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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不听话了,做错事了,总免了得挨父母的打骂。特别是母亲,她没有文化,脾气急,根本不知道如何与子女沟通。表现好也得不到表扬,闯祸了不仅得不到安慰与鼓励,更不少了打,久而久之,和母亲便有了很深很深的隔阂。不管自己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也只是打落牙和血吞,从不会向母亲提及。父亲呢,倒是很温和,很少责骂我们,更不会打人。只是平日里忙,也无暇顾及我们。偶尔母亲向他唠叨我们的不是,他总是笑笑地对母亲说:“孩子小不懂事,长大了自然就好。”母亲在父亲那得不到响应,似乎也是满肚子委屈,所以就会一个劲地埋怨父亲:就你会做好人,孩子不在的时候,你就数落他们的不是,一旦孩子在身边,你又不吭声了。”虽是如此,我们到底还是怕父亲的,只要他的脸一阴沉下来,我们兄妹几个便不敢吱声了。 我在兄妹几个当中是最受宠爱的,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好穿的,母亲都是先给我;我和他们发生矛盾的时候,母亲也总是偏袒我。在母亲的娇纵下,我任性刁蛮,自私且懒惰,以致哥哥姐姐嫉恨我。特别是姐姐,看着父母对我明显的偏心,倍感委屈和无奈,便经常趁母亲不在,找茬修理我,因此,姐妹俩关系一直不太好,直到各自成家立业,关系才缓和起来。如今说起当年的许多往事,说起父母的偏心,姐姐仍是耿耿于怀。 但,在兄妹几个当中,只有我遭受了父亲的一顿痛打。那是我读小学一年级的事了。 我们的家在一个小山村,四周青山环绕,小山坡上经常盛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也潜藏着许多的野果子。小山坡便是我的乐园。我经常一边哼着自己瞎编的小曲,一边采摘野花和野果,那感觉惬意至极,以致现在还常常感念不已。 好时光一晃而过,我终于也得上学了,便不得不每天背着书包赶上几公里的山路去学校念书。懒惰的我,习惯了小山坡无拘无束的我,总感觉这书念得是那样的辛苦与无趣。于是,我开始逃学。 我每天早上依如往常,背上书包跟着哥哥姐姐们往学校赶。我故意走得很慢,哥哥姐姐等得不耐烦,便抛下我自己先走了。我便折道返回,溜到家里后面的小山坡上玩耍。中午的时候,趁父母午睡了,便潜回家吃剩饭,然后再溜回山坡上玩耍,待到放学时分,才背上书包装模作样的把家回。如此反复,大概半月有余,竟然无人知晓,心下窃喜不已,也不禁暗自得意。 这晚,又是在山坡上耍闹了一天的我,一回家,便看到姐姐的神色古怪,一脸的幸灾乐祸。我的心一下子绷紧了,知道逃学的事肯定被拆穿了。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正想偷偷地溜走,不想父亲正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见到我,怒气横生,随手抓起倚在门后的一根大木棍,左手抓住我,右手抡起木棍狠狠地朝我的大腿和屁股上打下去。我狼嚎起来,母亲看不过眼,急忙过来解围,她一边用身子挡开父亲,一边数落我: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不争气啊?居然逃学这样久?要不是老师找你姐姐告状,我们还被你蒙在鼓里,你快跟你父亲求饶,以后再也不犯了。”我趴在了地上,哭得喘不过气来,大腿和屁股是火辣辣的疼痛。姐姐吓得在一边直打哆索,刚才的幸灾乐祸已荡然无存。父亲火气正旺,举起木棒还想往我身上棰,被母亲抢下扔了,她掳起我的裤脚,一边轻揉着我的伤,一边哽咽着说:“你看,这小腿都被你打紫了,再打这小命就没了。”母亲搂紧我,一颗颗的热泪也滴落在我的身上。父亲还僵在那,似乎余怒未消,但圆睁的双眼分明也是泪光闪闪。 那晚,母亲煮了一个鸡蛋为我压惊,吃饭的时候,父亲特意给我夹了满满的一碗菜,姐姐也表现了从未有过的亲热,把她的一本最喜欢的作业本送给了我。 打那以后,我便没再逃过学,学期末,我也给父母带回了一张张的奖状。回首往事,心下有些疼痛也有些怨恨。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很多时候,并未能真正理解这话的含义。直到自己为人母,直到自己总忍不住动手打孩子,才能理解当年父母的打骂里面所渗透的爱有多深。打在孩子的身上,痛在父母的心里,这份感受,我想所有的父母都是极为深刻的。 爱之深,责之切。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