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修得共枕眠
-----文字内外之飘飘而负(下)
手机的闹铃五点钟准时响了,宾馆服务台的电话也同时打来。
我拍拍儿子的屁股,“妈妈要去接阿姨了,你继续睡啊。”儿子睁着未睡醒的眼睛,一骨碌地爬起来,“我和你一起去,不是有个弟弟吗?我去接弟弟。”“你和弟弟还不认识呢!”“玩两个小时就认识了。”
按照约定,我和儿子都穿上白色的裤子,儿子穿红白相间的T恤,我穿黑色的中袖衫。飘飘发来信息,她已经到站了。晕!铁道部门黄金周期间工作改进看来成效显著!通常情况下晚点的列车竟然提前了一小时到达。飘飘要我告诉她宾馆的地址,让我们休息,她自己找来,敲门时用暗语接头。我让她在车站出口等我。
我们随便洗了把猫儿脸,用手指把头发梳梳,出发!从武汉理工大打的到汉口火车站大约得半小时。
(插播广告一:爱睡懒觉的女人梳理头发之简易教程:勿需用梳子梳,也不须用摩丝喷,用手指沾点儿清水,左梳梳右梳梳几下,头发就有形有款了。此方法只对直发有效,对卷发无效,对短中头发有效,对长发无效。)
(插播广告二:武汉是个又整洁又繁华,社会治安近几年来特别好的大城市,武汉人对人的热情友好就如同夏天的气温,听说我将与网友同游,武汉的同学让我们住她家里去,被否决后,便代我们提前预定了宾馆。)
(插播广告三:武汉人的汉骂这些年已大有改观,的哥们的口头禅已被文明礼貌的用语替代,且多比较沉默,全神贯注地开车,如不是熟悉的人你想听还听不到呢。)
(插播广告四:武汉的的士按编号分单双日子过江,单号奇数的日子可过江,双号偶数的日子可过江,任何一家宾馆门前彻夜都会有的士停着,无论何时均按路程起价。)
(插播广告五:五月的武汉绿树成荫,早晨的空气清新如洗,长江一二桥雄伟地横跨在江面如一对情侣遥相呼应着,滚滚江水奔流不息的流淌着,龟蛇二山静静地沉睡着,艘艘的车辆在宽阔的路面如箭一般冲刺着,闪闪的路灯眨着睡意迷蒙的眼。)
在汉口火车站停车场与车站广场交接处,我和儿子东张西望看飘飘有可能在左边还是右边,我说在左,儿子说可能在右,我们先向左转,正转身时感觉有个人影就在近前,五秒钟的定睛“扫瞄”:绣花的牛仔裤、红色的弹力衫、红色的披肩卷发、含笑的大眼睛。恍然!似从天而降已近在咫尺了。彼此喊了一声网上的名字,我们轻轻地拥抱!原来“设定”好的情节没了,接头暗号抛九霄云外了!
回到宾馆,两家的小子一人坐一把椅子都不说话,也不肯睡觉,相互用眼睛“试探”,且随他们去。我们暂且小憩一会儿。
待我的同学带着她的女儿来敲门的时候,三个孩子便玩到一块去了。
我们同游东湖。一行六人只有两个小小男子汉,两个小男子汉抢着提水果和饮料,自觉地担当起保护女性的重任。
三小孩去玩射击、飞车冲浪、蹦极,或者在沙滩球场挖沙坑、堆沙包,在水里戏耍时,我们便坐在杨柳依依的东湖边上、或是在绿色的草地上漫无边际地聊天。我的同学也是长空的潜水者之一,只是从未浮上水面。
飘飘不喜欢照相,我的同学也不喜欢照相,我呢看到好的景致就想给她们拍照,若只拍人物,我喜欢乘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偷拍下来,那样显得真实而又自然,虽人在景中,景却因人而生动,若要把人物移置于想拍的景中,还是得被拍的人物合作才行,至少得让人物进入到所选取的景中去,而且要心情舒畅,随意或立或坐或蹲或在刻意的姿态中显示出不落痕迹的随意来。
飘飘的眼睛很大,她不说话不笑保持沉默的时候,眼中就会浮现一层忧郁,与她的文章中呈现的那个“自我”判若两人。
飘飘的身材很好,是典型的符合现代新女性规范的健康身材,丰满而苗条,所谓丰满是该胖的胖,所谓苗条是该瘦的瘦,所谓丰满是正面的直观,所谓苗条是身后的背影。
如此形态是很适合拍出带有艺术性的照片来的,可是作为绘画教师的飘飘却不愿意自己艺术化,哪怕摆一点点的姿态都好象让她在受刑一样,终于拗不过我的固执,便同意在我选取的景中歇息一会儿,且她的相片多用她的相机拍。不曾想她这一建议将让我们壮烈“牺牲”。
晚上,两家的小子被我的同学接到她家去了,孩子们在一起玩电脑游戏,比和我们在一起更开心快乐!尽管游玩了一天很疲劳,我们都没有睡意,散漫地聊天聊到入睡了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也不清楚,只记得飘飘好象突然坐起来,我蓦然惊醒,连忙问你怎么了呢?飘飘大笑,你看你把我挤到什么地方了?我看看自己,睡在了飘飘的位置,再往里面便是墙壁了,飘飘大笑着说;你往里面移一点,我就让一点,你再移一点,我再让一点,我想看你是不是还移过来……然后我们一起笑,睡意全无,我怎么会这么不“安份”呢?
更可笑的是在我的同学家里,飘飘家小子和我家小子发生了相同的情况,我家小子把飘的小子挤得没有地方了,飘的儿子便坐着不睡了。我的同学还说一件事让我们哑然失笑,飘的儿子去我的同学家,拉着我同学的手小声问:“阿姨,我买点东西去看你们家的爷爷奶奶好不好?”我的同学笑得不得了,说不需要。
同游黄鹤楼,我们给两小子又拍了不少的相片,也让两小子给我们拍了几张站在黄鹤楼前的合影,回放一看,差点笑晕,两人肩并着肩,手握着手,目光直视前方,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好象两刘湖兰慷慨就义前共赴“刑场”。
从武汉到我的家诸葛故里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在武昌火车站的小餐馆就餐,热情的老板娘和服务员不时地打量着我们这两对母子,后来终于忍受不住好奇问孩子,两姐妹是从哪儿来这儿旅游的,两小子异口同声地纠正老板娘的“常识”错误:她们不是姐妹,是网友!待我们离开时,餐馆的全体同胞用注目礼目送着我们,并不停地说欢迎你们下次再来武汉玩啊!
在古隆中,飘飘的艺术细胞受到了“刺激”,她沉浸入诸葛亮的茅芦中,寻找每一个角落从不同的角度拍下那些黑色的草房,水车和深褐色的画面,她说那些都可以作为她画画的参考,她要带回去当教材用,教她的学生画画。
别看在论坛飘飘好象胆子很大,生活中却不是这样,甚至于有些胆小,这或许是女人的共性,比如不敢蹦极,也不敢坐飞车。
隆中的滑道上行九百米,下行一千三百米,上行是匀速的,下滑却可以自由控制速度。飘飘却不敢坐,怕下滑的速度太快与人发生碰撞了,我已经坐过数次,便让她在我的前面跑,多弯道处我挥手示意让后面的人保持距离。下滑如果不害怕,任其加速,会感觉象飞一样或者开着赛车,很多大人游隆中时也是会象孩子一样在滑道上跑一跑的。
是夜,诸葛故里下了一场特大的雨,街道的积水让车辆无法通行,雨水将天地连成了一片。我开玩笑说:武汉人用“热”(高温)情欢迎你,我们这儿积三千年的雨水只为举办一次“泼水节”。
原打算去武当山一游的计划便因为天雨而取消。明天可以睡个懒觉呢!这一松懈不打紧,第二天早上醒来猛一惊呼,怎么十一点半了?飘飘呢?飘飘呢?两个小子在书房玩电脑游戏,不理睬我的询问,我从房间到卫生间到阳台没有看到飘飘,跑橱房一看,这个家伙“喧宾夺主”了!饭菜已经快做好了。我很不好意思,但是她不让我插手,我只得慌忙找出围裙给她套上。
(插播广告六:武汉有很多品牌的服装特别适合女性,如太和时装,元田时装,中信时装,女人秀等,这些服装专卖店只打折销售,省去了讨价还价的口舌。)
飘飘给她的妹妹买罢礼物,我们一同走在回家的立交桥上,谈论女性购物的爱好。两家的小子也相互地交流着陪同母亲购物的体会。飘飘的儿子说:我妈妈购服装总是我陪着,我烦得很。我儿子说:我妈妈购物也是我陪着,我不烦。飘飘问:为什么你不烦呢?我儿子回答:因为已经习惯了。我俩一起大笑,两小子却不知道我们为何而笑。
(插播广告七:把相片做成光碟,一盘只需十元钱,省去了冲洗照片的时间,也便于保存和携带,如果讲求艺术效果,则可以配上音乐,剪贴成各种形状,和录相的动感画面一起,做成影碟播放。)
我们把拍摄的相片拿去做光碟,我的相机和飘飘相机里面的图片是互为补充的。做光碟的小女孩把我的相机的图片转存后,打开飘飘的相机转存,飘飘让她去掉以前拍的图片,不录入其中,那小女孩不知道点了个什么键,文件出错,什么也没有了,而且磁盘也打不开了。照相馆的老板和我们一起去电器城请求援助,希望能够想办法打开磁盘帮我们找回图片,未果。我们精心拍摄的那些景区相片和风光图片只眨了一下眼就被“外星人”“掳走”了。“祸从天降”,“唉声叹气”也于事无补,我的相机中拍摄的不多的相片都在,乃“不幸”中之“万幸”。
(插播广告八:中国有几句古话和俗语说得特精辟:有仇不报非君子!来而无往非礼也!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任教师!)
在论坛飘飘是个接砖高手且战必能胜。在我们分别的前夜,她对我的不“安份”给予了“反攻”,她家小子也是“上行下效”。那夜,为了让飘飘母子睡个好觉第二天返程时不太疲惫,我们打算让孩子跟着自己的母亲睡,可是两小子不干。夜半,我感觉自己快要掉到床下去了,醒来,看飘飘正沉沉地睡在我的位置,她在右我在左,我再移一下就到地板上去了。我笑着拍醒她,“喂,你是不是在报仇呢?”她醒来也大笑:“怎么会这样呢?”然后跑去儿子的房间一看,更好笑,她家小子在右,我家小子在左,我家小子不仅是快掉到地板上去,而且被子也没有了,她家小子的腿还重重地压在我儿子的身上。飘飘象孩子一样开心地说:终于“打”成平手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脏偏左的关系,人在无意识的睡眠状态下总会往左移呢?
相聚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通常在一场演出快落幕时,我们常听到主持人如此说,并激昂地说一些展望明天期待未来的话语给人回味让人梦想。但是生活中真实的你我他在分别时,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是依依难舍地,不是舞台艺术那么洒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可以把人的感受勾画并表述得清楚的。
列车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动了,一向视自己很坚强的两个小女人终于还是摆脱不了女人的脆弱,飘飘的大眼睛里滚动着泪水,我的鼻子一阵阵发酸,我们匆匆挥挥手什么也没有说。
我给飘发一条信息:一路顺风!走好!飘飘回复:我们会再见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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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的人生只选择美好的封尘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