了跟这只疯狗讨回笔旧帐!” 陈默然来到包房另一端的空地方,冲王小发招手道:“老子今天要让你滚刀肉变成死猪肉!” 王小发狂吼一声,挥舞着双拳朝陈默然扑过来! 陈默然敏捷地闪身避开对方的冲击,伸腿一绊,王小发笨重的身躯便轰然倒在地毯上,还没容他翻过身来,陈默然照着他的腹部猛踢一脚,王小发象泄气的皮球瘫在地上!陈默然一弯腰,伸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右拳闪电般地照着王小发的右眉梢连击三下。。。。血飞溅到陈默然雪白的衬衣上,象绽放的点点梅花。 那四个大汉操起身边的椅子要上来拚命,王大发伸手制止他们。 陈默然拍拍手,摸摸眉梢上的疤痕,冷冷一笑:“他死不了,不过是眉骨上开了条口子!” “陈老板,太过份了吧?”王大发阴沉着脸。 “你也配说过份?”陈默然穿上西服,准备离开,“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以后不是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那得要看我陈默然的心情。你就作好准备吧,直到玩死你为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