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象夏花一样绚烂。” 就那么轻易的被那年轻而干净的声音打倒了,迷失在那散漫而无奈的旋律里,她似乎听到了支离破碎如时光断裂的声音。栏外的雨丝撕碎了灯笼温柔的光,那桥边水上班驳的影象是身体里漫出的忧伤的痕迹,她就那么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忧伤悬挂在那里,尽力想对自己说:那真的与我无关。 真的和夜晚无关,和这场雨无关,和他留下的这首歌无关,只是因为思念,思念是暗夜里才会盛开的花,夜深人静时才真实的向你绽放出残酷和疼痛。 我在这里啊,你在哪里呢?她终于让自己放肆的流下了泪。 用一个瞬间遇到你、用那么多日子走近你、当我终于可以靠着你,却在又一个瞬间失去了你,是否,以后,我需要用无数的日子来思念你呢? 他是在她站在栗木桥板上对着“老磨房”几个字发呆的时候出现的,她正被真正的小桥流水所陶醉,他不做声响的接过了她手重沉沉的行李。谢谢,然后她看到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似乎也看到他眼底有抹深深的蓝。 FONT> 在不停的召唤和支使之后才知道他并不是客栈的伙计,不过是个和自己一样的游客,他竟然已经入住了两个月了。尴尬羞愧和惊异之后她开始认真的看他。他却总是那么淡淡的笑着,宠辱不惊、风淡云轻。 没有人怪异他那么寡言,因为这是在在丽江,即使再怪异的举止都会被宽容,他似乎很轻易的就可以走近你,但是却拒绝所有的人靠近他自己,当然包括她。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对她冒出一句:这个凉亭最适合听雨。那是个晚上,在她经过他的时候正下着雨,她发现他带着浓浓的醉意。 他在听歌,在听那首《生如夏花》。他告诉她如何区别雨声和水声、他告诉她怎样的一种表现才是发呆、告诉她他来丽江是赴一个约会,他说他现在知道不过是在等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我要你来看我不顾一切”虽然她曾经这样对他唱过。 于是她明白了他眼中的那抹蓝,深深的蓝。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开始允许她和自己一起走在四方街上、允许她陪他一起坐在磨房门口的石级上发呆、允许她和自己一起在那凉亭里听雨,直到他告诉她:我要走了! 恐慌无助甚至疼痛漫卷而来,假装镇定的眼睛和声音却泄露了她一切的秘密。 而我才刚刚走近你啊?她无法对他说出。 最后的一个夜晚他带回了一打的啤酒,他说要走了就醉上一回吧。 或许她的失约不过是另一个开始,你的等待或许会有意外一个人出现呢。她知道他该明白她的话的意思,她鼓起勇气暗示他。 他夸她象只水母,伸着敏锐的触角,美丽、透明而又温柔,但他说无法那么快的去靠近和接受,因为他需要先离开和放弃。 就象歌里唱的,他们哭着笑着,在她模糊的记忆里似乎他也曾抱着她。 因为伤感而醉酒,因为醉酒而少些伤感,在她还没有清醒的时候他离开了,所以她没有去经历她所恐惧的离别。没有留下一句话,只有那只MP3,那里面只有一首歌——《生如夏花》。 他说她是只有着敏锐触角的水母,所以她会真正听得懂那歌。 今夜有雨,今夜有歌,今夜无眠。 “象夏花一样绚烂,这是一个多美丽而又遗憾的世界。”是如泣如诉吗?不过是浅吟低唱,但那忧伤和疼痛却又那么干净而又明亮的流淌着,爱情和生命最终赢不过时间,那些想要苦苦坚持的故事象在水中绽放的花朵,存在的时候就若隐若现,是否离去的时候更是无声无息呢?总感到还来不及微笑、来不及流泪、来不及记忆和遗忘、甚至来不及说声再见,一些故事就没了结尾。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刹那的火焰。”原以为似乎抓住了可以眷恋着一辈子的东西,在要离开你的时候那么散乱,让你抓也抓不住。看不见的,却看到了;遗忘的,又偏偏记住了;记住的又慢慢的消失了,一切皆如夏花,在时光的穿行中渐渐枯萎,象天边瞬间消失的火焰。 当雨下着的时候她在流着泪,当雨下着的时候她在听着歌。 “我要你来爱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再回来。”渴望一种决绝的爱,那种排山倒海的情感,哪怕随之而来是铺天盖地的疼痛。那些所贪恋的、痴迷的、狂乱的、一齐涌来,我宁愿你淹没我的,她在心里喊着。 但是,那个年轻的声音,用他年轻干净的声音还是唱出了绝对真实但却绝对残酷的最后一句:“这是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那么短暂的停留之后你就离去了,那我将去向何方呢? 在那种清凉但不乏沧桑的歌声中她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我真的就在这里啊!你还会回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