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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的天有些灰蒙蒙的,虽然这里的天总是这样的状态,平时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可是今天却感觉到了极度的灰暗。 平时嬉笑惯了的同事在和我开着一贯常有的玩笑话,我急速的在脸上堆砌起笑容,在短时间内发出了有些夸张的笑声。笑容却消退的太快了,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的提出了抗议,我只有在同事有些诧异的眼神中,逃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静静的去抚摩自己心上的眼泪,我不想让那些眼泪积蓄的心灵无法承受,从我的眼中奔逃。 一切来的太快了,昨天下午母亲的电话告诉了我姥爷去世的消息。虽然知道这样的结局总是会来到,一个胃癌晚期的老人,已经有三天只是靠输液维持生命的老人,也许这样的结局是被命定的。可是我只有震惊,粉碎了所有希望的震惊。 一直到晚上睡觉前,我都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只是在回忆他的每一次微笑,想象他临终时脸上是不是有安详的表情。夜在冥想中来临,在入睡前,我的眼泪奔涌,顺着脸颊湿透了枕巾。我知道这是我对于他最无力的想念。 今天我在回想,在前一秒消失的瞬间,我们拥有的就只是回忆,想到了昨天的梦,梦简单的就象一张白纸上涂了一个黑点,只有那么简单,因为我在梦里只是蜷曲着身体在痛哭,痛哭到自己在清晨醒来。 回想起最后见他的一面,那是在和父亲,弟弟回老家给伯父奔丧的时候, 姥爷的家和伯父家离的很近,可是因为伯父的丧事烦琐,我们只是在伯父已经火化后抽时间去了姥爷家,时间很紧,只有两个小时,因为还要赶着坐车回到天津的家。 迈进屋里看到了姥爷坐在沙发上,他也在看到我们时站了起来,有些缓慢,手轻轻的在腰间支撑了一下,可是还是很坚决的站了起来 ,同时出现的是在我看来略含着腼腆的满足的笑脸,脸上那我回忆中古铜色皮肤的光彩已经消失了,剩下了灰暗,皱纹在明显消瘦的脸上已经失去了饱满的支撑,剩下了凌乱的沧桑。 姥爷并没有和我和弟弟说很多的话,只是吩咐姥姥给我们倒水,吩咐姥姥去喊舅舅和老姨,接下来的时间只是在询问了我和弟弟的家庭情况后,和父亲开始说着在我们来之前要他帮忙买的土特产。在家里的人都到来时,他变的沉默了,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我们在和舅舅,和老姨说着家常话,他只是在默默的听着,很少的说上一句话,只有在我匆匆的对他一瞥中,感觉到了他眼神扫视过我们时留下的深刻。 离别的时刻他走在最后面,脚步是缓慢的,带着浓重的留连,在我们都停下脚等着和他道别时,他说了和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那只是简单的一句“看到了你们就好了” 写了这一些,我想今晚的梦里不会再痛哭,可是会留下一生的遗憾,我们这些羞于表露情感的人没有在他最后的流连中握一握他的手,给他留下一个温暖的瞬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