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路是一个偏远小镇的一条古街。现在已经不叫中山路了,因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改名太平街了。 在太平街的末端,曾经中山路九十九号的旧址,那时是座祠堂所在地。祠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了,现在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是某个公司的总部。 公司老板是外地人,职员也都是外地的。一个本地人都没有,甚至连清洁工都无一例外的都是外地的,只是这些都没有人留意。 老板叫影风,是个很能干的年轻人,很帅气,待人和气友善。只要是个伯乐都看的出,他是个能干大事业的人。 “盼依,这纸条是你放的吗?”盼依是他的秘书,一个很乖巧的姑娘,刚大学毕业,学文秘的,人长的亮,嘴巴又甜,虽然上班才几天,已经博的了很多人的喜爱,可见确实是个见人爱的美人胚子。 “什么纸条?”声音很有女性魅力。影风听在耳中很是舒服。一个单身的老板有这样一位美人在自己身边陪伴,确实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 “辞职书?我的辞职书?我没有啊!”盼依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纸条,看着辞职书发了呆。她到今天为止,自己上班还不到十天。根本就没这想法,再说,她一看到影风那成熟稳重,精明能干的模样,心里就有一只小兔在砰砰的乱揣,作为一个开春少女,她当然知道其中什么原因,自己怎么可能会走呢! “真的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放的,我没有考虑过要辞职的。”盼依的语气很急,生怕老板就此炒自己的鱿鱼。 “看这笔迹,我也知道这不是你写的。刚才我就上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就发现我桌面摆了这张笔迹未干纸条。” 果然不错,看这笔迹,清秀工整,字很漂亮,明显出自一个女孩之手,可风格绝对和盼依不是同一类型。 “刚才有谁进过我办公室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盼依显得很冤枉。可是,这是事实,近一个钟都没人来过。而这这辞职信却明明在办公室摆着。从笔迹看,也不是影风所写。对影风的笔迹,盼依虽然才来不久,但已经非常熟悉了。 影风随手把辞职书扔到了废纸篓:“不是就算了,没关系的,以后注意点就好了,不要有人进来了还不知道。” “谢谢老板。”盼依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舒了口气,回到自己座位。 盼依的座位就在影风办公室门的斜侧面,按常规,是绝对不可能有人进入老板的房间而不被她瞧见的。 这会是谁呢?盼依心下很是纳闷,近一个钟以来,自己和老板都呆在这里没动过,哪儿都没去,除了老板刚才上了趟厕所,压根儿就没有人进过老板的房间,莫非是老板自己的再倒鬼?可是又不可能,从字迹来看,是刚写完的,那字明明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谁又有那个能耐能在几分钟之内写出一封那么长辞职书呢?就算事先背好了,光写也不可能这么快? 事情似乎并没有完结,第二天,类似的情况又发生了。唯一不同的是这回不是辞职书,而是恐吓信,信摆在盼依的台面。 盼依是从开水间回来时发现这封恐吓信的,从字迹可以判断,明显和昨天的事有着绝对的雷同,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所为。 信的内容很毒,很凶,也很狠,要求盼依三天之内离开这家公司。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 “老板。。。”看到这样的恐吓信,盼依十分不安,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在她心里,影风是这里最大的人物,也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自然也就成她最佳求助的对象。 “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别理它,你照样上班就是了,没关系的。”影风看了下恐吓信的内容,一下子也不知如何处理,只能安慰她继续工作。 连续两次这样的事件,影风感觉到这绝对不是偶然或者玩笑,加上他昨晚的怪梦,影风隐隐感到这事的不同寻常。 昨晚影风的梦确实很奇怪:一个披头散发,幽灵般的女子向他耍无奈,说什么自己占了她的家园,霸占了她的身体,现在又和什么狐狸精勾搭上了。 再联想到当初买这片地皮的时候特别的便宜,当时以为捡到了好处,后来才知道,这里是旧时中山路的九十九号,是这一带出名的鬼屋。只是等自己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公司已经开办起来了,不好再放弃。好在自开办以来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怪异的事,所以慢慢的也就把那些无稽之谈放到一边去了。 无影还依稀记得,在自己搬进来来的第一个晚上,梦见自己和一个什么女人结婚。后来也偶尔会梦见和一个女人施行巫山云雨之类的事。只是,这对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影风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这些好象都是同一个女人!这时,影风忽然发现了一个秘密,一直以来和自己梦中相会的人就是同一个人。以前自己未曾留意,现在把前后种种迹象串联起来,他忽然感觉到,所有这些和自己梦中会面的女人,都是同一个人。 晚上,影风前脚刚走。盼依清理东西也准备下班。整个办公室就她一人。 一袭冷清感觉悄然爬上盼依的心头,盼依觉得奇怪,自上班一来,每天都是这样,怎么今天回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忽然,朦胧中,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那辞职书与恐吓信,就摆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她这才猛然想起:今天是恐吓信要求她离开的最后期限,一种恐怖的感觉油然而生。手,开始颤抖。 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果然,不知何时,书信幽灵般的出现在台面,正在向她示威。 “啊。。。。。。。。。。。”盼依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可是,他自己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是哑了还是。。。整个心灵全被恐惧的感觉所占据。 书信缓缓的从桌面飘起,在盼依眼前飘荡。仿佛有人在举着它们在刻意的晃动。信上的内容清晰可见,意思没有改变,只是被放大字迹变得更加明了,措辞更加阴森可怖。 一股凉风悄然袭向盼依的后颈,沿着她滑如羊脂的肌肤四下扩散,把盼依身上薄如蝉翼的衫裙拱开老远。犹如千万条冰冷的小蛇在她周身游弋,就象千万个幽灵穿透她周身每一个毛孔,直入五脏六腑。 吹气如兰的声响在背后响起,凭直觉,那是一个女人的呼吸! “谁?”盼依竭力的呼唤,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猛然转身,没有任何的发现,呼吸声依然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终于,盼依要崩溃了! 手!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纤细的手!柔若无骨的手!很轻很柔的搭在盼依的肩上。几乎让人没有任何知觉! 毛!盼依一手摸去,摸到的居然是一团毛绒绒,软绵绵的东西! 朦胧中,一个幽灵缓缓的在盼依的身前开始显现:红红眼珠子搭拉在眼敛的外面,青紫色面孔,长长的舌头露在嘴外,弯转着向盼依的脸颊伸来。一头蓬松的乱发散发出一股烘臭的味道,掩盖了大半个面孔。 “鬼!”终于,盼依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撕破了夜空的宁静! 随着尖叫,盼依猛的从被窝翻身坐起,是一个可怕的恶梦!想到刚材梦中的一切以及那莫名其妙的书信,盼依心有余悸。颤抖着从床上爬起,打开了卧室的灯。刹时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书桌上,豁然摆了封书信,盼依记得很清楚,那书信的样式和刚才梦中的一模一样。 盼依是一个人住,门窗都关的好好的,深更半夜的,有谁能把这书信放到自己的房间?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盼依的心恐惧到了极点!抖擞着打开了书桌上的信件: 盼依: 你好!我叫花惠! 是影风的妻子!我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十年前我们结婚了,我们的生活一直很好。说实在的,我真的无心伤害你。但是,我不能失去影风!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把他从我的身边抢走。所以,我先后写了辞职书和恐吓信,希望你能知难而退。。。。。。 “老板,你看这!”二天一早,盼依把那封吓的她半死的信件给了影风。 “花惠?”影风看着信中的名字,勾起了一段他儿时的记忆。 那是一个很可爱,很乖巧的女孩,影小时候的邻居。还记得:那时候,他们玩过家家时,每当影风扮新郎的时候,花惠就哭闹着要扮新娘。后来由于她的爸爸出了车祸,花惠就随着改嫁的母亲进了城,不知所踪了。 莫非是她?可怎么会?莫非!影风想到梦中的她,居然有些相似,难怪自己总觉得她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她已经?影风不敢再想下去,没想到,一直和自己梦中相会的居然是和自己阴阳两隔儿时的玩伴。 事情并没有完结。 当晚,梦中的妻子如期而至。当时,影风睡的并不踏实,脑袋仍停留清醒状态。 朦胧中,一个飘忽的人影由外而来,飘逸,自然而又熟悉,对她而言,房间的隔墙犹如无物,一路畅通无阻! 果然有些熟悉,虽说女大十八变,从脸的轮廓,依稀可以看到儿时花惠的一点影像。 “你真的是花惠?”影风发出了疑问。 “是的,我是花惠,小时候,我们是夫妻。现在我死了,我们还是夫妻!” 在影风的心目中,花惠是个可爱美丽而又善良的姑娘。幼小的时候,他曾无数次的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花惠成为自己美丽的新娘。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他们拥有欢乐童年的时候,花惠爸爸的事故使她本来已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没办法,母亲改嫁它方,年幼的花惠从此和影风断绝的了联系。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面对自己一个曾朝思暮想的人,影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妈嫁错了人,他是个混蛋,是个流氓!”花惠心中填满了悲愤。 “怎么?”语声中充满了关切。 “他是个色中饿鬼!我妈过门还没有半年,他就和别的女人勾搭上了。为了生活,母亲没有办法,忍辱偷生,只希望把我抚养成人,指望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谁知道,那天杀的打起了我的主意,在我十六岁那年,我母亲不在家的时候,把我。。。”花惠没再说下去,哭声已经代替了下面的内容 “你怎么死的!”死,是一个忌讳的词汇,可影风已顾虑不到那么多了,满腔的义愤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绝不能眼看强暴自己心上人的人永远的逍遥法外。 “当时我死活不从,可最终还是没逃出他的魔掌。后来,我把这事告诉母亲,可又能怎么样?离开了他,我们的生活就没了着落!然而,让我们想不到的是:那只是个开始,从那以后,他动不动就拿我。。。后来,万般无奈,我和母亲一起跳了河。。。” “他是谁,现在住哪里?” “他是原来这祠堂的看守!现在他已经死了,被我吓死的,凡是他的亲人都被我吓死了!”话中充满了怨毒! “这里传说闹鬼,原来。。。” “本来,我报完仇之后,准备去投胎了。可就在那时,你来了,买下了这片地皮!我最终还是舍不得你,就留了下来。我们生前不能做夫妻,我愿意死后服侍你一生一世,直到你也死去。我们一起投胎转世,来世再做夫妻。” 一时间,影风不知如何回答。 “我也曾经想过,这样对你不公平,在你的现实生活中,我不能伴你左右,我想我是不是不太自私了。。。”花弧看来十分的矛盾:“可是我真的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所以,你就要把我身边的女人支走?”影风依稀想起了一些怪事,自己每请一个稍微有点姿色女秘书,总干不了多久就自动辞职。 “我知道她们不怀好意,看中的是你的钱财。所以就把她们打发了!这也是对你好!真的!”花惠一脸的委屈。 “你看盼依也是这样的吗?” “我看她是真心的!” “那你!” “其实,我是想撮合你们!”花惠的内心很矛盾:“我不能失去你,可我知道,独占你也不可能,我。。。我。。。。我想让她成为你的妻子,但又要能允许我的存在。”费了好大的劲,花惠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看的出,说出来后,她轻松了很多。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试她的胆量是否足够不被我吓倒,试她是否对你真心。。。。。。” “别试了,这一辈子,我有你就够了!”影风长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虚无缥缈的人影,一脸真诚的说:“一直以来,我的心里一直都为你留了个位置,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位置!” (本故事完) ※※※※※※ 水绵天,云拥月。 独吾孤影单樽醉。 个人文集! http://bbs15.xilu.com/cgi-bin/bbs/view?forum=dhsc0431&message=23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