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时候 决不流泪

                      ----生日断章

   妈妈，快过来看，今晚的月亮是血红色的。

   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你快来看哪。

   我放下手中的吹风，站在窗前轻轻搂住儿子的肩，抬头遥望天幕，心中一怔，深邃的夜空真的悬挂着一轮血红色的圆月。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血红色的月亮会不会预示对你不好？

   不会，什么样的月只是它自己，何况妈妈是无神论者。

    那爸爸呢？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哭了！

   噢，他会好起来的，爸爸是男人，男人的问题得自己面对，是男人就不能软弱，明不明白？妈妈鄙视不能自己站起来的男人！

   嗯！我的手还有点痛，我去练钢琴了。今天晚上我想和你睡！

   羞不羞？怎么又忘记了“擎天一柱”？儿子笑嘻嘻地跑开。所谓“擎天一柱”是武侠片中习武者练童子功的特指，我们看的时候曾经大笑，此四个字能有效地提醒儿子他已经长成大男孩。

   关于生日，我的理解是父母对子女最真切的痛感经历，生育时痛，抚育的过程中更是经受了数不清的心痛。父母对子女的生日是记得再清楚不过了，清楚得无论岁月如何变迁，他们却连当时的天气变化也记忆犹新。

   几周前父亲来电话说我的生日快到要了，他要过来看看，其实，他过来真正想看到的是现在的我到底怎么样，而不是真的为所谓生日而来。我的家乡并不过散生日，只是过几个大的生日，如一岁、十岁、三十岁等等，一岁的生日我是没有记忆的，只记得母亲说过“抓周”时我什么东西也不要；我十岁生日的那天，弟弟掉在一个小水坑里差点儿淹死；三十岁生日是当时尚在人世的母亲一个人来的。象现在这样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生日根本毋须过。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呢集体的温暖倒是在过生日的这天有所体现，公司和部门分别会发一张贺卡并附上一张礼金，每年如此，习惯了就不以为然了。

   看到我神态依然，每天笑逐颜开的样子，父亲似乎放心了，就开始念叨着要回去，说在这儿没有自由，我就说你不是来帮我过生日的吗？我的生日未过，而且就要出差，你怎么能走呢？好不容易把喜好自由自在的父亲留住了几周，阴历的生日刚过罢，第二天就是阳历的生日，他却悄悄地就走了，只在我的包里留下一封信。这封信一定是老爸夜里三点钟以后写的，因为那晚上一个并不知道我生日的网络朋友唱了很多很多的歌，其中有的歌他说是送给我的，我姑且假装那些歌全是为我而唱，一直听到二点钟才下线。

   打通父亲的手机，他已经在车上一个多小时了。我大发脾气，却只听到他的笑声！在信中父亲叮咛又叮咛的话便是“柴多米多没有日子多”“房好衣好没有身体好”，而我知道父亲还有“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到一世穷”“瞎操心操瞎心不如自己开心”的话，只是他现在为了教训我没有说罢了。末了父亲还在信中来了个自我检讨，说什么他帮不了我什么忙，反而会成为负 担。

           有这样当父亲的吗？来去一阵风！

    鲜花店的老板笑容可掬地问今天的花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我回答公私兼顾，一束是去医院看望朋友，另挑五枝三苞的百合留给自己，老板娘只收了给公家买花的钱，坚持不肯收另外的，为了让自己高兴，我占一次别人的便宜又有什么不可呢？两枝插在办公桌的花瓶里，三枝带回家来。

   家里的门上贴了一张儿子的字条：

   厨房喷药了，有一只超大超大的蚊子，小心点。洗干净啦！

  快洗呀！洗干净啦！

  蚊子可能有“毒”！怕怕！

   生日快乐----论坛的朋友如是说----目击的文章如是说、语音有人歌唱如是说！ 我也对自己如是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