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美是老公的学妹。却和我关系更近。32岁的女人,相貌平平,但笑起来让人很难拒绝。
这几年她一直是一个人。也常遇到她身边带男伴,但好似都不是亲密关系。
有次遇到老公办公室新来的同事何,整洁清朗的一小伙子。做评估的。不错,想到至美。
于是趁着搬家张罗着请了一帮人来吃饭打牌。气氛很活跃。至美喝了几杯,醉颜带笑。我站在远处看,只觉得她是个纯厚可人又有风韵的女子。玩牌时她和评估师做了搭档,她牌技很烂,但从头到尾笑的很开心。
第二天我电她,问男士如何。她咯咯笑:“做朋友他吃亏了,做老公我吃亏了。”
我知她是很有心气的女子,便不多言。
然后有半年没有见到她。有次老公出差,一人无聊,叫她过来陪我住。她进门时拎了酒,我笑骂:又来发酒疯。
她廋了一圈。仍然微昂着头,眼里却不再带了笑。失掉了以前的灵巧乖张。
我笑问:“失恋?”
“也许本无可恋”
我皱了眉:“哪个这么厉害?”
“林”
林?我不置信。
她一双眸子平心静气的盯着我。林也是老公的同事。这场饭局还真成全了她。
想想突觉不对。林,已婚有子,老婆好像外派日本。年龄好像也大了。
明白了。不知道说什么。发呆。
她兀自喝酒。做房产销售,整日在外应酬,也不容易。她眼角开始有细纹了。
她仰倒在沙发上,脸色越发苍白,微现狂态。我素向对这种故事不感兴趣,但她笑时的眼泪令我动容。
这种角色注定了她的自伤。
但他陪她做很多事。彻夜长安的许多长街都走遍了。夜色令人相互依赖。他讲的许多话,她说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已过了女孩子撒娇发嗲的年龄,只觉得心里分外的疼惜依赖他。
春天时他们进了山,夜里很有凉意。他把她圈在怀里紧紧的。山中深深浅浅的剪影,明明暗暗的光影,交织而来,令她的心温柔的动。
他在单位为人事奔波,不顺心时她陪他喝酒。醉意中她到了卧室,看到他妻子的大幅照片。她很漂亮,一双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她原本是洒脱不羁的女子,会生气摔电话,发别人疯。而现在她慢慢学得控制情绪。他们不吵架,不在公共场合轻易交谈,不说使对方难堪却实实在在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问题。她听着他在电话中和妻子争论,听着他诉苦,一言不发。她不屑于当这种添盐加醋摇旗呐喊的丑角。
而男人常常是自私的。他看不透她如花笑厣背后眼中的落寞。
他给她的所有,她都留存在心里,满满的,胀的她心疼。
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感情更是一样,从灿烂归于平淡,从纯净磨到粗砺。她要的他给不了,她又能求什么?
给她简单做了小菜,索性让她烂醉。
这种故事的结局,没法看好。过程中的乐与痛,也非我所能体会,不如不做劝慰。
只愿她,不要做一只自囚的鸟。
尽已所能,陪她一杯酒,行一些酸句子的酒令:
“且欲近寻彭泽宰,陶然共醉菊花杯”
“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
“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馀杯”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此时金盏直须深,看尽落花能几醉”
“绿杯红袖趁斜阳,人情似故乡”
“巧笑艳歌皆我意,物情惟有醉中真”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
※※※※※※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却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