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楼道,刚上几步,李风听到上面传来了两个女人的声音。
开门!开门!
谁呀?什么事?
我找人!
一个女人是小梅,另一个女人嗓门挺大,口气挺冲。
是谁?李风打了个激凌,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另一个女人竟是自己的老婆洪英。她怎么寻到这儿来了?好险! 来不及细想,转身便走。
楼前草坪边的路灯下,一个秃顶男人在狞笑。
看来被人算计了,要是和小梅一起回家,那麻烦就大了。李风边走边想,找一个人证明一下,晚上去干别的什么事去了,不然回家不好交差。已经晚上十点,哪里去找人?要找一个妻子洪英信任而且熟悉的人。他灵机一动,决定去找阿明。
阿明是医生,开个体诊所的。他大姐过去是洪英的顶头上司,阿明说话洪英一定相信。
老李,这么晚还没回家?阿明对走进诊所的李风说。
还不是和你一样为了减肥吗?明哥,今晚可要帮帮我,刚才和几个朋友打麻将被老婆抄了场子,幸亏机灵,提前溜出来了,没有让逮个正着。不过她不相信,因为进去后看到桌上只有三个人。你帮我证明一下,就说我在你这儿看病,已经输了两个多小时液体。近段手气特臭,输了好几千块。李风终于想出了这个法子,准备用来搪塞妻子洪英。
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阿明腼着肚子,呵呵一笑,满脸的肉堆积起来:我说是啥事,包在我身上了。你又不是去玩女人,打麻将输几个钱有什么关系?这场输那场赢嘛!
李风听后嘿嘿一笑,走到门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是洪英吗?我有事等一会儿回来。
什么事?去找那个狐狸精吧!洪英口气不好。
怎么啦?我在阿明这里打吊水。李风说。
你骗谁?叫阿明接电话。洪英要证实一下,那知道正中李风的圈套。
阿明接过电话说:是小洪吗?李书记晚上一直在我这儿。你可要管管他,让他少喝点,肾结石又发了。
喔,那你叫他打完针,快回来。洪英说完后,便挂了机。
李风到家时,妻子已经上床睡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钻进被窝,不想惊动她。那知刚躺好,咣地一下,大脚丫子踹了过来。
干嘛呀?发神经了?李风说。
你才发神经呐!在外面玩女人还有脸回来。洪英气咻咻地道。
你看到了?是谁告诉你的?李风说。
为什么人家每次打电话来,说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时,你都不在家?洪英责问着。
原来洪英与举报人早有联络,怪不得今晚她去小梅家时,提前没有打电话问李风,看来洪英是想一举擒获,取得铁证。她啥时候精于算计了?李风想:捉贼捉脏,捉奸捉双,没有事实,不怕!不理踩她。
过一会儿,洪英见床那头没有反应,便起了身。她发现李风竟然睡着了,还打着呼噜,这下子可把她气坏了。
老娘气得要命,晚饭都没吃。你倒好,装着一个没事的人似的。
她用脚使劲地踹着,说完后,呼啦一声,把被子全卷了过去。正值寒冬腊月,李风仿佛一下子掉进冰窖里,翻身去拉被子,洪英不肯,于是夫妻两人在床上打了起来。
昨晚打电话,找我老婆去你家的人是谁?第二天午后,李风坐在不见不散酒巴问小梅。
不知道那个缺德鬼。你老婆也真是的,把你家孩子带来干吗?要是真的撞见了,将来孩子能安心读书吗?真是个蠢女人!小梅说。
两人正说着,走过来一个男人,他说:来,我给你们倒杯茶。
李风一眼就认出了他。矮胖秃顶,黑不溜湫,五十来岁,就是昨晚站在路灯下狞笑着的那个男人。小梅见到他脸色骤变。
他喉咙里发出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小梅,你究竟要欺骗多少男人?
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阴魂不散的老跟着我干吗?小梅说。
小梅,你是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那男人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她说。
为什么去找人家老婆?这事与他不相干,有事冲我来,是我要跟他的!小梅说。
是你要跟他的?小梅,你可要讲良心呀!你家里看的电视,床上睡的枕头,有几件不是我送的?
他正喷着吐沫星子说着,小梅猛地一下站起来,端起桌上一杯茶泼在他的脸上,说了一声:卑鄙!转身就走了。
台桌上,李风和那男人,面对面地静坐着。
那男人显出痛苦的样子,对李风说:小梅跟我好几年了,因为我才和自己的丈夫离了婚。她是爱我的,不是因为你,她不会不理我的。
爱你?李风不想听,心里很乱,想起昨晚的事就来气:你这人做事也太损了吧。
那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对不起!我是想整整小梅。那女人坑了我,让我不能自拔,我不想让她再继续坑人。
他反倒成了好心人了。李风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地方呆了,于是说:小梅离了婚,想跟谁就跟谁,你管的着吗?说完,起身便走。
那男人冲着他的背影狠狠地说:你要是再去找她,就没有今天这么好看了!
什么?威胁我?李风下楼时,脚步稍稍停滞了一下,觉得今天这事就象吞一只苍蝇似的,卡在嗓眼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他不想在酒巴里生事,让大家围观看笑话,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找人替自己出出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