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者的哀歌 在我至今仍能记得的人当中,有人名叫享乐人生,他在现实当中如何享乐我不知道,可我相信有一个字能从两个角度与他发生关系,一是认真的“真”,例如他曾认真地写过“写字最好别写诗”。一是真诚的“真”,例如他曾真诚地希望人们不要乱吐口水。以前对他就有好感,自从读了估计是他亲自写的《写字最好别写诗》,对他的印象更深刻了——享乐人生至少让我再次想起世上还有一种名叫诗的东西。 我这个人尽管有点自恋,可我不是没读过诗,甚至我对诗人一向还有几分崇拜。以前看到别人写诗总是有点眼热,如今几乎无动于衷,身为一个读者,我觉得我正在堕落,我堕落得与诗已经有了客观距离。当然,享乐人生比我堕落得多——他与诗歌有明显的主观距离。在我眼里享乐人生对相关的文字一直比较热忱,可他并没走近诗歌,甚至还想远离诗歌,由此可见诗歌也在堕落,而且还堕落得令人恐惧。 我想说明的是,诗人与读者的堕落,导致了诗歌的堕落。诚如享乐人生所言:“排泄完了,自己舒服,别人舒不舒服和他没有关系。” 诗呵,堕落成了一种让我心疼的文字,可我并不觉得多么悲哀,也许是因为我仅仅处于“心疼”而非“心酸”状态,于是我没哭出声来。 我在西陆论坛,还真的有几位让我挺眼热的堕落者们。他们以不同的格调,始终不慌不忙地沉吟着诗的挽歌。我一度曾觉得他们有点孤独,可能是我错了。若如享乐人生所言:“写诗的人只要能找到一个或几个知音,就是大赚了。” 如果那样,他们就不应该感到孤独。曾有名人表示有一知已就很满足,仅在西陆,品读他们的人何只三、二个人?! 忽然我对享乐人生有了几分怨气,自从读了他杜撰的那篇《写字最好别写诗》,我深沉地强迫自己回忆诗的形状,根本就不具体。诗与我的实际生活已经很遥远很遥远了,我差一点举手称赞他的观点,“有的诗歌读的时候感觉真的很好,但就是不知道好在哪里。”诗人写诗比读诗多,那么诗让谁读?我不敢说民众若不读诗就是一种堕落行为,即使狗改不了吃屎,如今的狗还有必要去吃屎吗?诗人和读者到底谁是宠物,恐怕需要重新定位。无论是人是狗,都已告别饥不择食时代,乃至被饭撑得几乎麻木不仁,敏感地带日益萎缩,诗已像屎一样狗都不理,况且人乎! 同时,诗人甚至应该羡慕狗的待遇。诗人或许以为自己是人上人,恐怕还在误解诗人的含义。在现实中,我经常能看到狗,以及分辨狗的种类,却难识别谁是诗人。即使诗人跳将出来自卖自夸,也没有人把你奉为宠物百般珍爱,却很容易把你视作怪物甚至废物。诗歌不如屎,诗人不如狗。你把诗和粪便放在农民面前,对方肯定选择粪便去做肥料;即使放在别人面前,一时也难打破对方“二者皆可抛”的观念。还有一种客观现象:狗都有狗狼养诗人却无人养。既然狗都不如,诗人只好另谋生路。我不忍心劝女诗人做鸡劝男诗人做鸭,哪怕兼职,哪怕他们如果那样可以在同行中更有效地出卖自己。诗人在网络里叫卖自己,也就是把自慰过程展示出来,观众仍然极其有有限,连A级片人们都看腻了,谁还注重你那些呀!否则,享乐人生不会好心好意地奉劝诸位“写字最好别写诗”。 诗人实在生不逢实,只好担任悲剧人物。而且,诗人大多都脆弱得连自己都难以保护,若想保护爱情,企图经营或者建设一点什么,更是难上加难。因为诗的本身就是一种情绪,一心一意制造(包括虚构)情绪的人除此这外又能做什么呢?何况,诗情画意都隐含于自然界和现实生活当中,一旦被提炼出来,所谓的诗其实都是死尸。再优美的句子在雄浑的山河面前也将失色;再动听的语言在物欲与情欲面前也会显得软弱无力。诗只能存活于同病相怜的人之间,而且这种病人必须病入膏肓,才能维持诗的生命。 海明威曾经引用英国诗人约翰·唐恩的话说:“别打听丧钟为谁而鸣,他在为你敲响。”若想改变诗不如屎,人不如狗的尴尬局面,例如让狗什么都吃,并让诗人也能享受狗的待遇,尚不知道如何完成。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诗人无期限地继续堕落下去,在各自的角落一首一首一行一行地摆弄文字组合成的哀歌。 完稿于2006-08-25-卧夫 ※※※※※※ 初生是人 异化为狗 落荒成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