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恋之 -----盼.归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不知不觉间,春节到了。也许是上了年岁的缘故,也许是因为生活水平提高了的缘故,对于年,已经没有了儿时的期盼。年,在我的眼里似乎也只是团圆的一种集结了。 农历的腊月26,当傍晚的夕阳中,一个细长的身影扑入我的视野中的时候,我按捺不住许久的兴奋,一个热烈的拥抱,儿子那高大的身姿便搂到了我的怀中。在2米高的儿子面前,我显得那样的低矮,倒是儿子,把我抱起来,在地上转了一圈。哈,儿子长大了,我已老矣。望着一年来又长高两厘米、又健壮不少的儿子,我心里感慨万端。岁月真是个魔术师啊,他能够把我手里那个又瘦又小的婴儿变成这么高大、这么茁壮的儿子,而把我光华润泽的脸弄得皱皱巴巴了,也许正是用父母们的青春换取为子女们的青春?这样想来老天也算公平! 对儿子的归来的期盼已经很久了。2005年,儿子总共才回家两次,每次回家都是行色匆匆,五一、十一长假他都没有休过,比赛、集训,这让我这个做母亲的陡增了许多的思念。所以,刚进了腊月,我就不停的打电话问哪天放假,多会回家。可是,儿子期末考完试后,又被选入了集训队,除了去北京中央教育电视台录制节目,又参加了与人民大学篮球队的友谊赛,之后便是封闭集训,直到腊月26日的下午才开始放假。 我知道,是年,我才把儿子盼回来的。同样,也是年,我的老父和千千万万个父母们才能把他们的儿女们盼回家。年就像一种磁场,把千千万万个游子从不同的地方引回故乡,引回父母亲人的身边。 于是,稍作休整后,腊月28,我携夫挈子归家了。归的心情同样是迫切的。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家过年了,故乡的年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吗?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对年的渴盼在于过年能够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可以尽情地玩,不用上山砍柴,不必下地搂草。如今这些都不成为吸引我们对年的渴盼了,而年其实也只有一个团圆、一个相聚、一种休闲的意义了。 如潮的人流,涌动在车站的每一个检票口。到处弥漫的是归的渴盼、焦躁,归心似箭的感觉在着节日的前一天里,表现的是那样的突出。本来是中午12点的车,如今上午不到十点就发车了。 坐在车上,褐色的原野,白色的山峦在眼前不断闪过,故乡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的家乡是在辽南丘陵深处的一座小山村,近些年来,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新修的柏油马路横贯村口,新建的温泉度假村引来八方游客,这个山清水秀的村落以她清秀脱俗的身姿矗立在大山的深处。 远远的看到老父亲眺望的身影,75岁的老父,形影孤单,寒风中,佝偻的身影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走,我的心不禁颤抖起来。我们的车是提前两个小时到达的,父亲啊,你怎么如此早地就在这风中等待? 下车后,父亲拉着两米高的外孙的手,泪花四溅,“宁啊,姥爷想死你了!姥爷从早上8点钟就来这里等你了!”噢,我的父亲已经在这凛冽的寒风中站了四个小时了!我的眼睛也湿润了!是的,用父亲的话来说,现在他是不愁吃不缺穿,期盼的就是过年过节,期盼的就是这种团圆。 “回家吧,”我拉着父亲的手说。 “你们先回,我还要等你姐姐,等我的外孙女。”父亲说。 姐姐一家住在大连,他们的车得两点才能到。我对父亲说,过一会再来接吧,但父亲却固执的认为,过节的车没准,非在那里等候不可。我知道父亲那种渴盼的心,也只好让儿子陪着他一起等待了。 家里的房子依然是那样的破旧低矮,但依然有热乎乎的炕头,香喷喷的米酒,白嫩嫩的水豆腐,香甜甜的豆包,还有浓浓的乡情亲情…… 今年的春节,是父亲最高兴的一个春节,我们姐妹三人都携夫挈子地从不同的城市赶回来了,一下子家里增加了9口人,老人家乐得合不拢嘴。但我的心中还是有些遗憾,我在想,如果我的母亲活到现在那该多好啊,她看到这样一种团圆的场面心里该有多高兴啊!我还想到,父亲渴盼的这种团圆,我们期待着这种归宿,几天后可能就要被离别打破了,我似乎又看到了父亲那种苍茫而不舍得眼神了! 好在还有明年,春节年年有,年年盼归,年年有期待! 2006年2月4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