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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抵在安宁蜷起的膝上，双臂轻轻抱着他的小腿，青果凝神，似乎，那个五月的花香由远即近，淡淡飘来…… 安宁和青果同属一个系统的不同单位。那一年系统发起了为庆祝五四的首届“同健杯”体育运动会，集体交谊舞被定为庆祝活动的开幕式节目。这个节目需要十对男女参与。青果和安宁是十对男女中的两个。节目排练伊始，辅导老师对大家说“节目的质量直接决定于大家配合的和谐程度，和谐的配合决定于大家练习的质量，大家练习的质量取决于愉快的配合。这样吧，舞伴问题大家自己确定，我想那样会取得有效的练习。舞伴敲定后，等会开始排练。” 那时的青果虽然已经是三岁孩子的母亲，但似乎仍未脱却一种纯真的学生气，实际上，她也是个一直自强不息不断学习的人，平时参与交际和其他都少。所以看上去比较安敛和纯情一些。特别在异性面前无论什么事情虽然自然，但从不主动。内心的浪漫至多时不时从面对万事万物的含情脉脉的微笑中流露出，正是这种不同一般女子的眼神使得她具有自己的一种神韵。青果并不自觉，多是同事同学间如此定位她。 十个女伴中，青果不算那种一眼看去就感觉“漂亮”的女子，但也眉清目秀气质自然颇有一种清新的韵味。十个男伴中，安宁面色白净，身材匀称，玉树临风气度不凡，青果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出色。那是刚进排练厅不久的时候，看到人似乎已经全了，辅导老师也走到了台前准备讲话，青果不想在大众面前收拾头发，她走到排练厅最后离得门口较近的地方，立在那里解下颈上的细纱，想束住自己的长发好好排练。她仰起自己的双臂往头发上系细纱的时候，安宁拿着一盘碟子推门而进。青果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进来，对面的男子很陌生，但气质不凡十分帅气。并非女色可悦人的，突然间视线中闯进这样一个帅哥，确实养眼，青果早忘了矜持，她一抿唇，嫣然一笑算是为自己开脱，也不自觉流露了一种愉悦。“好大胆，可见色可令人忘形，平时的自己是不会轻易理会男子的。”青果回味着自己刚才的异常举动，轻轻一笑。 十个女伴中多是比较安静内敛的，所以辅导老师话毕，她们中的多数迟迟没有行动的意思。“他会与谁成伴呢？萍么？”萍是十个女子中最艳丽大方又拥有着甜美声音的青果的同事。想起刚才的一幕，青果先是涌起一丝丝的甜，继而甜中有了一丝酸。她一直自觉不自觉中视线悄悄追随一下安宁。当看到萍自信地第一个欠了欠身向安宁暗示的时候，青果的心莫名地紧张起来，她感觉出一种失落和不安，她甚至垂下了眼帘。可当她再度抬眼，看到了萍微翘的嘴巴，无神的眼睛。其他内心存着希冀的女伴似乎受到了些震动，她们没人再去望安宁一眼。慢慢地有了几对成伴了，青果几次暗探注意到安宁没有成伴。当她掩饰不住本性的烂漫有声有色地悄悄松了一口长气的时候，恰迎住安宁送来的目光，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意味深长但绝对令青果感觉善意地笑了，青果的笑更加率性了，她甚至轻轻歪了下头表示一种调皮的得意，他就在几步外，他起身伸出手，左手做了脱帽状的举动，右手伸向青果。青果轻轻“嗯”了一声，将自己的一只手搭在安宁的手上。好白皙而又棱角分明的手，这双手要没有自己的手的顺直匀称，但色泽要漂亮得多，她真想抽回自己的手，好在也只是礼节性地认认伴，很快俩人同时松开手等待一起排练。 一个帅气而又颇善解人意的男子，似乎还不算多么好色？自己轻盈的舞姿在他的搂抱中旋转和造型的样子该是多么地相配！青果想。随即为自己提到“好色”一词而感觉好玩。 一个不失女孩烂漫又内秀，深藏着一种浪漫天性的女子，纯朴而又天然，想象着她绞好的身姿在自己的一招一抚一拉一抱中翩然起舞的样子，确实美妙，安宁嘴角浮起了笑。 舞伴搞定，排练很快开始。安宁没想到自己的舞伴对这交谊舞可以说是一点即通，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另一举动——不爱主动的她却主动了一会。那是男伴中动作最笨拙最没有音乐细胞的群。他恰是安宁的同事，安宁单位就来了他俩。安宁代表领导参加，他代表一般群众。他虽然有着大大的眼睛匀称的身材，却就是对舞步无计可施，他的舞伴多次皱起了眉头，大有想调换舞伴的意思。而安宁这对却是十对中配合最好学得最快的。群看着翩然而舞配合默契的安宁和果子，向安宁投来羡慕和无助的眼神，安宁一摊手，表示没把握帮忙，因为安宁不会女步，无法跟群对舞教他，单独教男步又显得过于张扬，想群会难为情，再说教得怎样自己也没数。他俩的举动被眼神敏感的青果早就看到了，她向舞伴笑了笑，说“我来吧。”就在大家埋头于各自的配合练习的时候走到了被舞伴撇在一边的群，一笑。群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青果伸出了手，群忙不迭慌张地也伸出手。青果一直微笑着跟群练习，走了两步立刻表扬“很好哇。”“是么？”“嗯，不要有负担，眼睛不要看着脚下，听着节拍呼应我的进退即可。”这个交谊舞节目的第一段就是慢三，安宁怎么知道青果的慢三早就练成了本市最好的几个中的一个。一番鼓励和得法的引导，群很快入路。 群和女伴同样翩翩起来，他感激的眼神向安宁投来，伸出的拇指向安宁一晃。当再次轻抚青果苗条的腰身起舞，高出青果半头的安宁禁不住俯身望了青果一眼，淡淡的发香随着淡淡的好感袅袅飘向心海…… 安宁是一直有种优越感的，虽然只是暗暗的自我感觉，但从周围人们特别是女人们钦慕的眼神中能够常常感觉到。而眼前的女人，虽然并不出色，但不会轻易投来讨好的目光，也没有胆怯拒绝自己主动接近的意思。对待需要帮助的人，比如动作笨拙的群，则会落落大方从容主动，这个女人，是有些特别，不同于自己经历过的其他女人，不亢不卑热情自持，这该是这不同的内在，安宁想，同时感觉自己扶着她腰的手掌热了一些……
※※※※※※ 我手写我心，我歌咏我情 我梦抒我爱，我情言我志  |