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雪把眼睛慢慢掏空 /就让河流把爱情渐渐吹远 就让拉姆用鞭子 /轻轻敲打空旷的桑科 我走到这里也不想走了 /呼吸轻盈地粘住了云朵 风打湿了骨骼 一朵格桑飘摇在梦境里 /我睡着了 在桑科草原上 在黑夜里坐了起来,伸开手臂交叉抱紧了自己,指尖拢向身后,抚摸了一下,皮肤仍是温暖而光滑着,没有长出带羽毛的翅膀,我轻轻的叹息。 一直在逃离,从一个城市逃离另一个城市,从一个怀抱逃到另一个怀抱,梦想遗忘一切 ,渴望失去记忆,忘记生命中的那些深刻的划横,希望它们如水渍一样,用手轻轻的一抹,就化开,消失。事实上我也做到了,脸上挂满了得意,经常一脸痴憨的笑,记忆力出奇的差,比如,转瞬就忘了已经发生的事情,甚至也不记得梦境,快乐的或者忧伤的场景,恍惚夜里出现过白茫茫的雾霭,一待太阳高照,就散开了。 在看得见的每一刻钟里快活着,当下的日子是具体的、浓郁的,就像高脚酒杯里的微微晃动的红色液体,笑意殷殷,人人都看得见微熏的满溢的幸福。 但那些斧子和刀子的磔痕,常常在夜深的时候,或脆不及防的转身处,没来由的突然疼痛,痛到弯下腰,忍不住的大口呼吸。 将所有的记忆留在身后,在旅游中忘却俗世的尘土,在欢爱中忘却琐碎的痛苦——做爱和旅游,最简单的办法,让人放松、沉醉、心驰。 我的爱人在玛曲 之散落兰州 我的手指划过甘肃,停留在南方那个长长的一角,眼睛里面充满深深地渴望,甘南,位于四川甘肃西藏的交接,有一片神秘的土地,传说格桑花开的地方,水草丰美,诗歌在暗夜里生长,画一样的蓝天和白云,还有一个更吸引我的,在海拔4000米的玛曲,有着亚洲最大最大的草场,没有人开发,很少人去旅游。 到兰州,一张车票。 窗口处的人宛若机器人一般,面无表情,手指机械。 什么时间, 明天,有卧铺没有? 没! 习惯了心血来潮的做事情,电光石火的闪过一个念头,然后认真想三秒钟,可行,就这样吧,辛辛苦苦的爬上网,查到夜里两三点钟,翻来覆去的看帖子和地图,查看旅游事项和必备物品,确信自己走出去可以安全了,然后马上行动。人是随心所欲贯了的,却并不鲁莽。 八月初的太阳似火,候车室里是臃肿的人群,懒洋洋的东一堆西一堆,我默然的看着人群,买了两份报纸,一个黑色的大背包双肩背上,用帽子驱敢热气,跟随着人流了列车。 车厢里面是安静的,随着列车的行驶,人下得越来越多,到了西安,整个车厢里面空出了一半位置,我盘踞在一条三人椅子上,和衣躺下,小包枕在脑袋下,全身放松,眼睛放逐在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致里,思绪回乱得四处飞散,火车和铁轨的摩擦,很像一个催眠曲,在一半迷糊的情况下度过了车上的一夜。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出现了大片的黄色,视野也越来越空旷。越往西走,地势越高,感觉这个庞然大物在慢慢爬坡,列车变得慢吞吞的了。 兰州城外是一片火红的岩石,铺天盖地的耸立着,高大,巍峨,参差不齐的围绕在城市北缘,天显得的又高又远,太阳悬挂在天空,仿佛我们这儿的中午时分,当地时间已经是四五点钟了,看来距离太阳落山还早着哪。 要去的下一个目标是汽车站,通往甘南的交通工具只有汽车,在稀里糊涂中坐车到汽车站,售票窗口处坐着一位闻讯人员,客客气气招呼我,问道,你是日本人吗? 我像日本人?? 摘下帽子,瞪大眼睛看她。 日本人有那么大的眼睛? 我用普通话字正腔圆的问:我要去甘南,请问有几点的车票? 哦,这个车站不发售甘南车票,你要去汽车南站。 坐车赶往兰州汽车南站,买了一张通往合作的车票,合作是个比较大的中转站,去往甘南的必经之路,把自己安置在南站里的新建旅馆,放下背包就出门了。 这个地方靠近城市的中心,漫步的去处是小吃一条街,其实我这人并不好吃,如果是愉悦的享受,宁愿用精神食粮来交换马马虎虎的凑合饭,吃不过是完成生存任务。但是如在外面,情形万分的不同了,我决不愿意关注精神粮食这个东西,首要任务是找地方小吃。 游玩的娱乐之一是看,另一个是吃,不是为了单纯的填饱肚子,在异地吃饭是一种复杂的行为,代表一个地方的特色,把这个地区的文化和习惯都混在其中了。我不喜欢庄重的饭店,可以想象一个女人坐在那种地方吃饭,落寞的面对一桌子热闹的盘子碗,那招徕的目光比米粒还多,我更喜欢街头巷尾的小吃,完成吃饭的任务外,还可以看看尘土烟灰中的人们。 看得见生活的操劳,看得见他们的安心和忍耐,看得见这个地方的脾气秉性,游走在陌生土地上的西部的人们之间,游走在憨厚,质朴里,我喜欢。 整个小吃街没有多少回味的,嘴里最香的是牛蹄筋,另外就是大同小异的四川小吃,兰州的瓜果当然也有名的,我吃惊的是第一次见新鲜核桃,怎么也想不到新鲜核桃是那个样子的,砸开是黑色的表皮,汁液会把手染黑的,味道确是出奇的甜。 逛了一圈就回来了,洗澡的时候快被冻死掉,旅馆的卫生间上面有个大大的黑窟窿,一直在往上面抽风,我紧张了一下,千万不要感冒,明天才是旅途的开始。 下一篇,我的爱人在玛曲 之邂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