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浅秋,江南。
西湖,四湖美景之首。气候宜人,无夏无秋。
“西湖水结冰了”一声惊呼顿时引来一阵笑骂,自有文字数千年。数千年中西湖成湖以来即使是三九寒东,由于独特的气候。冰在西湖极为罕见,更何况此时尚且九月。但很快又传来了第二声、第三声的惊呼。游人自不会放过这千年奇景,纷纷向西湖涌去。只有一玄衣青年,静静站在原地,轻叹了一声:“十年了,终于回来了。”
十月,水榭,秦淮。
无音堂统管秦淮所有歌榭,传此堂名“无音”为一高僧所题,唐白居易曾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之句,此名想是源于此意。堂前有一大匾,字为狂草:“歌到无音,是为天音。”
“麻烦堂主勒令秦淮七十二歌榭自此时日起禁声三月,”此言为匾前一蒙面人所发,堂主面色微愠,未等堂主启口,蒙面人又道:“这无音楼想必已数年无音了,在下不才,想妄弹一曲,不知堂主意下如何?”口中说着,脚下却不知如何动作,已自到了奉在堂前的那具焦尾琴后,十指微拨,琴声大作。但闻其声凄切,或如子规啼血,或如失偶鸳鸯。正当众人泪临眼睑之时。琴声顿失,却又仿似还有音徘徊未去。“此曲为拙作《无音》,有失之处望斧正”语止之时,人已在十丈之外。堂主仿似瞬间苍老许多,“莺声,燕语,传令。”
秦淮封歌之事传出,流言纷纭。说法各表其是,但秦淮确实再难听到一丝一弦之声。
西子湖畔,垂柳树下。听更声,已自过了三更。一玄衣青年,一蒙面男子。“风哥,我姐她......”“我知道了。”“那你此次回来?”“十年江南觉一梦,回来看看罢了。”玄衣青年还欲再问。蒙面男子摆了摆手,转身而去。望着蒙面男子渐远的身影,玄衣青年的眼中出现了一缕深深的忧虑。“十年了......”“是啊!十年了......”只见丈外一垂柳后转出一素衣女子。“姐,你都知道了?”“秦淮歌止,西湖冰封,这么大的事我会不知道吗?十年前一句气话,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随意吧!该来的终归要来。”
寺名风尘,建于扬州烟花之地。虽为佛寺,每日却无木鱼,诵经之声,也不见叩拜求佛之徒,寺内香火却从未间断,堪为一奇。
一蒙面男子半卧在佛祖脚上,一脚踏在佛祖手掌,另一脚压于此脚之上。佛像左侧一老僧视若无睹的独自仔细的擦拭着佛像。“哑僧,你说如何能够忘情?”老僧擦拭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擦拭着。“哑僧,说你哑,你又会说话;说你不哑,你有时候一年都不说一个字。其实,忘又如何?不忘又如何?若不忘,有些琐事老缠纠不去;若忘,却又生无可恋。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啊!”老僧轻轻放下手中的白布,终于开口了:“残风。十年前,你改我寺名作风尘,贫僧只作一声长叹。今日,贫僧有语,不得不言了。你已离去,又何必回来?明知不可为,又为何如此执着?你冻西湖之水,止秦淮之歌又能如何?开眼尘俗,闭眼皆休。你有如此慧根,为何今日还未悟?迷惘是罪啊!阿弥陀佛。”说完又拿起了桌上的白布。蒙面男子纵身下了佛像。独自飘然而去,只留下一阵歌声:轻江山,重红颜,何争身后与身前;轻俗名,重流年,一腔爱恨与谁言?轻逍遥,重紫烟,回看尘世雾遮眼;轻如来,重情天,明知当归苦流连......歌声渐行渐远,寺内重归安静,唯留一佛一僧。
江湖乱了,江湖之乱只因一支长笛。长笛很普通,从街边小贩手中就可以买到。但却又不普通,五年前,就是这支笛一指之下,封了当定的全身穴道,而当定是武林点穴第一人;四年前,就是这支笛一鸣之声,断了琴奴天琴的所有琴弦,琴奴当年就是靠此琴对抗天下英雄,独挽狂澜,一人保下峨眉。同样是这支笛,将武当太极还原成了混沌,让少林伏魔杖法伏地不起......但却从未有人对它有过非议,因为它每次出手都有它的原因,无论是武当还是少林,在事发之后,都公告江湖,一切起因都源于自已,并起誓永不向此笛寻仇。于是这支笛自然而然成了神话,但今天这支笛却断了,静静的躺在天下第一庄的门前。三天了,却无人动它,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江湖儿女江湖老,江湖之人不害怕杀戮,因为江湖之中从未断过杀戮。但对于江湖人而言,未知却是最可怕的。所以江湖不能不乱。江湖中人都知道,没有人能断这支笛,如果有,那么只有它的主人。笛断了,只能说明,从今以后江湖将会少一个神话。有人说: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它从来不缺少神话,它也不会因为少了某一个人而改变。从未有人怀疑这句话。但今天,事实证明,这句话错了。(未完待续)
※※※※※※
当一只只老妖被众神消灭,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拿着一支笔,偷偷躲在一旁看着,然后用笔记下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