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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于深夜打来电话,劈面问:“你给个明白话,帮亲还是帮理?”连忙申明立场:“当然帮亲,若亲与理恰好都占,帮起来理直气壮;倘若亲不占理,更是要帮亲,我们日夜以理待人,以理自持,已万分厌烦,好不容易有了背常理行事的机会,岂可放过,并且亲友势单之际,焉有不顾道理?”友随即哭起来:“他不帮我。”解释良久才搞懂原来是为着一妇女。
妇女是友租住的屋子里新近搬来的一位房客,依稀四十五岁上下,在脸上大肆书写了虽然我新来,但谁也别想欺负我的英勇条幅。妇女革命小动作极多,把冰箱里原本属于我友的最大一格趁主人不在,换成了她自己的;告诉大家门外的一处圣地是她的停车位置,别人连站立一下都必须递呈报告。其实她没车,只是每日凌晨四时许有人来车她上班(始终没想清楚,什么机构有这样的作息时间);妇女严格地规定了自己的煮饭时间,自律本非坏事,但她讲明在自己作饭时间内,谁都不可以与她争用厨房,偏生她又是贤妇,每顿煎炒烹炸,菜饭汤煲一样不少;妇女克己地按照常年养成的习惯起坐将息,晚十点前就寝,别人通通不准再有声响,否则第二天早上4点她走前必定要将房子里所有人吵醒。
友娇小玲珑,皮肤滑润,大眼晶莹,笑容甜蜜,是少见的美女,几乎人见人爱,除了妇女。面对淫威,友据理力争:“你换了我冰箱使用位置无所谓,我不煮饭也行,十点之后偃声消迹是不可能的,我上下夜班必须洗澡,大家同住,请相互容忍”。第二日凌晨,妇女出发前将楼上楼下的所有住客搞醒,点名说是我友前一晚吵得她不能入睡,其实那夜友缩在房内根本没出去。争端由此展开,愈演愈烈。
友稍后向她男友抱怨这女人的恶形恶状,男人说:“晚上我去你那里,看我怎么搞定她。”友闻言喜极,跃跃欲试。男人祖籍广东,娇小势头不让我友,一向需要俯视才能看清他,因此对住他我便有来自心底深处的愧疚感涌现。
黄昏后众人聚首在厨房,友对妇女说:“早上你冤枉我,搞醒所有人,又出言无状,你现在给个说法吧。”更年期的独居妇女撒起泼来,其势无可抵挡,用无比恶毒的话语咒骂我友,骚货,贱人之类层出不穷,不忍闻。广东男人定是被那凌人气焰所摄,只劝我友一句:“别跟她骂了,回房去。”什么什么,这是男人该讲的话?换了我,胆敢侮辱我女友,跟她拼了。
随后几天,友整日跟我讲,再不理那男人。直到后来男人痛心疾首跪下来跟她忏悔,说:“我从前总觉得不能偏袒自己家人,要讲道理,要以理服人。如今我知道了,家人永远是对的,即使你取闹,我都要永远的袒护下去。你再不理我,我连去死的心都有了。”我轰然大笑,这小男人,他如何懂得女人。
女人天性娇弱(除了妇女那一款),经过世代的进步与进化,我们已经失去理所当然地闲置后院而专事生产这一天职,与男人在社会上争饭吃的结果是饱尝辛苦,盼心上那人适当维护,原不是过分要求,可个别人偏要一碗水端平,却不去想,那重逾千斤的碗,莫说是平,他如何能端得动。倒不如一泻千里地、不顾颜面地回护到底:护花不力?不不不,那声名与我无关。
再柔弱的女人,心中依然兽性隐伏,这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原因之一。男人,其实让一个女人快乐很简单,让她爱上你也不难,在她面前漂亮的赢上一架,让她的兽行假借你的兽行得以发挥。野性些,为了女人,为了她,甚至为了她们,最直接是,为了你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