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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意是想骂娘 但转头想,这样的骂会不妥吧,骂了人家再连坐祖上,分明是伤及无辜,并且本身已是一女之娘,不会将己之不欢强加于人,于是作罢。 他街的,我骂街。 大好的一天,神采着赶赴工作岗位,会有人气围绕,会有钱财入帐,甚至会找到合适的讲话对象絮叨上几个小时,几乎雀跃着进入办公室。却再也想不到,被一个香港女人搅坏所有兴致。 女人是我上司,最小的上司,有土豆那般大,而我状似蚕豆(好过芝麻绿豆,夫复何求?)。然,女人是顶头上司,于是,她有特权折磨我,尽情地。 女人平日待我尚好,但更年期的女人不可理喻,昨日灌蜜给我,今日却可能用小刀捅我胸膛,只为测试女子是否真比男子多条肋骨。 话说今日。相信女人只是要证明自己手下神武,才会不断地指挥我变换角度地上演不同角色。起先是户籍员,将整座大厦的200余户登记造册,幸好只是抄写,已忘记的汉字还可照葫芦画个瓢样;跟着是话务员,打N通电话通知住户英文班换了上课时间;然后是复印员,在弥天的臭氧气味中一阵1 to 2, 一阵2 to 1的染黑掉几百张纸,间中还友情客串电器修理员,因复印机不断闹意气,先是卡纸,然后线路故障,不胜烦扰;接下去是宣传员,在大厦的走道里四处张贴广告及通知,揭了旧的,换上新的,直如迎来送往厌旧喜新;再来是解说员,整座楼的人都来询问贴出的关于选举与聚餐事宜。我胜任,不厌其烦,面上挂了笑解说。跟住客我不装,我跟他们讲广东话,那是衣食父母,必要时人家喊一声孙子,我都配合地张望一下是否在叫我;再接下去是裱糊匠,女人抱出一堆资料让我粘贴好后打上孔装订在夹子里。有什么难,三下五除二,把完成的伟业抱去给女人看。女人说:“你再把旧资料上后加的字抄过去,然后你做碎纸机,把它们剪碎弃掉,这些资料是confidential(绝密)的。”这下好,我把新资料装进去后,只记得速速去做不插电碎纸机,然后才能如愿地去做厨师搞大自己已瘪的肚子,于是忘记抄写那些后加的字。碎过了,吃过了,正换了学生嘴脸徜徉在一堆破烂骨头与器官神经中,猛然间想起那些该抄写的字,再也顾不得脏,冲到垃圾桶前充任换洋取灯儿的乞丐胡乱翻找。MD,我怎就这样听话,剪得几乎稀碎,耗时近两个小时才拼好所有带油笔字的纸,跟考古学家一般,猜着对着,终于把这活计完成。腰酸背痛中,只好又改行做摸骨师,对自己揉搓摧残一阵。不幸中的万幸是,女人已经下班回家,否则,再反串被批斗的牛鬼蛇神走资派也是可能。 今天,我痛恨这女人。不完全因她吆喝我做太多工作,也因她告诉我一个坏消息,那整座大厦我最喜爱的老人家没了。他92岁,仅似70,清健矍铄。只几日不见,竟然就去了,是元旦那天,音容仍在,却从此两隔,整日见惯死难的我也不禁神伤起来。悲痛之下,突见女人一张笑脸,立时迁怒于她。 他街的恶女人,不对,她街的。 |

“她街的香港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