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段,报纸上热炒亿万富翁的征婚话题,热点始终是富翁们共同的“处女”癖。很多外国亿万富豪过的生活比中国富翁更风流放荡,我们始终没听说他们在贞操方面的特殊癖好。如默多克娶了邓文迪,一个30多岁离过婚的女人。按照中国房中术的观点,御童女是可以采阴补阳大裨健康的事。但是征婚的亿万富豪们年龄不过30许,大概还没到需要采气的年龄。我觉得,这里透露了中国男人的一个潜在的焦虑,对女性忠诚度的过度要求。奇怪的是,男人从来没在这个问题上采用责任对称的思维,对待忠诚,男女责任的天平永远是一边倒的。
据说每一个知己知彼的男人都为自己正值芳龄的女儿担心,因为他们知道在爱情上男人有多蒙事或者多浑球。我认识的一个20岁的小男孩告诉我,如果将来有孩子,他希望生个男孩,因为不想让她长大被男孩子骗乃至伤心,这小浑球大概已经伤了不少少女的心。王朔说过:“我是男的,我有资格讲这个话,就绝对人数来说,就感情易变而言,男性百倍于女性,加上心里叛变的,一个没跑,基本上百分之百在论。忠诚,如同男人没有子宫,那根本就不是男人的零件……如果拿男人、女人、狗这三样东西的忠诚度排一个次序,肯定是倒数。”我觉得这根本算不得刻薄,因为男人的心并不比男人那话儿更忠实。既然心和那话儿都不能忠实,女人在爱情婚姻中的就不得不有更现实的主张了。 我不知道多少女青年受旧式爱情小说的影响,还在等待一个痴情的忠贞的白马王子。那种富贵不能动威武不能屈的爱情确实抓人,很可惜,就是不太符合一般的人性,尤其是不符合市场化的人格。市场化的人格首先是逐利的,忠诚要求人放弃很多快乐,放弃获得更大利益的机会,更兼时间成本巨大。所以古代出个陈世美显得很个案,被大加鞭笞。我敢说放在今天,陈世美的出现概率几乎是100%,如果对象是一位真正的公主。男人都是潜在的杯水主义者,他们的渴通常是无法由一场恋爱一个女人一次婚姻能解决的。 真正忠诚的男人看来只存在于小说中,如金庸的小说里。杨过在14年后仍然等待着小龙女,生死与之。现实中的男人你给他一次一夜情的机会都会立刻叛节。我一直很困惑,金大侠笔下的爱情为何总是这样的无色无味,如著名倜傥公子杨过在小说中好像一直都是童男子,其他如郭靖,乔峰等未婚青年好像都很童的样子。金庸笔下的纯真恋人最越界的行为也不过是心中一荡。如果金庸真的能以此种古典境界帮助现代人变得纯洁一点,那倒是功莫大焉。可惜,金先生自己尚且做不到的事情,那些学养,境界不如他的男人更做不到了。金先生的现任妻子比他小几十岁,中年男子金庸遇见花龄少女的时候,那可不止于心中一荡再荡,而是当机立断地抛妻别子了。 现实中的例子反而是越花心越魅力,越背叛越快乐。罗纳尔多的前妻米兰妮评价他是 “一个不可靠的男人。”这种不可靠的男人却往往是现实中的钻石王老五和魅力男人,追逐他们的女性如过江之鲫。辣妹够强硬了,贝克汉姆的绯闻照样满天飞。意大利的卡撒诺瓦可谓最花心男人代表,一生中有过上千女人,依然被女人当作最理想情人来幻想。他的心得是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灵与肉体便只忠于她。这可谓是杯水主义者的葵花宝典,有了这个,情场上可以所向披靡。金庸笔下也有个类似人物段正淳,大概是以卡撒诺瓦为灵感的吧。此君的雕像依然立在威尼斯,每天被无数游人膜拜,已经成为世界性的佳话。可见,女人的小心眼里,实际上还是崇拜那些让她们拿捏不住的坏男人。 马克思曾经预料,在资本主义社会,市场机能的价值观将渗入社会每一角落,包括个人关系。实际上在两性关系中最能够起到制约作用的是利益契约而非情感契约。传统的爱情关系里,女性是关系中的次要角色,而男人是主角,一个好女人通常就是为了男人家庭无私奉献的角色。所谓“每个好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这样的说法表面上是在褒奖女人,实际上却是一味感情春药。女人一旦不自私,就开始受伤害,在两性关系中处于从属地位的当然要面对更易受伤害的后果。所以才有了“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奇异景象,这大概是“好男人背后的女人”的另一个比较讽刺的版本。奇怪的是,在现在中国的环境下,这是几乎被默认的事实,大多数好男人背后的女人甚至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西方,越是精英,在婚外关系上越谨慎。因为不忠诚的成本非常高,关系到名声和家产。婚姻受保护在欧美确实不是虚言,那一纸契约带给女人的是非常理直气壮的权利,可以要求男人的忠诚。这和法律有关系,一个富翁的身家动产不动产都明明白白地摆在那了,银行户头很难对枕边人隐瞒。在中国,其情景却往往倒错的。亚信总裁丁健为了凤凰卫视主持人和共同创业的发妻离婚,没听说前妻分到了什么资产。这样的案例如果搁在比尔盖茨身上,估计微软的一半要给他老婆了。著名的前GE总裁韦尔奇花甲之年停妻再娶,可是结结实实的付给前妻上亿美金的赡养费。中国好汉老说什么脑袋落了,不过碗大的疤。这块疤放在中国富人身上,大概会痛入骨髓的。我很难想象,那些征着了如意处女妻的亿万富翁们,会老老实实地在家守着处女,而这些应征而来的处女,在老公出轨的时候能理直气壮地要求赔偿。 在中国,男人不忠诚,而且不忠诚来得这么理直气壮,不需要付出太高代价,在这样的前提上想要男人获得伦理上的自动进化,可以说是个不可能的任务。所以我们看到在《性与城市》里,即使是卡莉那样的豪放女,在与已婚的前男友比格偷情的时候,也会产生强烈的内疚感。婚姻这纸契约受到尊重和保护,和整个社会的语境密不可分。而在中国现在这个语境下,杯水主义有了市场,那么二奶主义,一夜情主义必然应运而生。像木子美一样的女性群体正在勇敢地挑战尺度,证明女人一样可以彩旗飘飘。某网络女就发出这样地宣言:“我并不认为女性就该对男性忠诚,因为大多数男性对女性根本不忠诚。生命对任何人都只有一次,男人可以包二奶,找小姐,女人为什么不能呢?”含蓄点像王菲,阐述她找谢霆峰的理由时说:既然男人都靠不住,为什么不找个好看的。在我看来,银行户头里出话语权。女人要想拥有更多权利要求男人的忠诚,要不掌握对方的户头,要不拥有自己的户头,否则拿什么话事呢? 忠诚问题就好像免疫系统,迟早会有栽的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是过时的,旧式爱情里女性不变的心法是拿捏一个温柔可人无私奉献的POSE,这个感化不了三妻四妾时代的男人,更感化不了市场经济时代的男人。现代女性要想让自己快乐,就必须提高自己的筹码。要不你很漂亮性感,让他舍不得你,要不你有钱有权,让他依附你,要不你凶悍泼辣,让他惧怕你,要不你精明强干,让他需要你。王子公主式的爱情故事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一落到朝夕相对的层面,再美好的爱情关系也得蒙上这些非理想化的尘土。所以做女人追求快乐,要拿出身段,更要拿出手段。白居易曾经教导我们:五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情场如欢场,现在良家妇女收缠头的功夫也很厉害。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对着个心里的魔镜去问:魔镜魔镜,谁是最可靠的男人。 很多男人向来是贼心贼胆具备的,想要让他们老实了,只有等他们贼没了。所以最不济的方法是找个贼没了的男人。比方说根据科学研究,个矮的,肥胖的,有孩子的男人对伴侣的忠诚度较高。面对一个矮胖的男人,固然信任大增,但是兴趣也未免大减了,这就是情爱市场的悖论。(黎宛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