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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 只有几个人带了老婆,渡也带了他的琼。
渡在忙前忙后,他是个天才的组织家,没有他,活动相对来说,必定无序多了,糟糕多了。 琼竟然在旁边的沙发上靠着,头歪在一边,嘴巴微张。会保养自己的女人随时随地可以睡着。 我们想要弄醒她,女人在一起就喜欢唧唧喳喳聊个天。渡解释说,她这两天,连着打八圈,两宿未睡,实在是欠瞌睡。
就餐时,渡安排座位,当年的同桌的你,几乎也是安排坐在一起,都有说不完的话,话题信马由缰,话语洋洋洒洒。气氛无限好,只是近四十。 渡把他的琼安排在离空调远的地方,正好在我旁边,他告诉我:“琼瘦,在空调边容易感冒,受不了。”
琼在机关工作,很清闲。 先前渡也是公务员。琼的一句话,让渡的人生就此改写,琼说:作为一个男人,起码不要让女人为了买自己心仪的衣服而犹豫,因为想到了钱的问题。 渡进了一家公司,慢慢做成了分公司经理。
琼有闲有钱了,生活美满。就好这一口:打麻将。 麻将人的心态各异。琼是,赢有成就感,输也很刺激,就怕打平了才没劲。她的牌风又好,输多少钱都是愿赌服输。照样咯咯咯咯的笑。于是牌友多,牌局多。
琼是家事不拈身的女子,绝对不拈。儿子住寄宿学校,渡有应酬时,她宁愿从餐馆叫菜,也不进厨房,好在周围餐馆蛮多,收费服务的项目一应俱全。 渡在单位是经理,大事靠他定夺。渡在家时,多了一重身份,既是经理又是职员,于是大事小事全是他的,买菜做饭洗碗,做卫生擦地洗衣,衣服扣子掉了,煤气没了,熨衣服,辅导儿子学习,客来客往,里里外外全是渡的。 他无怨无悔,他乐此不疲。 我们同学们倒看不入眼,有人直接气愤地批判他,你也太惯着老婆了吧,过火就是间接犯罪,恩!大家调侃他,你是属老鼠的,琼是属猫的,你的死穴被琼捏着呐。他不笑,正经说出一句:我选择,我喜欢!那地方版的普通话腔调,大家笑岔,“我”他都读成了“鹅”。
琼不漂亮,瘦得不挺拔,因了鼻子有些塌,脸孔就显得平庸,而且有雀斑。女人的媚在于眉,眉在于目。所以最主要的问题在于,她还戴眼镜,把那还算漂亮的眼睛的美丽削弱了大半。 琼最美丽的部位,是手。打麻将时,大家的手在一起搓牌,琼的手永远是把别人的统统比了下去。手指确实是如葱根般,白白嫩嫩,纤纤细细,平伸出来,手指微微上翘。我拉着她的小手,放在我手心,捏一捏,柔弱无骨,光滑似缎,我象个男人似的把玩半天才送回去。加上琼专门做的手护,美甲,绝对可以当手模特,如果有手模特比赛,捧个什么奖回应该没问题了。我想,那些个男牌友,巴不得能回到从前的世纪,见面就荣幸地吻吻少妇的手就好。女牌友没多的想法,只剩俩字:嫉妒!琼的手上,由此就落满了内容丰富的目光。
一次,琼告诉我们,每个月的不舒服的那几天,衣服更是全部归他洗。她连水都不碰的。 想到自己的丈夫,作算自己感冒了,他都不会想到洗衣服,在他的感觉里,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衣服就是女人的事。听到琼的话,回家跟他讲道理,他说:“我单身时衣服可以放一个星期,下个星期再从中找个最干净的继续穿。要我洗啊,好好,那无非我们又这样好了,唯一不同的是,我现在换成了我们。哈哈!”再加一句,“连衣服都不肯洗的女人,不要也罢。” 一家一个过法,说不过他,而且还想当他的女人,只好自己继续埋头洗衣。记得渡告诉我,牛系在桩上照样要老。所以,还得幸福的去做一切事,往那个风情,贤惠,端庄,勤劳上靠。
琼是爱渡的,她给我们支招,如何让男人戒烟?她说,为了他的身体,必须戒烟。可他老也戒不了,于是,他不戒烟,我就戒吻。我一个月坚决不让他吻我,除非戒烟。到了了,他就真戒了烟了。我们的感情更加好。 渡偏胖,琼瘦瘦的,穿上高跟鞋,两人一般高,单独看,琼就显得还高点,虽然渡有一米七四。朋友笑话渡,“你这么矮,找个老婆还亭亭玉立,有福气哦!”他就哈哈笑,一脸的幸福在荡漾。
突然接到琼的电话,说渡住院了,中风。 赶到医院,琼哭诉道,医生说是喝酒引起的,他应酬多,以后我要控制他少喝酒,嘤嘤嘤。 头天晚上,渡是喝了酒,没醉。中风倒下时,他正在家里客厅擦地。
渡喝酒一向都控制在要醉之前,只是有一次例外,喝酒后去歌厅,他唱歌唱得如醉如痴,唱《心太软》、〈为爱痴狂〉,而且,哭了。 以后喝酒,他没有再醉过,因为他是经理,只要乐意,没人真勉强他。实际上,很多时候,喝醉酒的男人,除了客观原因外,也有主观成分在,因了很多因为……
渡躺在白色笼罩的床上,那么无助,我望向他的眼,什么都没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外表越坚强的男人,也许心灵越脆弱,我想起了这句话。 不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 最是~ ~好~ ~心~ ~情~ ~ ~ ~(得唱着念,COCO李广告词:一见~ ~好~ ~心~ ~情~ ~ ~ ~) *_-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