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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真实的经历,有很长的时间了,总是想要把它写下来,因为当时的场景在每次的回想都清晰的象是赤日骄阳下眼前的一把明亮,刺眼的刀. 那也确实是一个赤日骄阳的夏季午后,风吹在身上都仿佛发出碳火烧烤肉块时的滋滋声.单位里来中心医院看望病号的同事进去了只是很短的时间,在外面停车厂那辆没有冷气的面包车里等着的我却已经开始诅咒着恶劣的天气,放低座椅的靠背,找到还算是舒服的姿势,躲避着热气,考验着自己的耐心. 手上的香烟已经慢慢平复了焦躁,知道不可能很快会回到冷气的怀抱,自我的安慰也在替代着对时间的过分关注.开始扭动自己的视线左右的观望. 他的出现是我的视线从一辆刚刚停靠在我车边的宝马车上收回来的时候,那时看到宝马密闭的车窗,车里悠闲,闲适的司机,心里的颇多感触让我收回视线两眼直视着正前方的马路,身体微微加重了蜷曲. 那是靠近医院前面水果店旁边的一个垃圾桶,里面的垃圾是各种已经腐烂的水果,遗弃的装满残羹剩饭的食品袋,食品盒.看上去冒着酸腐,蒸腾的热气. 他已经靠近了那个垃圾筒,在我看来是用一种拖曳的步伐,年轻的脸庞还有着模糊的稚气,左手吊着一个半截的尼龙编制带,污淫的包裹着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私人财产,右手紧握着两根尼龙绳的绳头,那里连接着他身上唯一遮体的一块编制带,上面依稀的看到一些暗淡的商标字样,短的只够刚刚围起他的下部身体.在那些赤裸在外面的身体上是一片片污暗的,发出腐烂光泽的锈绿色. 左手已经在垃圾桶里翻找着,编制带的包裹在摇晃着,阻碍了他的寻找.看到了一个完整的遍布创伤的哈密瓜时,身体在短短的瞬间有了一种僵硬,所有的动作都在那样的瞬间停止了.而逃离那瞬间的是右手缓慢的,犹豫的松开五指的紧握. 那是一种坚定的撕咬,两手间的哈密瓜变的支离破碎.那是一种坚定的吞咽,吞咽下所有的支离破碎.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医院的人群穿流不息,宝马车的冷气继续制造着闲适的气息,干热的风继续吹烤着我的身体,时间还在静静的流淌,赤日骄阳还在灼烤着大地. 那个年轻的身体在这样的一个夏日午后,在撕咬,吞咽的时候,赤裸的身体紧紧的贴着那绿色的铁皮,让那铁皮灼烤,保有他最后一丝尊严的气息. 那样的情景在我的脑海里留下的是赤日骄阳下森森利器的寒冷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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